在归墟门的日子反派确实没作恶，甚至是跟宋明轩名声并立，两人也被称为归墟门最有希望飞升的弟子，寄予厚望，只是这一切都在他身份暴露后就变了，因为晏祁川终究还是魔，魔的本性嗜血无情，归墟门不能冒这个险，没有一个人界门派敢做出这事。

其实一开始只是驱赶的，并没有追杀，是因为反派觉得世间地方再能容他，另外看清了归墟门的虚伪跟假仁假义，就此黑化展开，走向统领魔界道路。

面对晏祁川问的这句话，从上帝视角来看并且对于塑造这个角色的顾棠聿来说，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放在晏祁川这里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他是被剧情推动的悲剧人物，是男主宋明轩证道路上的对照组跟垫脚石，也是全书的另一个核心人物，视角不同看法不同，他怎么能直接说出晏祁川生而就是十恶不赦的论断呢？

“你不应该杀那么多人……”顾棠聿默然后开口，这些是业障。

“可我不杀他们就只能等着他们来杀我了。”晏祁川微笑说。

“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杀了一个想用我炼成炉鼎的魔人，师尊觉得我不该杀他吗？”晏祁川又问。

顾棠聿不敢看他的视线，手指握紧成拳。

这个剧情点他记得很清楚，也是他想更加塑造反派童年的阴影和磨难所写的。

“该杀。”顾棠聿吐字说，“但是在你离开归墟门后，归墟门没有对你展开追绞，你不应该杀了那么多人界的人。”

“师尊是忘记你我初次相遇了？那时在独木崖，人界各门派可是对我展开联合围杀呢。”晏祁川依旧在笑，只是表情冷了下去。

“那是因为你在魔界杀了几个进入其中的弟子。”顾棠聿辩解。

晏祁川冷笑一声，说：“他们来魔界打探我的消息，居心不轨，为的就是想知道我壮大到什么地步了，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再容他们。”

“而且那些人是木清俞派来的，你知道他们领命令是什么吗？”晏祁川继续说，放缓速度一字一句道：

“如有必要，将我暗杀。”

“本就是想来杀我的，我还大发慈悲放过他们？我被逐出归墟门可没有第一时间回去复仇吧，是那个伪善的木清俞觉得放任我壮大下去今后会成为他们门派的污点，所以表面上逐出我，后面不还是派人来杀我？”晏祁川神情冷漠的说。

呵呵，都是一群虚伪的人，表面功夫做的挺好，而他就要撕开他们的假面。

顾棠聿再度沉默，这个因果也没有错……木清俞有他自己的考量，反派有他必杀的理由。

错就错在，当初晏祁川不应该进归墟门。

可是是谁让他进的呢？是自己，是写剧情的自己。

兜兜转转，所以最后的“杀手”还是本人，顾棠聿没想过有朝一日会穿进自己的书里，没想过会这么直接的面对晏祁川，没想过被质问又该怎么解释。

“对不起……”顾棠聿低头，轻声说。

谁生来就是反派呢？谁又愿意当这个反派？书中人物就像是提线木偶，而他是木偶师，操纵着他们的人生。

“师尊突然对我道歉做什么。”晏祁川阴鸷的情绪收回，有些想笑的问。

这个顾棠聿其实是无辜的，他知道的很清楚，因为他只是一个被唤魂过来的傀儡，可也就是这个傀儡，给了他最大的助力跟温情，顾棠聿是真正的，不会歧视魔族，待他平等如一，想让他有个好生活跟积极向善。

可是啊师尊，要是我没有上一世的记忆兴许还能留有一些善念吧，可是这一切结果都已经既定，我知晓最终结局，你让我如何能放下？

放下的话我护不住自己，更护不住你。

第78章 .青衣人再度现身

晏祁川再次伸手轻轻触碰晏祁川的脸颊，神思在外，眼底是真挚的柔情流露。

他的师尊并不信他的喜欢，也不信他不会杀他，不过没关系，他会用时间来证明的。

这番对话在两人心思各异中结束，晏祁川结束自己上午的折子批改，来人将东西搬出去，同时传话说走右护法有事要禀。

“师尊暂且等等我，我稍后回来。”晏祁川起身，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说道。

顾棠聿没理他，人走后，外殿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顾棠聿趴在矮几上，他还在想自己写的剧情结局，最后反派晏祁川会被宋明轩给杀死，烈火焚身而亡，神魂俱灭，不得超生。

算算日子，也没几个月了。

不过既然剧情都已经脱轨了一部分，那是不是结局也能更改？

顾棠聿颓自又想到这里，心中隐隐的还是希望结局能变一点，或者说，不让晏祁川死的那么惨烈……

纯上帝视角的他或许不会想这么多，但偏偏命运让他参与其中，跟反派有了牵扯，当置身事内时，他还是做不到那么绝情跟冷血，何况……他想他是有错的，对反派，不应该那么残忍。

彼时殿外面，当晏祁川离开后，一个石柱后方闪出一道人影，他看着殿门打开但是有层层结界把守，期盼着里面的人能走出来，就算走不出来，让他看一眼确认他还活着也成。

但是好一会他都没能等到顾棠聿的身影，看见有巡逻魔兵过来，顿时一道法术闪离。

幻雾森林外。

当一个青衣男人出现后，木清俞连忙上前焦急的询问：“道友，可有见到我师弟？”

青衣人摇了摇头，苍执长老道：“是还没进魔宫就被发现了是吗？我听说魔界戒严，你平安归来就好，毕竟你跟棠聿长老只是萍水相逢的之情，相助我们已经是大义。”

“虽然是萍水相逢，不过我俩已经结交，理应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青衣人面色板正，说道。

“我没见到顾棠聿，但是魔宫进去了，他被关在……”青衣人说着，然后停顿住。

总不能说顾棠聿被关在那魔头的寝宫？寝宫是什么地方谁都知道，说了岂不是……他们都知道魔头对顾棠聿居心不轨了。

出于良心，他还是选择保密，好在因为戒严，所以人界的探子也查不到。

“一个看守森严的殿内。”青衣人补全。

“殿内？什么殿？不是地牢或者深寒之域吗？”一旁的宋明轩出声问，语气急速。

“就一座普通的殿。”青衣人看着他说，“可以确认是他还活着，至于受伤没有不从得知。”

宋明轩深深皱眉，眉宇间都是担忧跟急切还有束手无策的挫败。

棠聿师叔被带走，晏祁川怎么可能会善待他……

宋明轩脑海中又浮现晏祁川当着他的面说的那番话，成亲……

不，棠聿师叔是绝对不答应的！

可要是晏祁川逼迫怎么办？

宋明轩脑海中在天人交战，他安慰自己：应该不会那么急，时间还来得及，只要他在此之前将棠聿师叔救出来就行了，如此就能保住师叔的名节不受玷污……

这个事情他回来后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师父木清俞在内，因为他不想让棠聿师叔名声受损，这些话不应该被任何人知道。

棠聿师叔这般有如天山雪一样的谪仙人就应该纤尘不染，而魔头晏祁川是最大的污点，居然还敢出言辱没……

宋明轩心中怒气翻腾，左手死死攥紧，右手放在剑柄上，指节因为发力而泛白。

青衣人在跟木清俞等人商量要怎么打入内部，他道：“你们实力都没我高，还是得我去卧底。”

“道友，这实在凶险，我是棠聿的师兄，应该我去。”木清俞正色说。

“你去暴露了那就是白白送命，如今的魔头是今非昔比，他还有九幽莲。”青衣人道。

苍执长老等人沉声不说话，九幽莲本来是棠聿长老取得的，结果中途被魔头抢走，还将人给打伤俘虏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