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怪不得除不尽……”叶玄青心中已有答案。这清气和浊气同存于天地间，它们之中任何一个都不会消失，怪不得当初仙界发动战争都除不了魔，即使无音上仙赔上自己封印整个魔族。他也曾告诫过仙界，自此以后不得插手人间战争，就算是魔族卷土重来也不可以，看来他应该是知道了魔族来源，不过他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先解燃眉之急。

“所以你赔上自己的性命根本不值得，师尊，我们回去吧，你总有办法的。”柏舟一直相信叶玄青，他的师尊如此强大，不该消失在这毫无人烟的时空缝隙。

“为师只能到这里了，但是柏舟，你不该在这里，你还年轻，有大好前程，为师会想办法送你出去。”

“如果没有你我还有什么前程，师尊，算我求求你，你想想办法吧，我们一起出去……”柏舟几乎是在卑微的祈求，于他而言，相比自己的消亡，他更难接受叶玄青的消亡，因为在他心中，叶玄青的存在比自己更有意义。

“听话，”叶玄青抚着他的头，“你还在是为师得到最好的消息，把你送出去，为师也就瞑目了。”

“你不出去我也不会出去，这世上我孑然一身，根本无可挂念。师尊，就让我陪着你吧。”

叶玄青轻叹一口气，他现在这种状况不知道还能不能把柏舟送出去，柏舟要是不配合的话估计成功率更低，他也不能强行冒这个险，还是等等再说吧。

“师尊，别叹气了，你知道这段日子我都是靠看你的以前才撑过来的。”

？？？

“可惜的是缝隙太小了，看不到你所有的时候。”

“你看了我的以前？”叶玄青有些紧张，他可不是什么清白的人，当初和魔族大战，他手上沾满了魔族的血。

柏舟知道他心中所想，紧握住他的手告诉他：“师尊，历史改变不了，而且那不是你的错，你心怀正义，斩妖除魔，根本不用为此感到羞愧。”

叶玄青并不为除魔羞愧，他紧张的是柏舟看到他挥剑杀人的样子，毕竟他们曾在马头山上见过两百多条人命，那个时候柏舟都吓得走不动路，而他手上的命数以万计。

“师尊，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知道的，我对你本来就心思龌龊，在我心中你圣洁美好。”

龌龊？怎么会龌龊呢？他们之间发乎情，止乎礼，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如果说喜欢是龌龊，那叶玄青自问以他这师尊的身份喜欢上自己的徒弟更是龌龊至极。

柏舟看了叶玄青的以前，发现自己更喜欢他了，他师尊怎么这么好，这么可爱呢？

“柏舟，我之前说有话和你说，现在我说与你听。”

柏舟以为他还想劝自己离开，有些不开心的说：“我不想听，你不要说了。”

“其实我也心悦于你。”

“嗯？”

“柏舟，我也喜欢你。”他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动了心，或许是一起去终南山的时候，或许是他被叶玄天重创后被柏舟照顾的时候，或许在更早以前，他们在青城山相处的日子里他就开始动心了，谁知道呢，反正他现在喜欢柏舟，他要让柏舟知道并不是只有他单方面的龌龊。

“师尊，是真的吗？”柏舟其他的事很相信他师尊，但是关于爱情，他师尊拒绝过他，所以他一直不敢肖想。

“我何曾说过假话。”

柏舟看着他，没想到两人互通心意尽然在此时此刻，一个仙魂，一个鬼魂，一个时空缝隙，但即使如此，柏舟还是觉得这就是最美好的时刻。

自从两人表明心意后柏舟更不想走了，而且看叶玄青这状态，真要把他送回去估计当场就噶了。

“师尊，就让我留下来吧，在最后的日子我希望能和爱的人在一起。”

“好。”

柏舟牵起叶玄青的手，不管曾经如何，在生命的尽头他是幸福的。

接下来两人几乎将这时空缝隙逛了个遍，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昼夜之分，只是一片虚空。唯一有趣的是他可以透过缝隙看外面的世界，甚至可以拉进度条，之前柏舟给叶玄青看的那些就是他拉的进度条。可惜他只对叶玄青感兴趣，里面有的他早已看完。

“师尊，这里空间并不大，我们都逛完了。”

“怎么，觉得无聊想出去了？”

“怎么可能，我是想要是我们能进入历史，我就能看看你小时候了。”

“为师的小时候没有什么好看的。”时间久远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但印象里那肯定不是段好时光。

“反正也看不到，也进不去，不如师尊你跟我说些你以前有趣的事吧。”

叶玄青想想，他虽然活得久，但是所谓有趣的事却只有那么一段时光，那个时候叶青城和叶玄天叶玄白他们都在，他们在叶青城的带领下走南闯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然也不都是意气风发，也有卷铺盖跑人的时候。

“师尊，你想什么呢？”

“想有趣的事。”

“说给我听听嘛。”

时间回到叶玄青青少年时期，他们跟着叶青城去了棉城，这里很奇怪，大街上走的都是男人，这么大个城市不可能没有女人，然而他们逛了半天确实一个女人都没有见过。

“真是奇了怪了，难不成他们都是断袖？”叶玄天说。

“要都是断袖怎么繁衍下一代。”叶玄白说完就看到不远处的角落旁站着一个扎冲天辫的小孩，他伸手指了指：“那里不是有一个小女孩。”

于是几人走到小女孩面前，她爹马上将她抱起来。

“额大哥，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初到棉城想问问怎么这都是男人呢？”叶青城问道。

“肯定都是男人，女人是不给出来的。”那大哥说完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孩子，继续补充道：“三岁孩子不算女人。”

“这是为何呢？”

“什么为何？不为何，我们一直都这样。”大哥看起来并不怎么想聊这个话题，转身就回家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规定，女人不给出门还是头一次听说。”叶玄青摇摇头，虽然一路走来各地有各地的风俗，但是这个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女人也有自由，怎么能天天关在家里呢。

第八十九章 棉城二

“算了，我们去找点吃的，坐下来问问情况。”叶青城带头去干饭。

后面叶玄天小声跟叶玄青说：“那女人都不给出门这里还会有青楼吗？”

“二师兄，你这声音师父听得见。”叶玄白都醉了，他都能听见，何况叶青城。

叶玄天蛮不在乎，他每次去青楼都被叶青城抓回来但他锲而不舍，总会有一次成功吧。

叶青城也懒得理他，反正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只是想想，有什么不可以。

四人去了一个小酒馆，叶青城叫了一坛最便宜的酒，叶玄青习惯的给师父倒满，然后他们三都是半碗。

几人喝罢叶青城便问起老板这个事，老板这边生意也一般，无聊就跟叶青城唠了起来。

“客官你是头一次来，不知道我们这边的规矩。这女人就不能露面，要说苛刻那肯定是苛刻了些，但是你想想她们得在家带孩子干活，也没有空出门。”

“可是你说干活，那要买菜买布不也得出门吗？”叶玄白疑惑。

“哎，这可有时间，买菜日她们能出门，过两天你们就能看到了。”这买菜日就是一周一次让妇女出门的时间。

“买菜日？”叶青城问。

“是啊，买买菜啊，有条件的还可以喝喝茶逛逛街啊。”

“这时间也太少了，你们把她们关在家里，难道她们就不会反抗？”叶玄天不理解，就家里那一亩三分地能待到死？

“我们世代都这样，反抗啥呀，再说她们也没读过书，没有文化，搞不来那反抗。”

“你言语里都是轻视之意，既如此瞧不上她们，为何要嫁娶，为何要让她们生儿育女呢。”叶玄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