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男主太可怕,早死早回家(44)

作者:大宴群熊666 阅读记录

这般想着,旁边赤烈恒焉已经拔剑出鞘,剑刃的寒光溢出来,韩修却连头也没有转,只愿在最后的时间里,尽量把坚强的目光给李恤,望他也能跟着坚强,即使一个人,也好好活下去。

然而,想象中的,被赤烈恒焉拉着做垫背的一幕却没有出现,赤烈恒焉只是用手肘故意撞了他一下,丢下一句:“死对头,我先走了。”

走了。然后就真走了。

赤烈恒焉手下只剩十来个残部,眼看着用韩修威胁盛周天子自尽的计划落空,他剩下的选择就只有投降,或者试试杀出去,看看能不能冲过这成群的皇宫侍卫,杀到李恤面前,直接把李恤给宰了。

赤烈恒焉自然是选了后者。

他带着手下残部杀出去,十几个人,冲向层层叠叠的盛周御林军,颇有种当年盛周三万残军冲杀南梁十万大军的悲壮气势。

韩修被他们扔在了后方,无人问津,似乎在他们眼里,这个快死的盛周太傅可有可无,懒得搭理了。

无关立场,放下恩仇,这只是死对头给死对头送的最后一份人情。

眼前已看不到赤烈恒焉那赤红的身影,耳边能听到的也都是刀枪金铁的交击声和喊杀声,但是韩修却仿佛听见赤烈恒焉有些得意的声音:“看吧,我也能给你施舍份儿人情,我也不光是总被你压着欺负的。”

一片兵荒马乱,刀光剑影,御医令拎着药箱从殿里走出来,绷着一张脸,旁若无人地给韩修包扎伤口。

“嗯,走运,虽然伤口破了,但是经脉那里没有破,血能止住。”御医令检查了韩修伤口的情况,于是淡定地说明了一下。

当韩修伤口被完全处理好的时候,喊杀声便已经停了。

因为赤烈恒焉只想杀李恤,毫无逃生的念头,所以这一战没有周旋拖沓,可谓速战速决。

齐渊和御林军统领都受了不轻的伤,回来的时候一脸血。

因为有韩修的命令,暗卫和玄甲将李恤保护的很好,一直到战斗结束,才终于各自退开。

当一切都平息下来时,李恤才带着身上的伤,踩着地上的血,终于一步步的,走到了之前他怎么冲也冲不过来的韩修面前。

“没事了。”韩修先开口,淡然对李恤说道,那样子云淡风轻,端方俊雅,像冬日午后的暖阳一样舒适怡然。

李恤看着太傅俊雅温柔的面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个表情也做不出来,似乎所有的的情绪都在之前的疯狂挣扎中倒光了,现在真来到太傅身边,反而一点也拿不出来了。

然后他盯着太傅的脸,俯身抓住太傅一只手,牢牢抓着、牢牢盯着,再不肯松手、再不肯挪开视线。

接下来最忙的就是御医了,毕竟天子受伤了,这事非同小可。

李恤躺在天机殿的榻上包扎时,韩修便坐在床边的椅子里陪着。

因为他伤得太重,实在是没多少时间了,躺着还是坐着都一样,御医令便没强行要他去躺下,由着他去了。

等李恤伤口处理好时,已是傍晚时分,透过窗户,天边的红霞正好看,是一道适合分别的美景。

李恤屏退了所有人,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在韩修面前半跪着,双手握着着韩修的手,把头低下去,把脸挨着韩修的手背,像小奶猫一样蹭了蹭。

这是李恤小时候才会有的动作,那时候他眼里装着星河,天真善良,可可爱爱,抓住机会就趴在太傅膝头,这样蹭啊蹭的,好像总也蹭不够。

“恤儿,太傅要走了。”

李恤身子一僵,没有把头抬起来,唯有喉咙里激烈压抑着的,都是哽咽的声音。

他想说不行!不要走!留下来!……可是……

可是已不敢再为难太傅。

最终他把头抬起来,努力擦去脸上的泪痕,眼里又满是星河的灿烂光泽,艰难地微笑着,对韩修微笑着说:“嗯,太傅放心,恤儿会乖的。”

二十三岁的人了,说话像个孩子。

但是,是个听话懂事,一看就让人觉得省心的好孩子。

韩修知他千难万难,还是已经跨过了眼前难关,心中十分欣慰。

临别在即,作为太傅,好像没有什么能予李恤赠别的,韩修努力想了想,最后伸手托起了李恤的下巴,慢慢把腰弯下去,想在李恤头上留一个亲吻,好叫他余生心安。

李恤看出了他这个动作,眼里的泪意又哗一下蓄满了,然后在韩修的嘴唇即将落下的时候,他忽然抬高了头,大逆不道地用嘴唇接住了这个亲吻。

“坏小子。”韩修忍不住苦笑,抬手最后摸了摸李恤的后脑。

然后他的手就垂了下去,头也跟着偏在了李恤肩头,再没了动静。

李恤知道太傅走了,当即将一口气忍住,死死闷在心口,唯恐这口气呼出来,就是毫无形象的悲痛大哭。

不敢哭,怕吵得太傅还要回头看他,走都走的不安宁。

第55章 黑化帝王vs清冷太傅(番外)

中秋节后没几个月,盛周就迎来了冬日的第一场雪,雪不大,落地就成了水,根本也没有积出孩子们喜爱的皑皑棉白。

不过这也不影响孩子们玩耍的心情,十七八个小家伙,也不顾脚底沾湿,顶着寒风和小雪,在天机殿外的广场上又蹦又跳,玩的很开心。

这群孩子是最近从李氏宗族里挑出来的,都是出类拔萃的好苗子。

因为盛帝至今未有封后纳妃的意思,龙嗣就更不想了,于是盛周未来的继承人,只能从宗族里挑。

“反正都姓李,只要担得起这家国,是不是朕亲生的都一样。”

李恤在泰乾殿凭栏而望,瞧着天机殿外欢闹的孩子,如此有感而发了一句,旁边太监总管常英笑着恭维了一句陛下圣明,就没敢再说话了。

其实最近这事已经在朝堂上闹得挺凶的了,御史台的言官们好几回以头抢地,说盛帝如今不过而立之年,封后纳妃、诞育龙嗣是完全来得及的,实在没有必要从宗族里选。

可是言官们哪里知道,盛帝如今虽然才三十一,身子看着年轻,但心着实已经苍老了。

尤其是针对南梁的征伐持续了五年,终于彻底将南梁扫平,纳入了盛周版图。为此,盛帝御驾亲征了三次,虽然每次都是凯旋而归,但是大伤小伤也是层层地往身上堆。

可偏偏他又不像单纯的武将那样,可以劳力不劳心,每天为了国事日以继夜地忙,常常到了丑时还在点灯熬油地看奏折、想对策。

最忙的就是吞并南梁之后的那几年。

因为南梁已经成了盛周的国土,南梁的子民也成了盛周的子民,所以他们的疾苦,也就成了盛帝的疾苦。

于是又是三年,开运河、修沟渠,广开商路,声势浩大的一场大工程,总算是让原南梁的老百姓过上了盛周老百姓的好日子。

这听上去就是几句话的事,可是其中千丝万缕的构想和调度,都是盛帝点灯熬油地熬出来的。

可是人力有尽,总是那么日以继夜地熬,又有几个年头可以熬?

于是每到夜里,常英总忍不住硬着头皮劝:“陛下,早些歇息吧,龙体要紧。”

可是盛帝摇头:“反正歇下也睡不着,不如看些折子。”

是了,盛帝睡不着。

这都八年过去了,盛帝自从太傅大人逝后,夜里就总睡不着。

不是做噩梦的那种惊忧的睡不着,而是……

常英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盛帝这种睡不着的状态。

只知道有好几次吧,他在殿门口为盛帝守夜,结果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旁边有脚步走动的声音。

他先是以为有不懂事的小太监在乱走,正要发怒,结果一抬头,却见是盛帝正在地上走。

他人看上去是清醒的,眼睛睁着,一时去桌案后坐着,手里明明空空的,却仿佛是在认真的看奏折。

一时又站起来,走到门口去,再转身,两手虚虚的拢着,像是捧着什么东西,然后小心翼翼地捧到桌案边,双手将那不存在的东西放下,还往前推一推,眼里有小小的期待,像是在等着什么人,拿起他捧来的什么东西,再抬头用宠溺的口吻教训他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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