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姜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镜子里的他，如果不是那人依旧在眨巴着眼睛，封姜都要以为这人已经睡着。

“他们打不过，那你呢？”弥亚询问。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

封姜也没有底。

当时在白雪公主的皮囊下，她不愿意脱掉那副皮囊，她也正好能够克制住一个“人类”，加上弥亚的偷袭，勉强抓住了她。

事实上，她没有接触过巫术。

对这团黑雾更是无从下手。

诡异的沉默在蔓延，封姜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还没来得及传递给弥亚，已经来不及了。

当镜子前的少年昏迷之时，封姜已经意识到黑巫师发现了他们。

蓦然的黑暗来临，天旋地转中。

像是一脚踏入粘稠的沼泽中，越陷越深，呼吸逐渐困难，像是要溺水身亡。

太阳光晃的人眼疼，封姜来不及看这是什么地方，她迅速抓住大口大口呼吸空气的弥亚，眼中担忧溢于言表。

那些被压下去的淡漠与沉静，在这一刻，看不出分毫。

弥亚像濒死的鱼一般，寻找着水源，当他触碰到封姜时候，抱着她胳膊不肯放手。

意识逐渐回笼，看到面前黑发少女的模样，弥亚眼中的震惊有些明显。

“你是二十一世纪的吗？”弥亚迷茫的眼神中，倒映出封姜的模样。

她下意识抬手，红色的衣袖衬着细腻皮肤。

慢慢靠近的女孩儿呼吸清甜，让弥亚有些无所适从，他目光中有些游离，却听到女孩儿惊疑声。

封姜想了半天，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是这幅装扮，这明明是小帝姬的穿着打扮。

只不过……凤冠霞帔，她什么时候穿过？

“哦……你上辈子是不是一个演员啊！”弥亚眼眸中依旧是不确定神色，他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衣服，虽然没有记得自己曾经穿过，但是，这确确实实是现代服饰。

封姜笑弯了眼眸，这身衣服，是她家小少年的。

虽然已经肯定了这就是她家小少年，但是没有呢哪一次，有现在这一刻给她的冲击感来的深。

这是封南星，是她的……少年……

“先别管我是不是演员，我们先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吧！”封姜左看看右看看，没有丝毫熟悉的感觉。

这不是她和小少年曾经居住过的公寓。

明亮的窗户，干净的地面，身后是书架，摆满了漫画书和小说。

旁边透明的柜子里，盛满了手办。

“……”弥亚环视四周，“这是我家。”

封姜上下打量着他：“宅男？”

弥亚有些不自在的点头。

看着黑发少女灼灼如火的衣裙，白嫩干净的脸蛋，弥亚突然不想她对他有什么误会。

“我不是那种又胖又油腻的宅男，只不过我身体不好，办公在家中而已。”

随即又补充道：“这间房子是我买的，没有纯粹的去玩儿，我也会赚钱。”

封姜一副我懂得的样子。

弥亚看着女孩儿巡视那些书比听他讲话还认真的样子，有种无力感。

如果说这是他们两人的前世，那么，她是那么的美好，而他……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一直是这种苍白的形象来面对她。

“如果说这是你的前世……那么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封姜有些无奈。

敌人不想正面刚，而她只会正面刚……嘶……牙疼。

“为了……”弥亚像摇头，但是忽然之间，他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你发现了什么？”封姜把好奇视线从书架上挪回来，“说起来，有些书我还看过呢。”

不仅看过，还被统统收了起来，和那些语文书数学书躺在一起呢。

“为了……”弥亚声音有些暗哑，海妖的呢喃裹上了一层血雾般朦胧。

弥亚死死的盯住书桌上的日记本，在阳光下，那些清秀的字体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在流淌，在咆哮，在缠绕……

慢慢滑上他的脖颈，而后，勒紧……

封姜拉住他手臂的手用力收紧，疼痛刺激到了弥亚，他有些恍惚，而后唇瓣抿起，指了指日记。

“这是我写的，上面的日期，是我死亡的那天。”弥亚声音低沉，“也可以说是，我失去意识的那天。”

“无辜躺枪？”封姜皱眉，“无意识到了那里？”

弥亚摇头：“不是无意识，心脏很疼，很疼，像是被绳索勒住，喉咙也很疼，无法呼吸，视线模糊。”

“被杀？”封姜道，“得罪过什么人？”

“说起来，我算是二十一世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了，得罪人？这是最不可能的一点。”弥亚看着少女拧眉的，调侃了自己一句，随即正色，“但是，我没有心脏病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