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改嫁太子他爹(清穿)(65)
“嗻。”
敬事房的太监虽是想不透,但天子金口玉言,根本没有他当奴才反驳的份,遂轻手轻脚退出来。
待到门口瞧着跪着的云卿,他似乎才琢磨过些味来,赶忙去给佟贵妃通风报信。
这云卿姑娘,怕是要失宠了。
……
当晚,康熙帝摆驾承乾宫。
乌雅氏已然失去清白,不可能真正侍寝。
念及她丧子之痛很可能另有隐情,康熙帝略坐坐,安抚她几句,便准备离开。
这时,乌雅氏新来的贴身宫女,端着茶水迎面撞了上来。她匆匆跪地,“奴婢该死,万岁爷息怒,万岁爷息怒。”
康熙帝眸色微凝:“抬起头来。”
那宫女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娇怯清丽的脸蛋。
一旁的梁九功,倒吸了口气。
这宫女竟与卫丫头的眉眼有五分相似。
康熙帝又问:“叫什么名?”
那宫女清丽的脸上浮出一抹绯色:“回万岁爷的话,奴婢沈琅婳。”
梁九功又是呼吸一紧,连声音也像。
他幽幽瞥了眼乌雅氏,这分明就是冲着卫丫头来的!
不,乌雅氏没这种能耐,想必是佟府送进宫的。宜嫔不仅获得六宫大权,还宣布有孕,元气大伤的佟贵妃越发坐不住了。
梁九功偷偷抬眸瞟了眼康熙帝的神色。
他能看懂的道理,自然也瞒不住万岁爷,就看万岁爷怎么想这事了。
偏偏万岁爷今晚才恼了卫丫头,怎么就卡在这节骨眼上?
“瞧着是个机灵的。”康熙帝摆摆手,“叫贵妃给你找间宽敞的屋子,先住下。”
这意思,便是要收用了。
“奴婢谢万岁爷恩典,谢万岁爷恩典!”
沈琅婳对着康熙帝离去的背影,连连磕头,喜不自持。
一旁的乌雅氏冷笑一声,转身进屋。
这场棋局,卫云卿看似输了,可谁又赢了呢?
……
很快,后宫便多出一个沈答应,被康熙帝一连翻了三日牌子,可谓是风光无限。
众人纷纷看云卿的笑话,这卫氏总算失宠了。
可当看见沈答应的脸时,众嫔妃的表情,一时五花八门。
有人说,万岁爷可能就是喜欢这类清丽出尘的长相,先前卫氏不过是走运罢了。
有人说,这卫氏定是恃宠生娇,叫万岁爷恼了。
还有人说,一定是那卫氏落水后再无法生育。再漂亮的母鸡,下不出蛋来,一无是处……
后宫众说纷纭,等消息传到云卿耳朵里,已是四五日后。
梁九功怕她伤心,有意瞒着,但这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刚得知消息那会,云卿正好在给索绰娅缝制手帕,指尖不小心被针扎了下。
有一丝淅淅沥沥的疼,但也只有一瞬。
恰是在那时,后脑又疼了下。
记忆,好似有一瞬间的错乱,又好似是一瞬间的恍然。
因着心不在焉,云卿没太去理会。
随后的日子里,她按部就班地继续做着自己应尽的本份,尽可能地留在屋子里,或是瑞景轩或是角房。
乾清宫以外的地方,一处都不去,免得徒生事端。
可天不遂人愿,她不去主动惹事,祸事偏偏自己找上门。
三月初,南方沿海倒春寒,罕见地下起大雪。
从没经历过雪天御寒的南方沿海百姓,一夕之间冻死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尸首漫山遍野。
康熙帝得到急报,第一时间吩咐户部播派价值上万两的御寒衣物过去。
怎料,朝廷的赈灾衣物遇劫匪,洗劫一空。
而运送那批御寒衣物的内管领,正是原主卫氏的父亲阿布鼐。
当晚,阿布鼐便被问责下狱。
卫氏族人万般心急,第一时间请人往宫里给云卿和卫姑姑传话。
云卿面对心中的忧心言辞,卫姑姑的满脸焦灼,内心挣扎许久,最终缓缓突出一口气:“姑姑别急,我这便去求见万岁爷。”
“可是近几日,万岁爷对你……”
卫姑姑欲言又止,沈答应的事如今宫里无人不知。
她体谅云卿的难处,可整个卫家如今就靠兄长一人撑着。若是兄长倒台,那么整个卫家恐怕也会跟着一落千丈。
以兄长的性子,肯定不会勾结山匪。只要上面下令让彻查,兄长定能洗刷冤屈。
至于能不能彻查,全凭万岁爷的一句话。
这道理,云卿自然也明白。她若无其事一笑:“无妨,旧日情谊终归有的。”
……
事发突然,云卿和卫姑姑接到消息时,已然天黑。
云卿疾步往乾清宫赶,将将走到下钥前面。
然而这会,朝晖堂仍是一派灯火通明,一些大臣尚未离宫,都在为此次雪灾之事出谋划策。
“如今难民收不到御寒衣物,死伤数量越来越大,当地暴/乱也越发严重。”
“这上万两的御寒衣物可不是小数目,之前那批已然东拼西凑,如今一时半会根本赶制不出来。”
“这个阿布鼐如此渎职,置百姓难民安慰于不顾,当真得重罚……”
康熙帝沉声打断他,心怀百姓,“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如何顺利度过灾情,才是当务之急。”
他低沉雄浑的嗓音,掷地有声:“官府拿不出这么多御寒衣物,就先从百姓手里高价收买。无论多少,尽快送过去一批。”
那大臣赧颜:“是是是,微臣这就去安排。”
说罢,那人连夜出宫。
其余的人又是绞尽脑汁,再度陷入沉思。
云卿走到朝晖堂外时,听到的就是这般对话。
事态,远比她想象中严重。
已然恼了她的康熙帝,当真还愿意为她破例吗?
他此前的原话,依稀在她耳边回响:“后宫嫔妃为朕生儿育女,朕自然要护她们周全。卫云卿,你又是朕的什么人?”
云卿踟蹰了,她这次要以什么身份和立场,向他求情呢?
第44章 沐浴缠绵
议事完毕, 大臣散去。
梁九功从朝晖堂出来,传膳夜宵时,瞧见在门口徘徊不定的云卿。
跟在御前伺候, 他自然知晓云卿为何事而来。
“谙达……”
云卿也注意到他, 疾步走近,又觉得不大好开口烦扰他。
虽说百官都要给他三分薄面,但朝堂之事,梁九功终是没立场帮忙求情。
梁九功轻叹了声:“丫头, 你信杂家吗?”
作为过来人,也做过康熙帝和云卿一路走来的见证人,梁九功很多时候作为旁观者,看得更透。
“谙达的话, 云卿自然是信的。”
被康熙帝恼了后,还能听见御前大总管对她说掏心窝子的话, 云卿心里很是感激。
“那就将这夜宵给万岁爷端进去。”梁九功将手里的食盒递过来,意味深长道:“朝廷之事,咱们都不好多嘴, 那就做好伺候人的分内事。”
“……多谢谙达。”
云卿感激一笑,接过食盒,转过身, 慢慢地往朝晖堂内走去。
……
朝晖堂内,仍是亮如白昼。
大臣们已离去,但康熙帝依旧伏案埋头。
他面前堆着三摞足足一尺来搞的奏折, 还有十来本摊开的书卷,上面有着或多或少的御笔朱批, 密密麻麻。
云卿走近时,隐约瞧见一本书的封面写着《灾后要务》。
想到那么多百姓身处饥寒交迫中, 她喉头一紧,求情的话一时赧于开口。
云卿轻手轻脚地将糕点从食盒里一一取出,摆在御案右上角的砚台附近,那是御案仅存的空闲。
恰是康熙帝抬手过来蘸墨,注意到糕点,但也没记着进用,转手将旁边一道厚厚的折子递出去,“命人即刻交予户部,明早朕就要见到他们……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