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别这样(穿书)(111)
“你这么想,是因为这里只有你一个蠢货!”萧殷褔怒火中烧。
“函上文字彰彰,捏造娘娘母族于氏勾连东胡之事,还要说的多明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先帝已逝,无有对证,自然是幕后之人想怎么定罪就怎么定罪了!”
“对着我闹也没用啊。”宁轩无辜道,“是非对错、清白脏污,皆由律例来定,便让陛下审一审你们于府呀。”
“都闹够没有。”殷昊用力闭了闭眼,“先帝已逝,无有对证,不能仅凭一段莫须有的文字,便给于相定罪。律例也需要证据,否则就是陷害忠良。”
殷昊侧目看向林青青:“陛下以为呢?”
林青青沉吟片刻,笑道:“摄政王说的有理,大宣不是先帝的一言堂,是忠良是叛徒,都由证据说的算。”
殷昊松了口气:“时候也不早了,府内略备薄酒,还望陛下不吝驻足,小酌一杯。”
“朕便不吃了,今日来此,是想成全一桩美事。”
林青青声音里还有点开心的味道。
“朕此前偶然查证到太妃娘娘的舅舅,也就是萧小公子的父亲,十五年前抱错了孩子,萧小公子其实并非太妃娘娘舅舅的儿子。”
殷昊蹙眉:“?”
靖宣帝留下的信函冲击力太大,萧殷褔心像被一条绳捆了,难受得紧,听见林青青整这么一出,顿时变了脸色,好一会才镇静下来,硬着头皮问:“敢问陛下是从何处查证。”
林青青慢步过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朕不但查出你是被抱错的,还寻到了你的亲生父亲。”
萧殷褔警戒地挺直腰杆,“陛下素爱调侃人,我今日身子属实不适,陛下就别拿我玩闹了。”
“认祖归宗,可不是玩闹的事情。”林青青神色自若地扫过阁楼里的一众人,“况且你的生身父亲就在此处,是不是玩笑,一探便知。”
殷昊脸色铁青。
林氏父子,死的不安生,活的也不消停。
唐尧老神在在,面不改色地瞎掰:“微臣派人走访细查,确系,沈大人乃萧小公子的亲生父亲。”
站在角落里的沈轻宏猝不及防,失声道:“绝不可能!”
唐尧英气十足的虎眸半阖着,与唐未寒在朝堂上偷懒贪闲的姿态如出一辙,可沈轻宏却觉得那目光能入木三分,好似利刀般,向他直刺而来,能将他洞穿。
沈轻宏慌了,立马解释道:“萧小公子是太妃娘娘从娘家带来的,沈某入宫不足十二载,怎会是萧小公子的父亲?”
萧殷褔瞳孔骤然一收,全身的骨头绷紧,僵硬地看向沈轻宏。
他怎知自己是太妃娘娘从娘家带进宫的?
那口气竟那般如数家珍。
就连殷昊都变了脸色。
“哦?”唐尧抬起双眼,目光钉在了沈轻宏身上,“唐某似乎没说是哪位沈大人。”
宁轩两道剑眉慢慢挑高,“懂了,又一个对号入座的。沈大人对萧小公子的身世了如指掌,可是十几年前便关注了?”
宁轩感觉自己扒出了真相,睁大小鹿般黑黝黝的眼睛,添油加醋地说:“如此说来,沈大人一开始便知道萧小公子是自己的血脉,默默关注着萧小公子,却为了萧小公子的未来,不敢相认?”
林青青:“……”
真能搅啊,方子衿当年在冷宫那般凄惨,也有他一份功劳吧。
一句比一句离谱,偏偏还全中了。
萧殷褔凄惨地笑了:“我道叔父邀请我来王府观棋,为何要通过陛下的口!杀人诛心,你们当真是算策无遗漏,不仅捏造细作之说,要我全族性命,还偷换概念张冠李戴,要为我找一位生身父亲!”
“叔父,您定要为我做主!”萧殷褔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气得脸皮涨紫,“我对那沈太医一无所知。我先前得罪了皇后娘娘,打伤他殿中的奴才,定是他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我!”
殷昊冷硬的唇角越发冰冷,依旧不置一词。
“无风不起浪。人家唐大人公认的断案如神,能在认亲一事上害你不成?”宁轩灵机一动,振振有词道,“不若滴血验亲,看是否可以凝为一体,如凝,则是有血缘关系。这你总没话说了吧?”
林青青:“……”
得,不需要她动嘴了。
林青青瞧了眼宁轩,又瞧了眼宁轩。
宁世子正在为自己的绝世聪明洋洋得意,察觉林青青的视线,怒目斜扬,朝林青青瞪了回去。
林青青:“……”
行吧,一个个都觉得她心怀不轨。
林青青将手背在身后,颔首道:“那便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沈轻宏如遭晴天霹雳,骇得两手不停哆嗦,耳畔嗡嗡作响。
萧殷褔是他的儿子。
十五年前他与于姝情投意合,一夜春宵,被于相发现。
于相不看好他,却对殷昊青睐有加,要于姝嫁给殷昊,否则便将他乱棍打死。
于姝迫于无奈,遵从父亲的意思诱惑殷昊,谁知靖宣帝从中作梗,带走了昏迷不醒的少年。
于姝没能成功,又不敢告诉于相,发现殷昊对那一夜的事情毫不知情后,他们心生一计,在郊外的宅子里生下萧殷褔,用这个“血脉”牵制殷昊。
他们瞒了萧殷褔十几年,骗了殷昊十几年。
倘若真相揭露,他还有命活吗?
沈轻宏身躯摇摇欲倒,眼前一抹黑,倒头栽地。
宁轩冷眼旁观道:“沈太医早不晕晚不晕,在滴血认亲的时候晕,不是吓晕的吧?不过就是认回儿子,有何可怕的,难不成这里面还藏着猫腻?”
萧殷褔:“宁轩!今日就不该让你进王府!”
宁轩:“萧小公子这话,恕我不太明白,睿亲王府不是你家,客人进出,干你何事?”
萧殷褔猛地抓紧扶手,气到肩膀发抖:“滚出去!”
宁轩冷笑。
“来人。”殷昊示意侍卫架起沈轻宏,“拿清水,验血。”
“叔父?!”萧殷褔恼道,“连您都不信我的话吗?他们就是在蒙骗我们!舅舅远在东州,他们去何处查的真相,文书资料一应没有,胡编乱造张口便来,他们说是那便是了?您不是最清楚我的身世吗?”
“够了!”殷昊以一种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他,笑得极其危险,“你像你娘,本王也看不出你的身世,滴血认亲而已,你在害怕什么?”
“嘶!”萧殷褔震惊地看着殷昊手中的匕首,看着血液落入清澈的水中。
沈轻宏疼醒了,见碗中的血液融合,心里霎那间凉了一大截,绝望地瘫软了身子。
“完了。”
萧殷褔苍白的脸如同死灰般,拼命摇头:“不,不可能……”
“假的,都是假的!滴血验亲……叔父!叔父,滴血验亲当不得真的,我可以和所有人都验上一遍!”萧殷褔全身战栗,却渐渐没了声。
殷昊眼神异常骇人,那股阴冷渗透到皮肤里,几乎彻骨的,裹挟着风雨欲来的可怕血腥。
林青青敲了敲轮椅扶手上的蛇骨鞭,气定神闲地走了几步,背对殷昊,抬眸看着萧殷褔,非常随意地在掌心划出一条弯弯曲曲的线。
“上次在昭阳殿,多亏了萧小公子高抬贵手,那可是个大恩。”
“知恩不报,枉为人哉。”
萧殷褔神色骤变,林青青画的分明是那日方子衿掌心受的蛇骨鞭伤痕。
“都是他!是他要害我!”萧殷褔咬牙切齿地指着方子衿,眼含希冀地看向殷昊。
“叔父,他让陛下说什么子虚乌有的抱错之说,就是想让我担上这件事。他们故意挑起争端,为的就是离间我们,什么偶然查证,全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