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别这样(穿书)(75)
影二领着两人走进房间,瞿遥手腕系了根麻绳,另一端攥在影四手里。
徐修容见状,诧异地睁大眼睛,转头看向林青青,他可没忘记铜雀台上,林青青同样用麻绳系住方子衿的手腕。
这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在场除了徐修容,没人在意那根系紧瞿遥的绳子。瞿遥精神状态不稳定,影四总有分神看不住的时候,用绳子绑住能稍微减轻负担。
徐修容把琴递给瞿遥,瞿遥漆黑的眼珠盯紧徐修容:“做什么?”
徐修容:“认一认,这把琴的主人名叫姚药,若不是你熟人,稍后我放回去。”
瞿遥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踉跄后退,撞到身后的柜子才勉强站定身形,眯眼盯视琴上的小字,喉结上下颤移:“你说这是药药的琴?”
徐修容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血污:“是姚药,姚姒的姚。”
瞿遥紧捏着柜子边缘,感到窒息一般,捂着心脏剧烈喘息:“帮忙看看,剑柄多长?”
徐修容用手比量:“一尺六寸多一点。”
瞿遥惊恐地跌坐在地,眼睛里全是骇然:“她的剑也是一尺六寸。”
“哈哈……我亲手握过,哈哈……”瞿遥笑得像鬼哭狼嚎,脸颊通红,带着病态的兴奋,笑声扭曲刺耳。
林青青示意徐修容将琴收起,瞿遥突然冲过去抢琴:“这是药药的东西!你们不准拿走!”
瞿遥紧紧用手臂搂住琴身,身躯颤抖地蜷缩成一团,眼眶血红,目光在房间里胡乱扫视。
“瞿遥。”林青青指缝里藏着银针,蹲在瞿遥身前轻声道,“药药的东西为何出现在此处,他(她)是宜城人?”
瞿遥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撕心裂肺地哭道:“我不知道,我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别管我,都给我滚!”
瞿遥精神状态不正常,林青青刚要用针,瞿遥忽然软倒在地,用尽了全部力气般,有气无力地发出一声声呜咽,他抱着琴挪动到林青青脚边,哭着反问林青青:“死去的人还能活着回来吗?”
林青青没有回答。
徐修容沉思片刻,从袖子里摸索出一块水滴状黑玉,黑玉上有断开的银质镶条,还有火烧过的痕迹。
林青青接过墨玉,神色微凝,拿在指间转动一圈,辨别上面的花纹,墨玉花纹和费黎给她的“护身符”一模一样。
“这上面的花纹我见过……”
徐修容误会了林青青的迟疑,点头道:“没错,该玉石是宣国近两年在浅海发掘的矿石,花纹款式亦是秦淮楼新款,可这东西看起来年代久远,纹刻的痕迹也不像近两年的。”
“其实也不然,宣国近两年才发现的石料,不代表多年前无人使用。宜城是古月氏首都,多的是宣国不常见之物。”
徐修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瞿遥的低笑声打断。
“我明白了,她要回来了。”
瞿遥苍白的脸浅笑开,漆黑的眼珠里翻滚黑潮,他连嘴唇都是鲜红的,诡异的面容底下藏着一份小心翼翼。
他看着方子衿,说道:“药药不会食言,她说过会活着回来找你。她没有来幽篁山,是因为你不在。我猜想得没错,跟你来宜城,一定可以找到药药。”
徐修容盯着瞿遥的眼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一个活人要活在多么可怕的环境里,才会有这样绝望的眼神?
方子衿疑惑问:“药药是谁?”
瞿遥一阵颤栗,继又疯狂摇头,呓语道:“我去找药药,她一定还活着。我就等在幽篁山,等她回来。”
少年更茫然了。
林青青和方子衿一样茫然,原著中没有药药这个人。
方子衿五岁被沈娘拐上幽篁山,九岁晕倒在幽篁山山脚下,醒来便没了一段记忆。
端看方子衿的神情,应当是没有想起这段缺失的过往。
此次宜城之行,她本没有带瞿遥过来的打算。
出发前一日,瞿遥偷听她与方子衿在太璟宫的谈话,自告奋勇要来宜城帮他们。
她起初以为瞿遥的目的在方子衿身上,未料想还牵扯出一个原著里没有的人物来。
林青青看向徐修容:“除此之外,可还有发现?”
徐修容欲言又止,想了想又觉得是这么个理,他们有要事在身,细节固然重要,但也不能浪费时间在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祭坛内有几处地方被严加看守,不让外人进,王爷应是被关在其中一处。”
方子衿投来两次视线,林青青放下手里的墨玉,递给他。
她问徐修容:“你抓蛊虫了吗?”
徐修容夸张地倒吸口气:“那玩意有灵性极了,不是说抓便能抓到的。守陵人在时,可谓遍地蛊虫,他们一离开,蛊虫也跟着消失,不知藏去了哪。”
影六微弱的声音自林青青身后响起:“属下抓到一只。”
徐修容震惊,当即伸长脖子去看是哪位好汉。
影六脸上蒙着一半面具,从印堂延伸到下鼻翼,中间分开,只露出左半张清秀的脸庞。
影六不喜欢被人注视,低头搓弄幼蛇,硬是搓出了残影,将小白蛇弄得眼冒金星。
“停停停,死了就不好研究了。”徐修容哪里还顾得上看影六的脸。
“你懂蛊虫?”林青青问。
徐修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不懂,我想要深入了解。”
被林青青盯着看,徐修容叹道:“我确实不懂,想问问您的人是否有懂蛊虫的?这应该叫巫蛊之术吧?”
林青青看白痴一样的看他:“你觉得呢?”
徐修容拉长了叹息声:“明白。”
林青青瞧了瞧影六手里不动弹的小白蛇:“你跟在殷昊身边,关于蛊虫的事一点都不了解吗?”
徐修容诚恳道:“我很抱歉。”
林青青:“用毒试试吧。”
影六点头,“啪”地一下握紧铁手,身形隐入黑暗。
“霸图呢?”林青青没见着人。
“在看书,他看得懂古月氏的文字。”徐修容目光微顿,望着门外飘大的雪,“听闻京城也下了大雪。这般看来,陛下所至何处,祥瑞便会降临何处。”
这马屁拍的,林青青撑伞跨出门槛:“要过年关了。”
一双浑如点漆的眸子定在方子衿的手上,少年察觉瞿遥的视线,张开手掌,扫量了一眼掌心的墨玉,抬脚向瞿遥走去,想要将东西给他。
瞿遥紧张地后缩,激动喊叫出声:“别杀我!你杀了我一次,还不够吗!”
“影四,看好他。”林青青叮嘱了一声,对不远处站定不动的方子衿唤道,“走吧。”
方子衿跟随林青青身侧,在大雪中慢步,他一直很沉默,只要林青青不开口,便一句话不多说。
分别回房前,方子衿突然说道:“我记性很好。”
林青青停住推门的手,想了想还是推开门,请方子衿进去。
“你想说,你记性好,却不记得姚药这个人?”
石室寒冷,影卫取来炭火和热茶,井然有序地安置在房内。
几人检查完房间,仅仅用了几息时间,在方子衿开口前便轻手轻脚地离开。
方子衿看了林青青一眼,为她添上热茶。
“哥哥似乎未曾想过我不认识姚药。”
林青青看着杯沿,眼皮不抬道:“你谈起自身,不正是怀疑自己认识姚药吗?”
少年点头道:“我幼时被人抓走关在一个地方,被关了四年之久,可我却不记得后三年发生的事情,更不知是如何逃离那里的。那个地方叫幽篁山,抓走我的便是沈娘。瞿遥的行为告诉我,姚药和我牵扯很深,他(她)想杀沈娘,且最终放火烧死了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