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雪去到堂屋 ，堂屋里放着四个箱子 ，整整齐齐的搁在一块 。分明昨日还没有的 ，这是谁送来的礼品吗？

我心下好奇 ，径直走过去打开了其中一个 ，里满满一箱都是书与画幅 ，我拿起其中一本书一看 ，惊诧竟是著名书画家张允的真迹 ，纵然有钱也难求，现在却送的满满一箱 ，可见不易 。

有人交谈着走近 ，我回首 ，那一高一矮的正是我爹和李衡 。

我爹看到我，故教训道：“小景 ，怎么这个点才起来 ，王爷都等候多时了 ，还不快给王爷赔不是 。”

我瞅李衡一眼 ，立即乖乖的鞠躬道歉：“我不知王爷来 ，所以睡过了头求王爷海涵。”

李衡一手扶住我 ，道：“是我来得早了 ，岳父 ，不怪小景 。”

我听得一愣 ，李衡叫我爹岳父 ，反应过来又觉得自己傻 ，李衡爱慕的曹茹云都与他成亲 了 ，名称也自然是要改的 。

我爹瞥了我一眼 ：“是 ，王爷，膳夫也该做好膳食了 ，请王爷移步大殿 。”

桌上仆人们已摆好了菜 ，我娘帮忙盛饭 ，见到李衡招呼他坐 。我大哥去了宫里还未回来 ，因为着李衡来了 ，提早用膳了 。

我和李衡坐在爹娘对面 ，我用膳本话不多 ，和李衡也没话题可讲 ，于是安安静静的用膳 。

倒是话不多的李衡找话题与爹说: “今年这雪下得大 ，这一时半会是不会停了 。”

我爹回道：“是的 ，雪下得大 ，瑞雪丰年 ，明年一定有个好兆头 。”

“王爷您要饮酒吗"

李衡道：“岳父客气了 ，您叫我名字便好 。”

我爹自然是不敢的 ，他道：“王爷身份尊贵，臣不敢直唤姓名。”

李衡没有强求。

仆人拿来藏了二十几年的酒，我爹亲自给李衡倒，俩人一起饮了两杯。李衡吃饱喝足，他站起来：“岳父，小婿已吃足，是时候回去了。”

他是对着我爹说的，眼睛却是对着我，意思很是明显。

我现在的身份不能拒绝，只能同他回去。

李衡没有坐马车，拿了把油纸伞，牵着我的手，冒着纷纷扬扬的雪步行回去。

他的手宽大而厚实，我的手被他握着，在冰天雪地里热得紧。

我不想专注于交接的手掌，便把思绪放空，已临近年关，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尽管大雪铺了厚厚一层，集市上人群还是熙熙攘攘，赶着去置办年货，瞧着很是热闹。

我们共撑着把伞，走过大街，因着人多，都挤到了一块，所以也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了。我心里稍稍平衡了些。

李衡带着我却不着急回家，扯着我去附近的店铺上，买了酥油饼，再去买了过年所需要的烟火，红纸。

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半天下来，手上的东西，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李衡拿得多，我拿得少，回到王府还是累得冒了汗。

进屋的时，曹茹云正在屋里烤火，见我们从凳子上站起来。

“王爷，二哥。”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正想回答，李衡不知从哪里取出手帕，擦我额头上的汗。他这动作，太过于行云流水，就好似做过了无数次般，明明只是第一次。我的视线却转到了曹茹云脸上，屋里的夜明珠亮堂堂的，我清晰的看到她脸上闪过的失落与难过，貌似还掺了一些妒忌。

我推开李衡，看着曹茹云道：“茹云，等久了吧？”

曹茹云点了点头淡淡的笑了笑，打趣：“二哥，王爷你们出去玩都不带我。”

我说，“下次带你吧！”

身体被扯了一下，李衡拉着我朝着屋里走，我回头，只见曹茹云望着我们的方向，看起来颇显得落寞。

李衡带着我出了大殿，“王爷，茹云她……”

李衡道：“茹云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你不是很爱她吗？现在怎么忽视得这么明显。而且好像故意不理的样子，他们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知道李衡知我所想，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他只是不想回答转了话题而已。

一路七转八拐，最后在一庭院止下，大门上的匾额上是龙飞凤舞的“念景阁”三个字。

我不知道李衡带我来这里的意义如何，李衡问我“喜欢吗？”

不喜欢，不待我回答，李衡道：“这是王府的别院，最大的一个院，不过大不大不重要，以后我们的卧室就在这里。”

我们！他这意思是要同我睡一起？

“王爷，那茹云呢？”

“茹云自然睡她屋里了，小景你讲的这话好好笑，如果你不喜欢她，我在城里买宅子，把她送过去。”

这回答着实是让我惊讶，“王爷，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李衡低头，视线与我平齐，“我知道，小景不是这个意思，我逗逗你罢了，不过是真的，如果小景不喜欢，我就会把她送走。”

“王爷，你……”

“好了不说这些了，进去看看我们的寝室。”

李衡真的要同我一个房间吗？我暗暗想着，李衡已拉着我进来门。

屋里布置简单，却处处透着高雅大气，桌椅凳，书，窗柩，一一和宫里李衡从小住的地方一模一样。

晚上我洗漱完，换了身衣裳，府里的仆人领着我去了大殿，李衡在案上披奏折，现在太子身陨，皇上病倒，李怀钰也被关入牢里，这些政务自然落在李衡身上。他虽王爷，整个大轩现已经落入他手中，虽差了名称，但他心愿大概已经快了了吧！

李衡让我坐下，他坐在我的对面，拿起筷子给我夹了一块鸡肉，我受宠若惊，赶忙道谢。

瞅了瞅大殿，我道：“王爷，茹云怎么不在？”

李衡不咸不淡，“茹云方才吃饱了，就去睡了，她如今身怀六甲，不宜太过疲劳。”

我想起稍前李衡待曹茹的态度，不禁疑惑，又想到李衡这么爱曹茹云，俩人不该有什么争执才是，或许她确实有孕不宜累着，是真的吃饱了睡了。

“上次在天牢里，我说了，出来就与小景好好吃一顿。我也想早些接小景回府，但这些天因为朝堂上的事，一直搁不下手，所以今日得空了才能把小景带回来，履行诺言同小景一起吃一顿。”

我点点头，“没事，王爷你先忙，用膳什么时候都能一起用。”

我吃了没两口 ，李衡便问我，“好吃吗？”

“好吃。”

李衡又问 ，“同那干硬得馒头呢 ？”

这话移得快，我云里雾里，想不出李衡在想什么 ，看着满桌子的佳肴，再配上李衡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心里突然隐隐畏惧 。

‘‘王爷，您不会是想毒死我吧？‘‘

李衡表情错愕，随即道：“怎会小景 ，我不会毒死你的 ，只是问你肉和馒头哪个好吃而已 。 ”

我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王爷，自然是肉好吃 ，您怎么会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李衡没有再提什么 ，就往我碗里夹菜 ，我拒绝都不能 。

李衡倒了酒说“小景这可是好酒 ，喝了保准你还想喝 。”

我疑惑，“是吗？”

端起酒杯 ，饮了一口 ，入喉甘甜 ，酒味同桂花的香味扑鼻。李衡举起酒杯 ，动作优雅举手投足间皆带着高贵。曹茹云这般着迷于他也不是没有理由 。

酒是好酒 ，我自知酒不能多饮 ，伤身伤心 ，我不想再饮 ，却架不住李衡的劝 ，以至于后来喝得人事不省 。

第四十三章

醒来，头带着宿喝醉的痛，榻的另一边，空荡荡，李衡已经离开。

我翻了个身，从榻上起身，披好衣服，就出了门。

天空陆续飘着小雪，一片一片落在地上，王府挺大的，我七转八拐，花了一番功夫，找到了后门，再从后门出了王府。

回到曹府，我去自己的卧室里，收拾衣服银两，步子一点，跃上了墙，再回头看了家中一眼，而后跳下了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