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走停停，宋清一认真地欣赏画，时不时地对顾鹤介绍自己感兴趣的作品，顾鹤也很认真地在听，偶尔会问问题。

在一副肖像画面前，宋清一停下了脚步，目光炯炯地端详着墙上的那幅画。看着他这幅模样，顾鹤的注意力也放到了那幅画上，画上的主角是位英俊的男性，眉眼深邃，嘴角微微上扬，一双桃花眼似乎正在望着画画的人。

没等顾鹤提出疑问，宋清一率先说了，“这幅画是陈十舫老师的作品，画中的人是他的爱人，一位alpha。”

“陈十舫老师，是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最有绘画天赋的alpha。”

“他从小就喜欢画画，性格内敛，在没分化之前，不管是他，还是他周围的人，都一直以为他会分化成omega。可是他分化成了alpha，一个不会打架、信息素是巧克力味、成天泡在画室里的alpha。”

“他在一群alpha里面很不合群，大部分alpha看不起他，觉得他不配做alpha。他经历了一段时间的霸凌，那个时候，他碰到了自己的爱人，他的爱人安慰他、保护他，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无论他是alpha，是omega还是beta，他都是独一无二的。”

“自然而然的，他们恋爱了。可两个alpha又怎么能在一起呢？身边的人都不赞同这段感情，认为他们随时会分手。可已经过去快二十年了，他们还在一起，一如从前。”

“这幅画是他们十周年的时候所画的。其实陈老师适合画风景，他并不擅长画肖像，但奇怪的是，每次他画他的爱人，总是惟妙惟肖，完美得让人几乎挑不出毛病。”

讲完陈十舫的故事，宋清一清了清嗓子，顾鹤将手里的矿泉水递到他面前，他接过，说了声“谢谢”。

顾鹤看他小口喝水，问道，“你和这位老师是不是认识？”

宋清一一边闭上瓶盖，一边点头，“嗯，当时我去国外的时候和他认识的。当时他和他爱人一起去旅游，我们在一家咖啡馆相识，那时候我正打算去写生，他看到了我的一身行头，和我搭了几句话。巧的是，他爱人的家乡就在A市。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偶尔会联系。”

“原来如此。”顾鹤点点头，不禁感慨，“十几年的感情，还挺让人佩服的。”

“两个alpha在一起……你不觉得奇怪吗？”宋清一问。

顾鹤觉得这问题有些奇怪，坦然自若地说，“这有什么奇怪的。男人能和女人在一起，这是异性恋，女人和女人在一起，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这是同性恋。喜欢男人或者喜欢女人，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alpha和alpha在一起又怎么了？只要彼此相爱，性别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实话，顾鹤并不理解。为什么在abo的世界里，alpha，beta和omega要被分得那么清楚。爱一个人，当然不是因为对方是alpha或者omega，而是对方这个人。爱上一个人，不是信息素在捣乱，而是心在作祟。

“爱情是很纯粹的东西。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时，你会觉得性别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宋清一消化着顾鹤所说的话，又看着正在眯着眼看向别的美术作品的顾鹤，好感度又增加了几分。

……

画展结束后，二人一起去吃了顿午饭。

顾鹤吃饭时细嚼慢咽，优雅斯文，而宋清一吃饭时像个小仓鼠一样，腮帮子塞的鼓鼓的，嘴巴一嚼，倒真像个偷吃的小仓鼠。

看着低着头默默干饭的仓鼠宋，顾鹤没忍住笑了笑。

“笑什么？”宋清一鼓着腮帮子模模糊糊地问对方。

顾鹤看着对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看向自己，觉得更像小仓鼠了。

“像小仓鼠，偷吃的那种。”他脱口而出。

宋清一听到这个回答，眼睛瞪得更大了。

第二十章 盆栽

在把宋清一送回家之后，顾鹤本想直接回家，却接到了顾父的电话。

他看着屏幕中的“父亲”，按了接听。

对面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小鹤啊，最近公司怎么样？”

“挺好的。”

确实挺好，拿下了个大项目，能不好吗？

“那就行，明天晚上回家吃顿饭吧。你弟弟收到了C国大学的offer，你妈打算庆祝一下。”

顾誉珹，原主的弟弟，作者对他没有过多的描写，原文中只寥寥提到几句。顾鹤也拿不准他这个弟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我知道了。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这边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他不愿再和顾父过多寒暄。

对方似乎愣了愣，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后，顾鹤先将手里的小盆栽放到阳台，小盆栽是他和宋清一今天上午在展览馆参与了个小活动所获得的奖品。

主要是宋清一看到“植物答题获胜者可以得到两个小盆栽”这一行字时眼睛都在发光，就像猫咪看到小鱼干一样。他看着对方扭头看了他一眼，又不太好意思地扭回了头。

顾鹤顿时察觉到了他的意思，憋笑说道，“我们也来参加吧。那个盆栽还挺可爱的。”

宋清一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他露出大大的笑容，拉着顾鹤的手便往活动场地走去，“你也觉得那个盆栽很可爱吗？刚才我就看见了，你看那个蓝色包装的，上面还有小猫图案哎。”

顾鹤循着他的话朝那个小盆栽看去，一抹蓝色映入眼帘，“嗯，很可爱。”

顿了顿，又说，“考植物的话，我没有多大的把握。”

只见宋清一瞥了他一眼，满怀信心地说，“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把盆栽赢回来的！”

他看着omega去报了名，在一台机器面前站好。

他站在一旁，看着宋清一认真答题的模样，眉头不自觉的微微蹙起，目光落在屏幕上，指尖顿一下点一下。

过了一会儿，顾鹤看到宋清一的眉头彻底舒展，露出一个笑容，视线毫不犹豫地转向他这边，神色有些得意，像是在说：看吧，我说了我能行。

顾鹤看着omega的笑容，愣了愣，随即也笑了，竖起一个大拇指，声音足以让宋清一听到，“宋老师真厉害。”

宋清一的耳朵一下子红了，幸好一旁的工作人员上前与他讲话。工作人员看了眼屏幕上的“100”，笑意满满地说，“按照我们活动的规则，满分是一等奖，可以获得两个小盆栽。恭喜您获得了一等奖，您想要哪两个盆栽呢？”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抬手示意奖品区的盆栽。

宋清一跟着她走到奖品区，又回头摆摆手让顾鹤过来挑一个盆栽，顾鹤快步走过来，微微眯眼，指了指蓝色盆栽旁边的黄色盆栽。

“就这个吧。”

淡黄色也挺好看的。

看到淡黄色盆栽上的图案，宋清一的神色变了变，忍着笑，挑了下眉问身旁的人，“你确定？”

顾鹤点点头，“挺好看的。”

“行吧……”看着盆栽包装上的小猪，宋清一点点头，对工作人员说，“我们要那个蓝色的和黄色的盆栽。”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将那两个盆栽递到宋清一手边，他接过，笑着道了谢。

“您和你爱人的感情真好。”

听到面前的工作人员说的话，宋清一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顾鹤，才发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扭头被墙上的画所吸引住了。

“嗯……”宋清一含糊说。

工作人员被别的人叫走了，宋清一低头看着手里的两个盆栽，一个小猪一个小猫，笑了，将一只手空出来，拿出手机，快速拍了张照。

不知道顾鹤什么时候过来的，拍了拍他的肩。宋清一将右手里的带有小猪图案盆栽递给顾鹤，“诺，你要的盆栽。”

说完便快顾鹤一步走掉，留下顾鹤一人看着手里盆栽上的小猪图案失笑。

想到这，顾鹤又忍不住想起宋清一当时的模样，古灵精怪的像个小孩子。

他笑着摇摇头，专门挑了个阳光好的地方，把小盆栽放到那片区域里，他用手碰了碰盆栽上的小猪图案，拿出手机找了个角度拍了张照。又打开微信朋友圈，将刚才拍的照片发上去，配了几个字——小猪图案的盆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