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湾(118)

唐松月的手势越来越快,可以说是乱人眼。药鼎里已经出现了完整的丹药,唐松月低呵一声,药鼎晃动了一下,就听劈里啪啦一阵响动,乌央央一片火红的丹药从药鼎里飞了出来,几名队员下意识地就要去扑救,就听唐松月一声“收!”,飞出药鼎的丹药仿佛被一道引力抓住,纷纷不甘地落下。

把丹药全部收进一个有两个巴掌那么大的丹瓶中,唐松月呼出一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一人搂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带到一旁的座椅上按下,马上就人细心地递过来一块湿毛巾。唐松月把手里的丹瓶往陆战烽的手里一塞,抖开湿毛巾擦脸。

擦完脸,唐松月又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吐出:“果然不能随便炼丹。没有灵气的地方炼丹对自身的灵气消耗太大。如果是在唐宅,最多半个小时就炼完了,也不会这么累。”

陆战烽在唐松月身边坐下,拿过他手里的毛巾随手交给一人拿走,问:“怎么好好的想要炼丹了?”言下之意,怎么好好地在飞机上炼丹了?

唐松月扭头,就看到了陆战烽脸上的不赞成和担心,再一看,身边围着的人都是一脸的担心。这种担心,上辈子哪怕是在阿蛟的脸上都是不可能看到的。阿蛟会担心他,但阿蛟的担心给人的感觉也仍是那样的冰冷。而上辈子的他,能为他担心的也就只有阿蛟。可是现在,只不过是有点脱力,却能得到这么多“人”的担心,唐松月忍不住笑弯了眼。

他这才回答陆战烽刚才的问题:“我只是突然想看看自己的炼丹水平退化到了什么地步。陆叔叔,我们快到了吧?”

唐松月没说他炼的是什么丹药,反而转移了话题。陆战烽揉揉唐松月汗湿的头发,说:“快了。你休息一下。”

邢家弼倒了一杯灵茶过来,唐松月咕咚咕咚全喝了,然后从陆战烽的手上拿过那瓶丹药收了起来,顺便把药鼎也收起来了。陆战烽见他不想说,这里人也多,他也就没问,坐回去继续看资料。邢家弼坐到唐松月身边,低声问:“炼的什么丹,这么迫不及待?”

唐松月瞄了眼陆战烽似乎严肃了许多的脸,突然有点心虚,说:“就是普通的养身丹药,我也不知道在没有灵气的地方炼丹损耗会这么大。”

邢家弼也不好责怪他,只能说:“以后还是要小心,咱们这里毕竟是‘普通’的地方。”

“我以后会注意。”

邢家弼又给唐松月倒了杯灵茶,喝了灵茶,又吃了颗丹药,唐松月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起身坐到了陆战烽的身边,端茶倒水。陆战烽拿起茶杯,眼睛看着资料说:“满九,把我看完的整理一下。”

唐松月立刻开始整理。刘山没过去帮忙,本来这种事都是他的工作,不过现在,他发现只要唐松月在,部长就几乎都会让唐松月去做。并不是陆战烽喜欢使唤唐松月,而是陆战烽对唐松月的一种信任甚至是亲厚。别说唐松月会不会不乐意,如果陆战烽不找他而是叫刘山,他恐怕才会不乐意。

机长通知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抵达,飞机开始下降,陆战烽也看完了。几个人动手把该收拾的都收拾了。刘山调动气氛地问:“松月,你刚才用的药鼎会凌空?我们也没看到你用火,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问题在修真界是忌讳,但在这里却无伤大雅。唐松月回道:“药鼎不会凌空,只是我用灵气托起了它。这是在飞机上,我怕药鼎炼丹时产生的反应会影响到飞机的安稳。”

有人教训:“难怪你会脱力。”

唐松月立刻说:“我以后再也不了。”

对方这么诚恳地认识到了错误,陆战烽也不会揪着不放,不过他刚才确实是担心坏了。唐松月接着解释:“这个药鼎本身自带火,只不过只能炼制品级不高的丹药,但对我来说正好用。好的药鼎和火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我这个药鼎放在修真界也只是普通货色。”

有队员:“自带火的药鼎还是普通货色?”那什么样的才是高级货色?

唐松月笑说:“我这个药鼎的火说白了是里面有壁火石。只不过这壁火石不是镶嵌在里面的,而是在炼制这个药鼎的时候加进去的,火性更稳定。再加上药鼎里的材料、符纹等的影响,只要这个药鼎不坏,我就能一直用,但也只能炼制一二品的丹药。好的药鼎带有药灵,好的火有天火、地火、上古神火,我这个当然就只能是普通货色了。真正的丹修不会用这种药鼎,只有像我这种懂一点炼丹皮毛,又不是走丹修的路子的,才会用。”

一人:“我觉得这已经很厉害了!”

其他人都点头,包括邢家弼。陆战烽打气道:“咱们不跟别人比,在这里,满九会炼丹已经很厉害了。”

这句真心诚意的话让唐松月油然升起一股满足感,不过随后他就不好意思了。若是在修真界,旁人听到自己被这么夸,怕不拿唾沫淹死他。

飞机落地,很快就有几辆军车开了过来。陆战烽一行人降落的机场是军用机场。还没下飞机,唐松月就从窗边看到了从军车上下来的邢棹雄。陆战烽到西北防区视察,邢棹雄作为西北防区的总司令肯定要亲自来接。

陆战烽一露面,邢棹雄直接走上舷梯,对着陆战烽就是一个敬礼:“陆部长,您可终于来了,我们西北防区所有的官兵可是殷切的期盼啊。”

陆战烽回了一个军礼,这种场合两人不是结拜兄弟,而是上下级的关系。他笑着打趣:“邢司令是真的在期盼我吗?”

邢棹雄对陆战烽身后的唐松月咧嘴笑了下,说:“当然是在期盼部长的大家光临。部长亲临,我们才有‘肉’吃嘛。”

“哈哈,好你个老邢,你就不怕我给你们吃素?”

邢棹雄引着陆战烽往下走,嘴里说:“陆部长最关爱官兵,怎么忍心让我们吃素,是吧。”

唐松月见到的邢棹雄是作为陆战烽的亲人、大哥。现在两人的对话多了几分上下级的味道,却同样能令人深感两人之间关系的亲厚。邢棹雄没跟自己的亲儿子搭话,他现在代表的是西北防区,不是来跟儿子相见的。邢家弼也习惯了父亲的公私分明,敬礼之后只喊了声“邢司令”。

邢家弼带着西北防区的副司令、参谋长等高级将领前来迎接。西北防区都已经进入冬天了,有的地方雪都下了好几场了。从飞机上下来的冷风与西南防区的温暖截然不同。只不过陆战烽也好,唐松月、邢家弼、刘山和随行的队员们也好,都穿得不多,陆战烽还是军装加衬衫,唐松月也不过一件单薄的卫衣。

西北防区的将领们看了几眼穿着单薄的陆部长,又隐晦地看了几眼同样不怕冷的总司令,心里的羡慕嫉妒恨暂且不提。

陆战烽现在已经是炼气二层,最直观的变化就是对冷热的耐性,更不要说他贴身还穿着唐松月特别给他做的法衣,这点低温对他不构成任何的影响。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陆战烽再严格也不可能马上就去开会。一行人先抵达西北防区的大本营,和几位将领说说话,共同吃一顿简餐,陆战烽先行去休息。邢棹雄亲自带陆战烽到他们休息的地方。营区的住宿条件肯定跟帝都没得比,不过军部已经是尽可能地保证各防区军营的条件。作为大本营,条件肯定是不差的。

房间里已经供暖,邢棹雄干脆利落地说:“老陆,我也不跟你罗嗦了,有什么话明天说。你和松月先休息。”

陆战烽点点头:“你和小邢先说说话。”

唐松月插话:“邢伯伯,晚一点过来吃饭。”

邢棹雄愣了下笑开:“那最好不过。你们先修整。”说完就出去了。

房间里剩下了两个人,唐松月正准备把他和陆战烽的行李先收拾出来,就被人搂住肩膀带到了沙发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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