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她养虎为患(54)

——可明明去年、前年,徒弟就已经成年了,她怎么现在才觉得不对呢?

第二天,徒弟离开了望仙山,姜狸偷偷跑回来洗澡。

屋漏连逢夜雨。

因为心神有点恍惚,她洗澡的时候忘记拿衣服了。

她刚刚打算元婴出窍,去拿件衣服——

突然,窗外传来虎崽的声音:“姜狸,你又把衣服落外面了。”

姜狸心脏骤停。

窗户吱呀一声,一只洁白如玉的修长手指打开了一条缝,就和平常一样把衣服放在了窗台上。姜狸把他教得很好,虎崽甚至是背对着她的。

他靠在了窗户上,姜狸可以看见他影影绰绰的高大背影。

但是那个古怪的念头就浮上了心头:他是个异性。

她突然不自在了起来,脸上发烧,耳朵也烫得惊人,她躲在了水里莫名地心慌,她想要快点洗完澡——可是她一动,水声就非常清晰。

姜狸甚至注意到窗户上那个影子听见声音,微微偏过头来的动静。

——他在听。

这个念头让她莫名其妙紧张,在浴桶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但是幸好,虎崽开始说话了。

“师尊,明镜斋那边说后山的剑阵出了一点问题,需要师尊去修补……”

他的语气很平淡,就是平日里说话的感觉。

可是,玉浮生是个声音很好听的异性。就是拥有小说里面形容的那种“低沉磁性”的音色,响起来的时候,莫名有点让人耳朵麻麻的。而且不是那种很正派的嗓音,天生带着点危险感。

尤其是现在,沙哑低沉,仿佛被水汽传递着,就响在了耳边。

她突然间觉得听着他在外面说话,洗澡的时候麻麻的,很没有安全感。

突然,他停顿了片刻,因为里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莫名其妙地,她明知道他看不见,还是躲在了屏风后换衣服,直到穿戴整齐,她才松了一口气,慌慌张张地想要离开浴室。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隔着窗户,徒弟不会发现她的惊慌。

突然,徒弟在窗外垂下了眸子。

微微偏头看向了里面。

那种危险又磁性的嗓音响了起来:

“师尊,洗个澡而已,紧张什么呢?”

姜狸差点在地上滑一跤。

……

出关的第三天。

姜狸去修后山的剑阵了,离开的时候,被剑气划伤了小腿。

姜狸没打算告诉徒弟,准备背着他,悄悄在夜里自己涂点灵药就算了。

姜狸这点小心思却没能瞒住徒弟。

她才刚刚到刑堂,正在翻卷宗的徒弟就闻到了血腥味。

他的视线立马犀利地扫向了姜狸的小腿。

修真界的打打杀杀的,哪可能没有点磕磕碰碰?所以亲人之间互相照顾、帮忙处理伤势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姜狸磨磨蹭蹭、不肯告诉徒弟,是一个很离谱的原因:她不想在徒弟面前把裤子卷起来。

姜狸从前很喜欢逗徒弟,仗着自己是师尊,最喜欢看虎崽耳朵发红的害羞样子——尤其是他长大了,总是一本正经的,姜狸就更喜欢这样逗他了。

那个时候,姜狸眼里的徒弟就是小时候的那只小虎崽,一逗就炸毛,她最喜欢在他面前摆出师尊的长辈架势,嘲笑徒弟害羞。

现在,姜狸终于意识到了徒弟是个异性、是个男人了。她开始感觉到不自在了、觉得别扭了,但是有句话叫做天道好轮回——

徒弟把卷宗放在桌上。

他阴恻恻道:

“姜狸,你自己把裙子卷起来,还是我亲自来?”

姜狸:“……”

她和徒弟对峙了一会儿。

徒弟开始拿茶水洗手了,那双如玉的修长手指挨个擦干净。

徒弟开始戴上手套了。

他抬眸看她。

姜狸磨磨蹭蹭地把长靴蹬掉,把裙子卷了起来。

她嘀嘀咕咕:“只是一点擦伤,大惊小怪做什么?”

结果他掀开一看,是一道被剑气刮出来的一掌长的血口子。

他深吸一口气,抬眸看着姜狸,非常危险地微笑反问:“擦伤?”

姜狸立马不吱声了。

她的小腿被徒弟按在了他的膝盖上,他一只手钳制住了她的腿,避免她乱动,一只手去拿灵药。

意识到徒弟是个异性后,姜狸觉得这个姿势特别不妥,她想要缩腿又被他冷冷地、警告地叫了一声“姜狸”。

——小漂亮竟敢大逆不道地警告她,但是现在这个姿势,她的气势弱了很多,她只好老老实实地踩着他的膝盖。

灵药火辣辣的触感,让她控制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他下意识在伤口上吹了吹——

就像是小时候姜狸做的那样。

这个举动做完了,两个人都有点发愣。

他回过神来,立马拉开了距离,问她:疼不疼?

她结巴了,说不疼、不疼的。

她呆呆地看着徒弟,等到他和她说了一大堆,让她不要碰水、记得换药的事情之后,她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哦哦、好的。

姜狸走神了好久。

直到正在收拾东西的徒弟,漫不经心地提醒了一句——他问她是不是很喜欢这样踩在他膝盖上?

姜狸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自己的腿:徒弟已经包扎好了很久,但是她一直在发呆所以没有放下来。

她立马嗖地把腿缩回了座椅里。

姜狸尴尬地不知道往哪里看,只好假装去看风景。但是视线总是忍不住往徒弟的身上飘。

突然间,她发现了一件事:

平日里,徒弟是有点洁癖的,手上沾点灰都要洗好几遍。

但是此时,他的衣服上却有个皱巴巴的脚印,在那整洁的衣物上显得很刺眼。那个印记在徒弟身上,看上去既突兀、又明显。

姜狸看了一会儿那个印子,想要问他干嘛不整理一下?

但是在他的视线带着点困惑飘过来的时候,她立马嗖地移开了视线。

……

窗外雪花飘落,屋内燃烧着噼啪的炭火。

徒弟把果盘零嘴推给她,还贴心地从书架上精准翻出了本禁书给她打发时间。

姜狸从前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徒弟是个小屁孩,她可是他的师尊;

但是现在,她突然间坐立难安了起来。

她有点不好意思在徒弟面前看了。

姜狸决定看点正经东西。

她瘸着腿单脚跳到了书架边,翻了半天——刑堂还真的没有几本正经东西。

姜狸正要离开,突然间,从书架上发现了自己之前经常看的几本心头好有被翻看的痕迹。姜狸自己都闭关半年了,谁翻看过呢?

姜狸顺手拿出来一翻。

妖精打架的画面旁,是一行遒劲的笔迹。

姜狸:“……”

姜狸惊悚地看着对面煮茶的乖巧徒儿,这种做笔记的方式还是姜狸教给他的。

——但是他为什么要在这种书上写批注啊!

姜狸刷地脸红了。

她活见鬼似地把书塞了回去。

……

姜狸觉得这个关还不如不闭。

闭个关出来,她终于发现徒弟是个异性了,而且还可能有着某种狼子野心、对她图谋不轨,姜狸失去了平常心。

她怎么在心里念臭小鬼都没用了。

她变得疑神疑鬼、一惊一乍。

而且很多事情都变得暧昧了起来。

洗澡暧昧、看书暧昧。

就连牵手也很暧昧。彼此的体温传递,十指连着心,又互相扣在一起。他的体温高一点,她的体温低一点。她的手指轻轻动一动,都像是在挠他的掌心。

对视也很暧昧。吃饭也很暧昧。打伞也很暧昧。

亲人和情人,只差了一个后鼻音的距离。各自待在安全线之内的时候,只觉得这些日常平淡如水;但一旦跨过半步,一切就变得惊心动魄。

她以为自己可以明察秋毫,抓到徒弟的小辫子,去分辨那个到底是雪花、还是带着徒弟身上寒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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