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星际都在帮小皇帝破壳(52)
圣树果实回归圣树,岁历仪式是该继续进行了,让圣树完成她的换代,也为新的圣树留下必要的养分,让她安然长大。
第42章 岁历仪式(一)
圣树迭代并不是简单的种下果实, 等候果实生根发芽,而是要让果实吸收现任圣树的所有能量,完完全全地取代现任圣树的位置。
但在此之前,树人族要用合适的方式采摘下果实, 避免圣树灌注太多的营养进去, 从而导致正式取代时的能量供应不足问题。
在确认果实回归的第三天, 树人族就在祭司赫利的主持下, 完成了采摘仪式,同时采摘下来的还有一只小老鼠。
树人族也奇怪圣树上怎么会长出哺乳动物来, 而且还是会跑会跳的哺乳动物。
瞧着小老鼠颈后秃掉的毛和植物纤维的痕迹,赫利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先锁起来观察一段时间。”赫利下令道。
于是树人族的圣殿里多了个金属打造的笼子,来来往往的树人都有意无意地朝这些瞥来,好奇里面的小老鼠, 有的还大胆地伸出小枝桠逗他玩。
别说, 脸是真的好rua,让树人爱不释手。
在第三百五十六次被逗弄脸颊后,荼荼照着眼前这跟小枝桠吭哧就是一口,沙鼠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啊!
弗莱和科林行不行啊,这都过去几天了怎么还不找过来,救他和风瑟啊!
树人族的圣殿又空又大, 尽管白天会有树人族在这里活动,但到了晚上, 树人休眠,这里就变成了无人光顾的死域, 连丝星光都透不进来,静得鼠害怕。
他在这里住了五六天, 实在住不下去了,可他又没有说不的权利,于是暗搓搓想着闹点事出来,好让这些树人给他换个地方。
眼前这树人就是他开刀的对象。
然而咬了两口,这树人什么反应都没有,荼荼抬眼瞪过去,看到了一双翠绿的眼眸,那是春天的新绿,能拂动沉寂的万物。
“你、你怎么在这?!”
“嘘。”梅梅抽出枝蔓捏住荼荼的嘴,小声问他,“她呢?”
她身上穿着圣殿侍从的衣服,但身高长相都和梅梅差距甚远,除了那双眼睛,荼荼若有所思,摇了摇头。
采摘仪式结束后,风瑟就被那个祭司带走了,荼荼也不知道她被带去哪里了,但有一点,她扒拉下梅梅的枝蔓,“晚上背对圣树的方向会有声音传来。”
晚上圣殿集体沉寂,不可能是树人发出的,荼荼猜测是风瑟发出的动静。
梅梅和他想到一块了,“我想办法去看看。”
晚上肯定不能去,太过安静的地方,不适合搞事,会引起注意。
当了三天侍从后,梅梅总算找到机会去荼荼说的地方看看。
那里是祭司赫利的卧室,梅梅第一天就注意到了,但以她侍从的身份没资格进去。
今天她收到命令,送些普通食物去祭司卧室。
梅梅端着温热的牛奶和从虫族烘培店买的小蛋糕,敲开了祭司卧室的大门。
这间卧室和普通卧室没有什么不同,桌椅床铺一应俱全,地面铺设着大理石,光洁得能反射出梅梅愕然的脸庞。
卧室是他们学习虫族的方式给自己建造的独立空间,可对于树人来说,天然的土壤才是他们最舒适的起居地,没有哪个树人会想脱离土壤,即便有卧室,他们也不会给卧室铺设地板,更不会采用岩石。
奇怪。
梅梅按捺下心中的诡异感觉,恭敬地缓慢地进入这间卧室,“您要的普通食物。”她对窗前的人影道。
那道人影背对着他,右手臂搭在桌子上,左手似乎正在桌子面上做什么事,听见她的声音顿了顿说:“放下吧。”
“是。”梅梅照做,然后离开了这间卧室。
在她离开后,赫利的声音在卧室中响起:“有人来找你了,你认出她了吗?”
荼荼都能凭借一双眼睛认出梅梅,风瑟不以眼睛观人,更是在她未进门时就认出她了。
蛋蛋不搭理祂,静静地坐在桌子上。
赫利也不强求,拿过牛奶和小蛋糕放在她面前,“你的食物。”
牛奶醇厚的气息和小蛋糕香甜的味道飘进蛋壳里,风瑟瞄了一眼,闻起来好好吃,比弗莱做的烤肉都诱人,可这是坏坏的树人给的。
蛋蛋瞄了一眼又一眼,最终决定不吃。
“不吃?”赫利平静地端起托盘,“看来是送的不及时,影响了食物的风味,送食物的应该受到惩罚。”
“等等!”风瑟翅膀唰的一下就张开了,蹦到托盘上抱住被子和盘子,“风瑟吃。”
赫利放下托盘,十指交叉注视着蛋蛋,在她吃东西的时候,轻声说道:“作为树人族的圣树,要知道的第一件事,是不能任性。”
“你的一举一动关联着每个树人的命运。如果刚才送食物的树人你不认识,那么她会失去这份继续呆在圣殿的机会,也许会进虫族开设的店铺做服务员,也许会去别的星球,遭遇时空风暴成为太空垃圾。”
蛋蛋眼前的牛奶见底,小蛋糕开始有节奏地消失,在祂的话说完后忽然没了动静。
赫利将盛放小蛋糕完好的一面转到蛋蛋眼前,“你觉得不会?”
“是你坏。”蛋蛋糯糯地道。
赫利眉毛微挑,顺着她的话问,“什么是坏?”
“让生命变得不好看。梅梅身上有黑色的东西,不好看,风瑟很讨厌,你不让风瑟帮梅梅,你坏。”蛋蛋委屈道。
她说的是送走兰妲后,梅梅发病的时候,风瑟唱着歌安抚梅梅,还没有安抚好,就失去了意识,她觉得都是这个树人坏,要是祂拦着他们,梅梅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赫利:“……”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又好像全都是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帮她,她被长老院抓回来,才是她应有的结果?”
“她那么疼,为什么不帮她?”蛋蛋不解,空气里弥漫着对赫利的不满。
“她疼跟你有什么关系?”赫利问道。
“风瑟不喜欢。”
赫利:“……”
算了,慢慢来,她还是个刚落地的孩子。
“还要吗?”小蛋糕所剩无几,赫利起身,打算回去处理树人族的事务,顺便帮她要点别的东西。
虽然圣树果实要吃东西这点不太合理,但习惯了就没什么问题了。
“嗯。”风瑟顶起托盘送到赫利手上,乖巧地说了声:“谢谢。”
“……”
赫利走后,风瑟坐在桌子上,面向窗户,这里采风很好,既能看到圣树,也能看到太阳,还能俯瞰整座圣殿。
圣殿是匍伏在圣树脚下的虔诚信徒,跪倒在此,等候聆听圣树的吩咐。
赫利说,这里是距离圣树本体最近的地方,一旦圣树有什么动静,圣殿能第一时间捕捉到。风瑟在这里坐了好几天,除了第一天隐约听到的哭泣外,再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她对自己在圣树上的情况,并非一无所觉。她那时昏昏沉沉,只觉得被喂了一肚子能量,困得她一动也不想动,耳边有道声音却在对她说:“别睡,孩子,不能睡。”
那声音好像妈妈,她很听话,就算困得再也不想醒过来,也还是撑着没有睡过去,直到那天她被人从上面摘下来,她听见那道声音在哀泣,说:“别走,我的孩子,别走……”
仿佛她被采摘下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一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赫利把她放在这间卧室里,一切出口都被上了禁制,她出不去。
风中隐隐传来低泣,是那道声音,风瑟瘪着嘴又把赫利坏的程度提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