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将手从他掌心抽出，侧过身不肯面对他，规规矩矩地安静坐着。

他躲避的态度让霍霆琛很不开心，他希望乔西有什么话能直接跟他讲，而不是像只蜗牛一样缩进壳里，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藏起来。

他沉着语调，“转过来！”

乔西搭在膝上的双手抓着短短的裙边，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啪嗒”一声，滚烫的泪水在手背上伤心地碎开。

霍霆琛不舍得他哭，强硬的语气不由得一软，“乔西，你在想什么？告诉我，我不允许你单方面和我吵架。”

听到这句话，乔西的眼泪一时掉得更多了，他咬着唇，哽咽地问出那句藏在心里的话，“你是不是……要和我分手……”

他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低着头，任由汹涌的泪水不停地往下掉。

霍霆琛不傻，很快便明白他在在意什么，“是苏羽宁的出现，让你有这种想法吗？”

乔西哭得肩膀微颤，心里很酸很酸，比柠檬还酸。

“乔西，我……”霍霆琛按了按眉心，整理下言语，才开口解释给他听，“或许以前，真的是我搞错了。”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因为他对那个苏羽宁真的没有半点感觉，他对他的唯一感觉就是陌生，而且看样子苏羽宁也早就不记得他了。

更奇怪的是，比起和苏羽宁的这次重逢，他发现他第一次见到乔西时，乔西给他的感觉反而更熟悉，更特别。

他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矛盾，明明该是对苏羽宁的感觉怎么会转移到乔西身上去？

他想不通。

又或许，假如当初乔西没出现的话，他觉得他很可能会不自觉地将那份感觉，强行代入到那个苏羽宁身上也说不定……

哪怕他会觉得违和，但因为只有一个苏羽宁，所以那份违和也会被忽略。

可偏偏乔西出现了，偏偏他和他印象里的那份熟悉感对上了。

他垂眸轻语，“乔西，如果我告诉你，我对苏羽宁没有那种感觉，你会信吗？”

乔西抽泣地慢慢反问，哪怕那些话如刀般切割他的心，他还是得面对，“……你画了那么多关于他的画……”

这还不是他非常喜欢苏羽宁的证据吗？

他看那些画的眼神他到现在还记得，深情的，不舍的，怀念的……

之前乔西没发现自己喜欢霍霆琛时，他可以不在意那些东西。

但现在不一样，他发现他真的没那么大度，他做不到看得那么淡，再加上如今苏羽宁这个本尊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

而且，霍霆琛也从没说过喜欢他……

所以面对这一切，他要他怎么想？他又能怎么想……

第82章 你才是我真正喜欢的人！我确定！

乔西真的很不安，他的心真的很乱。

苏羽宁就像横在他们之间的那道荆棘，他迫切地想知道，在苏羽宁和他之间，霆哥会选谁？

可下一瞬，对方的话却让他的眼泪戛然而止——

“如果说那些画，对应的人，是你呢？”

乔西泪眼婆娑地缓缓转头去看他，大大的眼睛里藏着小心翼翼。

“我知道这很荒唐，但我也是直到今天才发现——”

霍霆琛抬头和他对视，黑眸里有些显而易见的挣扎和困惑，“我曾经以为，我见到他，我会嫉妒他和别人在一起，我会忍不住把他抢过来困在我身边，让他只属于我一个人。”

“可今天真的见到他时……”他忽然释然地笑了，似乎在笑自己怎么会有那些想法，“我可以肯定，我对他没有那些想法。”

不仅没有想法，他甚至还离谱地把他忽略了，就仿佛苏羽宁这个人从头到尾都不重要一样。

“现在我才真的清楚，我喜欢的人，不是他。”

这句话说出来后，霍霆琛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那种积压在胸口的沉闷感也随之而消。

他深吸一口气，幽幽道：“乔西，我不知道哪里出了偏差，那些画……”

尽管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他也只能承认，“只能说，我喜欢的是那个我画出来的人，是那个我假想出来的人，而他不是苏羽宁。”

乔西的心猛得一紧，嘴唇微颤，但霍霆琛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霍霆琛的目光紧锁着他的脸，暗色的眸子里头一次出现欣喜这种情绪，他伸手轻抚他的脸，“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又或者如果真有神明，你一定就是他们照着画里的那个人塑造出来给我的。”

他的指尖沿着他的额头、眉骨、鼻尖、嘴唇，最终停留在他小巧的锁骨上，“我研究过的，你的每一寸骨骼，甚至是你的手指长度，我都测算过，你才是我笔下的那个人，一丝不差。”

他眷恋地将额头抵着乔西的额头，“你才是画里的那个人，你才是我真正喜欢的人，我确定。”

虽然他在说着动听的情话，但乔西却高兴不起来，他眸色黯淡地低头不和他对视，“所以，我是从苏羽宁的替身，变成了你画里那个人的替身吗……”

他退开几分，落寞道：“霆哥，我不愿意再当谁的替身。”他不是为了从一个坑跳到另一个坑里的。

霍霆琛很无奈，他捧着他的脸，认真道：“乔西，你不是谁的替身。”

“可画里的人，是你以苏羽宁为原型塑造的。”乔西固执地低声辩驳，所有的一切都和苏羽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能说他喜欢的是另一个苏羽宁，但他是乔西，苏羽宁不会是乔西，乔西也变不成苏羽宁。

霍霆琛也知道画这事儿说不清楚，但他很清楚现在在苏羽宁和乔西之间，他选的一定会是乔西！

他无比确定自己是真的很喜欢乔西，喜欢这个又笨又乖，偶尔还犯倔的男生。

为了让乔西更加直观地感受到他的想法，他只能用行动来证明。

他长臂一捞，将生闷气的人带进怀里，低头准确地噙住那抹甜美的红唇。

他认真地亲吻他，轻咬他的唇珠，将他的每一道唇纹尝遍，试图将浓烈的情感透过这个吻统统传递给他。

乔西被他困在怀里，他应该推开他的，因为他们还没有说清楚，可他又很留恋被他亲吻的感觉。

霍霆琛不舍地退开他的唇，深邃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脸，“清楚了吗？乔西，我会对你做这种事，我也想对你做这种事，但我不会对苏羽宁做这种事，我也不想和他做这种事。”

乔西抬头怔怔地望着他，霆哥喜欢和他接吻，至少说明比起苏羽宁，他更愿意接纳的人是他，身体上的接纳，也是喜欢的一种吧……

“乔西，你要是还不明白，我不介意让你再明白一些。”

说着，霍霆琛的手从他的裙摆里强势地探进，乔西被吓得浑身一颤，但他却只是红着脸微微偏过头，并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

“说话。”霍霆琛的手搭在他腰间细腻的肌肤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执着地要从他口中听到答案。

乔西的身体轻轻发着颤，小小声地回应，“嗯……”

他缓缓抬头和他对视，虽然他更想将眼前这个人的身心都占据，可他出现得比苏羽宁晚，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就是，好不公平，明明他的眼里心里完全都只有他一个人，可他心里的某个角落，却被“苏羽宁”这三字占据了。

乔西压下心里不舒服的情绪，坚定地用双手捧住霍霆琛的脸，他会努力的，努力将“苏羽宁”这三个字从他的心里抹去，他要让他的霆哥，只属于他。

说他嫉妒也好，说他眼里容不得沙子也好，可这就是他最真切的想法。

他爱的人，是无法和别人分享的，哪怕一丝一毫。

他微微支起身体，笨拙地将自己的唇印上对方的。

乔西的吻技很生涩，只会一点一点地轻舔对方的唇，一举一动都透着小心翼翼的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