署长也是个人精，三两句之间也就读懂了霍格的意图，他觉得有些好笑，便直白道：“上将大人，您私人的武器库里是有基本上这面墙所有的型号的——在你成为少将之前就有。”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那把枪的口径小于标准水平，重新加工一下吧。”幸好刚才他发现了差错，免去了旁人对自己的怀疑，也意外从外人口中获知了有关这具身体的信息。

伊萨仔细目测后，果真发现了失误，有些尴尬地命令人将枪取了下来，心中不免对这位上将有些改观，继续领着霍格前往实验室。

“上将大人，这是研发室人员在两天前接到消息后，就开始加班加点制造的新型阿法射线超磁长枪。”

一个实验室都是Alpha，侵略性极强的信息素熏得霍格头疼，他微不可查的扯了一下披在军服外面的针织长衫，淡淡的清幽香气钻进神经，使他舒服不少。

霍格单手接过几个Alpha士兵抱过来的长枪，外形和狙击枪差不多，于是他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又掂了掂重量。好像重了些。

“带我去试试。”霍格单手提枪，眼神示意伊萨带他前往。

伊萨默默瞟了一眼几个人才能抱动的长枪，勉强扯了扯嘴角，手心向上的往前一伸，“请。”

因为其特殊的身份和地位，一路上没什么人拦他，当骆桑闲庭漫步似的走到实验室模拟射击室的时候，他老远就看见了穿着变换紧身射击服的霍格。

霍格双脚前后站立，双手持枪腿弯微曲，躬背望向目镜，面上带着透明护目镜，在调整好距离后，霍格复又站直身体，换为单手持枪。

“轰—”一声低沉的轰鸣后，模拟数百米开外的目标被轰出了一个洞。

“正中要害。上将厉害。”伊萨由衷地鼓掌，向上将微微欠身，表达自己崇高的敬意。

霍格点了点头，毫不谦虚的承认了夸赞，随后低头观察起枪械构造，然而鼻尖却嗅到一丝熟悉的气味。

霍格有些意外地看向倚在门口的骆桑，开口道：“骆桑先生，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了。”

“怎么会呢，上将大人。”骆桑抬脚缓步走过来，“我们以后会常见的。”

“什么意思？”霍格将长枪递给身后的伊萨，差点没把伊萨压个够呛。

“意思是，”骆桑从他身后的台子上拿起那件针织长衫，贴心地再次为他披上，“我答应了。”

第4章 上将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

“上将大人慢走。”伊萨署长微微鞠躬相送，心境也是发生了变化——霍格走之前还顺手把精准度的偏差数值写给了他们的研发人员。

霍格身上的衣服变化回了先前的军装，他向伊萨点头致意，便与骆桑并肩离开了模拟室。

见两人走远，站在伊萨后面老远的几个研发人员才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道：

“我还以为他子承父业，是个头脑简单的花瓶呢。”

“是啊，没想到这么厉害，这数值，跟之前仪器预估的值一样啊，太牛了。”

“虽然霍格上将很久之前就有收集武器的习惯，可是我记得他之前在军队里一直都是做的文职啊，没听说他出过任务啊！”

“是吗？或许他私下里有练吧，毕竟那么多枪呢，看着不手痒啊。”

”也对也对。不过…伊萨署长？”这位留着厚厚刘海的小个子姑娘，用手肘戳了戳还在望着上将背影出神的伊萨署长。

“怎么了？”伊萨回过头来。

“署长，你有没有觉得那位先生很眼熟啊？”

“他不是瑞莱德元帅的二儿子吗？谁不知道啊！”厚刘海后面的一个胖胖研究员嘴龇得老大，一副“你也太孤陋寡闻”的模样。

“我知道！你是新来的，你不知道，我是说……”

“行了。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少惹事。还有一周军队出任务，指挥部那边要求三天之内改好。——还聊吗？”

“不聊了不聊了，干活喽，干活使署长高兴，署长高兴全战略署才有好日子过哦……”人群纷纷散去，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伊萨又向远处瞥了几眼，才转身进了研发室。

公用中央电梯。

霍格站在电梯一角四处打量着。早上迷迷糊糊的还没仔细看过，这个电梯还真是出奇的大，一次性运送几百人不成问题。电梯内也很干净，两面都可以上下，且两扇电梯门都是透明的。

“怎么不坐指挥部专属电梯？”霍格没话找话，语气淡淡，根本不给答话人情绪的衔接。

不过他这问题在骆桑听起来，还真就有些硬要跟他搭讪的意思了——因为说了句废话。

“我不是指挥部的人啊。上将大人带我坐？刷你的卡。”骆桑向前走了几步，正好停在两人一步之遥的地方，微微躬身向前，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挑逗。

霍格没看他，低头翻起了自己的腕表。刚刚在骆桑说完后，他问了艾拉一句，现在正在腕表里翻自己的身份卡。

“你是说这个？”霍格把腕表举到他跟前，表盘上的证件照，是和他现在如出一辙的严肃表情，“这次就算了，下次带你坐吧。”

骆桑看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抬腕按下他的手。眼波流转间，他对这个仿佛不谙世事的上将，有了些坏心思。

“上将大人待会儿有事吗？”骆桑十分自然地替他理起了衣领，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他对视，出乎意料的是，霍格与他之前遇见的Omega都不同，后者是羞红了脸，而上将大人则是很有礼貌的回看他，像是……公事公办？

“没事。根据日程来看，我今天就只有一场晨会。其实骆桑先生可以不必这么称呼我，叫我霍格就行。”

霍格坦率的模样，就像是一个不会说谎的乖孩子，骆桑心下忍了好久，才没有去摸霍格的脑袋。

“话说，上将大人多大了？”

霍格顿了一下，也没再计较称呼问题，垂眸思虑片刻道：“我今年…30岁整。——你很在意年龄？结婚后我的年龄会给你带来困扰吗？”

每一句话都说在骆桑意想不到的点上，这位上将的脑回路真不是一般Omega能比的。

“嗯……这样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在那里你可以了解到我平时的生活，我们也可以在那里洽谈一下我们婚姻契约的事宜。上将大人觉得呢？”

“我觉得可行。麻烦骆桑先生带路了。”

骆桑点点头，临时通过诺克修改了电梯的停留层。

呼吸间，两人便到达了早上霍格苏醒的那一层——重舰二层，联盟居民区。

居民区普遍灰白色低矮房屋，房屋间挨得极近，只有中央一座贯穿了整一层的人工太阳立柱，在顶端不知疲倦的发光发热。

鳞次栉比间，有几道主要的交通干道，和空中交错的轨道，通向整层各个地方，和霍格原先世界别无二致的公共汽车穿梭其间。

在这个资源短缺的“地球”里，没有私人交通工具，没有飞机轮船，只有地上跑的公交车，和头顶上四通八达的超速轻轨。

“……轻轨只有能源部的Alpha可以坐，普通居民乘坐不了…”

“什么叫只有能源部Alpha可以坐？Omega不行吗？”

霍格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好像格外在意性别问题。

其实一开始在杀手基地时并没有觉得这是个问题，直到一次他看见一位他认为十分优秀的女杀手，因为性别问题而被质疑能力，因此失去了一次挑战性极大的暗杀任务，最后导致能力被埋没，他才发觉到，原来世界对女性的恶意那么大。

就像这个世界里的Omega，只有切身体会，才能了解到所谓难处与歧视。

“Omega任职的情况罕见，人类需要Omega人群承担繁衍重任。上将，这是联盟的规则，你不应该挑战和质疑。”

“我是特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