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子白月光(重生)(153)

作者:绮里眠 阅读记录

玛瑙屈膝行了个礼。

甄漪澜含笑道:“你今儿倘若不爱出门,就留在宫里头看家,我还放心些。”

玛瑙笑道:“奴婢便知道这世间再没人比娘娘更了解奴婢、体恤奴婢的。”

甄漪澜笑着虚虚点了点她,道:“油嘴滑舌。”

佯装板了脸,道:“还不退下。”

仍旧扶了范尚宫的手,摇摇地往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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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受礼、命妇朝拜,这样极尽端庄肃穆的仪典在容晚初做来已经轻车熟路。

她坐在高高的殿阁上头,甚至还有精神借着举起茶盏的遮掩,拈一口攒盒里的果子。

纵然那面果子是阿讷早起来预备下的,此刻看见她这样低着头吃,也不由得有些无奈。

容晚初的坐席居于郑太后下首,又比德妃、贤妃两席更高一层,此刻侍女稍稍地抬一抬头,就能看见太后郑氏高高踞坐在紫檀木漆金挖镶螺钿几案后头,时不时投过来的淡淡视线。

她心里暗暗地替容晚初捏一把汗,忍不住在她背上轻轻地点了点。

容晚初知道郑太后的注意力泰半都在自己这一席上。

自己这一点举动自然也逃不过她的视线去。

容晚初笑盈盈的,自顾自地将手中的霁红瓷茶碗搁下了。

她停了口,阿讷就缓缓松了口气。

那面果子是特意做的,宫里的尚膳都晓得火候,一个小小的一枚,就是樱桃大的小口也吃得下,绝不会坏了主子的妆容。

容晚初一气吃了四、五个,胃里也稍稍有了饱意。

她闲闲地看了贴身的侍女一眼,道:“等一等教你看见了宴上都是些什么菜色,你就知道我未雨绸缪。”

她口中虽然慢悠悠地说着话,但踞坐在长案后头,腰背挺直,像株不蔓不枝的菡萏茎儿似的,虽然与墀下距离太远,看不见眉眼间传言的倾国之色,却也能品得出姿仪的出挑。

有人在地下磕过了头,与同伴一同往下头入席的时候,不由得低声道:“那一位就是贵妃娘娘了。”

“曾听闵家姐姐说,贵妃娘娘在闺中时,便有国色。”说话的妇人姿态雍容,一口吴侬软语又轻又柔,穿了件宝瓶纹的杭绸礼衣,形制都是一般的官样,勾针走线中总显出些奇巧花样来。

她有些好奇似的,又问道:“陈家姐姐从前可见过这位娘娘?”

那妇人陈氏笑道:“贵妃娘娘从前就不大爱见人的,我也不过是一年半载见到一、两回。”

“照这么说,倒是个娴静贞顺的女郎了。”那吴音妇人掩口笑了起来。

她自觉言辞隐晦,陈氏却只是笑着转开了话题,一面在心里暗暗地啐了一口,外官带进京来的女眷多有这样不晓得轻重的,偏偏这一个就摊在了自己家里。

容晚初在年下毫不遮掩地逐了一宫的预备嫔妃,还连着下了四、五道懿旨,申斥当中几个女孩儿行止失德,其中不乏三、四品的大员门户,皇帝对此非但没有不悦,在重臣进宫去哭诉的时候,还连消带打地把人又小惩大诫了一遍。

这件事在朝中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在后宅妇人们的口中却比什么家国大事都要引人。

也因此,容晚初的声名在这些夫人当中正是极盛的时候——没有哪一个妇人心甘情愿地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偏偏如今有一个最不能“善妒”的人,却做了这件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

还给她做成了。

多少人咬牙切齿、在家里撕遍了帕子,骂她“骨头轻的妒妇”,或是单纯地慨叹,说一句“便是将来君王爱弛……”

到底都是歆羡。

歆羡之余,就是随之而生的敬惧。

陈氏的目光遥遥地向上一扫,背上就毛毛地生了一点冷意。

她垂了头,将身边妯娌的衣袖扯了一把,规规矩矩地向案后落了座。

殿堂深处,容晚初的视线在二人的方向一扫而收。

第55章 贺圣朝(2)

流水似的佳肴由穿着葱绿、宝蓝色衣衫的宫娥和内侍捧上席来。

正值冬日,殿中纵然烧起了暖暖的炭, 但殿宇空旷, 依然有挡不住的冷意从头顶和脚底下流进来。

尚膳监使尽一身的手段, 烹龙炮凤,又盛在垫着棉絮、浸着热水的暖盒里,安置在席案上的时候也依然浮起了零星一层油花。

乳白的颜色浅浅浮在汤面上, 就是阿讷看见了, 也不由得有些嘀咕。

容晚初处之泰然。

她执了双箸, 随意地略略动了一、两口, 就仍旧放了下来。

命妇们还络绎地往前头来, 笑容比三春的仙葩还要明艳,语调温柔又谦卑, 宛转承奉着宫中的贵主们。

这些人这样的姿态,前辈子却是容晚初少有见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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