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他不想送助攻+番外(111)

作者:半今茶 阅读记录

谢时宴天生底子好,不需要装饰就已经远胜过旁人,女修也只是简单修饰了颜色。

喜服是由两人一同呈来的,样式参考了宗门此前唯一的那一场结侣大典,样式极为繁琐。黎止亲自弄来的鲛纱与金丝羽,共缝了三层。谢时宴主动伸开手配合,光着看着系好的各种丝带就险些被绕晕。

黄运挤眉弄眼,小声道:“怎么样,练了一个月呢。”

谢时宴忍不住失笑。

按照民间的习俗,两人在正式的典礼前是不能见面的。谢时宴没有母家,昭羽峰又早已经换了名字,因此一个月之前,他就搬进了清寂峰。

即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前一夜依旧兴奋得睡不着,整个人辗转反侧,直到天蒙蒙亮才合眼了几息。

待一切梳妆妥当后,谢时宴站起身,细长的水华朱缎自两侧垂落,落在下方漾开的绣纹上,衬得腰形极好。

他从前在昭羽峰时,惯常穿黑白两色,且都是最为简单的样式。而今忽然换上这般热烈又跳脱的色彩,陪着他过分精致的面容,现出一种迤逦的美艳来。

女修们皆是目不转睛,连黄运都被愣了好一会,才由衷赞道:“从前只知谢公子容颜举世无双,今日所见,当真是仙姿玉骨,神仙风范。”

谢时宴:“黄管事过奖了,多亏有您跟着操持。”

黄运一拍大腿:“哪啊,是圣尊的眼光好!您身上这件不光样式是他钦定的就连料子,都是他亲自选的鲛纱,一寸千金呐!”

谢时宴淡笑,想起黎止离开宗门去准备的几个月,忍不住又多了几分期待。

衔月观外,立着四匹有一人半高大的白马,前两匹站在外侧像是开路,后两匹则拉着一辆漆了棠梨褐色的,纯花云晶打造的马车。

这几匹马皆身形高大,长鬃在风中飞扬,四蹄踏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为首的那匹从人群中精准定位谢时宴,随后打了个巨大的响鼻,像是发出邀请一般。

由祁尧赞助的坐骑,黎止从马厩里亲自选了四匹,都是已经通晓灵性的高阶灵兽。

喜服是曳地款,后摆很长。谢时宴上了马车后,女修们围上来将衣服理好,黄运这才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起——”

骏马仰天长嘶,马蹄翻腾,随后几乎是腾云而起。

凛冽的风呼啸着掠过耳畔,一路从九峰上穿行而过,马车停在了不知峰顶。

这场结侣大典的另外一个主人就等在此。

马车在一片稍显开阔的地带俯冲下来,由在其余七位仙尊的结界支撑下缓缓降落。

黎止上前等在车厢边,准备扶谢时宴走下来。

说到这个流程时,谢时宴起初觉得不好意思,只说有手有脚,自己下来就是。不过很遗憾,该提议被首席执行官黎某一票否决,强行要求亲自接。

饶是黎止做足了心理准备,见到谢时宴后,神情还是出现了半分的空白。

而谢时宴的眸光同样失神了一瞬。

黎止所着的喜服同他是同一制式,只不过他身上少了鲛纱,云纹从胸前绕至后肩,外侧是剪裁恰好的金丝羽。这样鲜艳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不显突兀,反而衬得面容越发俊朗明晰。

原本慵懒随性的气质收敛起来,添了几分属于宗门之主的威势,让人更加移不开眼。

可惜习惯难改,黎止余光瞥见几位仙尊没有催他,便轻笑着对他伸出手:“哪家的道侣这个样子跑出来,不怕被抓走?”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侃,谢时宴睨他,道:“抓就抓吧,夫君会来救我的。”

明明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声音却凉凉的,带着几分勾人的味道。

这是谢时宴第一次主动唤“夫君”,黎止嘶了一声,骨头都酥了半面。

谢时宴已经能从容应对各式突发调戏,黎止痛心疾首,丝毫不反思他是跟在一起谁耳濡目染。

不过他也不敢再撩下去,老老实实牵着人走路。

不知峰顶是一座祭坛,存放在着出云宗自开宗以来的典籍名册,下方有整整五百级白玉长阶。

幡帜石榴裙似的随风飘扬,有雪雾从枝头扑扑簌簌落下来,两人的手交叠在一处缓缓上行,像是一同过了一场漫长的冬季。

黎止握着象征宗门之主的云纹玉牌,成功开启了位于祭坛中心的云阁。

云阁中间的墨色石台上,象征出云宗先辈的名字在典籍上方的纸页里渐渐浮现。从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随着一行又一行的生平简概,仿佛再次出现在眼前。

典籍哗啦作响,终于来到了空白的一页。

黎止却并未急着动笔,他低下头,凝视着谢时宴绯红的面颊。片刻后,忽然伸出手,很轻地剐蹭了一下他的脸。

他低声提醒:“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宗门典籍,一旦以宗主道侣的身份入籍,终身再无更改的可能。若有违背情谊之举,轻则受到反噬,重则招致天雷。

谢时宴一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要反驳,黎止却伸手示意他先听自己的话。

“按照骨龄来计,我比你年长一百一十二岁。今后是否飞升另说,修者年岁会延长许多,在这样漫长的岁月里,时间就是最大的变数。”

黎止的声音轻了些,他实在见过太多山盟海誓生死相随,最后却成了怨侣。

他当然也享受和谢时宴在一起的时光,但这些事总要有人来考虑周全。

黎止道,“你如今剥去魔元,往后只有修炼这一条路虽,可你天赋不输旁人。今后无论如何选择,都会有大好的前程,你要想好。”

谢时宴盯着他看了又看,少顷,直接夺过他手中的叙笔。

只有宗门之主才能用叙笔在典籍上书写,谢时宴落笔的瞬间,一阵灼痛顿时从指尖窜上来。

转瞬间,那痛感转又如潮水一般褪去,是黎止拿回了笔。

谢时宴定定看着他:“我永远也不后悔。”

黎止弯了弯唇角,无奈中又带着不可自抑的心动。

典籍自动生成了合页,象征着已经完成了宗门内最高的誓约。

从这一日开始,他们的名字将永远篆刻在宗门的历史当中。

直到尘埃落定,谢时宴才忽地想起什么,看向黎止道:“你这么问,莫不是自己想反悔了?”

不等对象回答,他又抿了下唇,兀自确定似的道:“不过反悔也已经晚了。”

黎止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而是双手捧住他的脸,在面颊上摩挲片刻。

随后,低下头毫不犹豫地吻住了他。

修真界对待结侣的新人不似凡间民俗讲究,谢时宴更不是女修,没有太多避讳,因此宴请的环节是两人同去的。只是后来即便有黎止挡着,他依然不胜酒力,先行告辞回了垂星阁。

这边是按照民间婚居布置的,往日清雅的住处被挂上了大红色灯饰,房间内张贴着喜字装饰,床幔与帷帐均换成了珊瑚赤色的天丝绣缎,下面撒了不少大枣花生桂圆之类。

谢时宴其实有些嫌硌,但他困得厉害,也管不了许多,抓过一只抱枕便歪着头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似有脚步声传来,谢时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在一片烛火幽微中看到了黎止。

黎止喝下的酒比他只多不少,这些人连什么天穹玉露之类的鬼话都扯出来,摆明了要趁着千载难逢的机会灌他。

好在他酒量尚可,此时眼中依然留了几分清明。

黎止手中端着合卺酒,温声问他:“怎么样?若是喝不下就算了。”

谢时宴浅眠醒来,眼前的朦胧还没散,闻言摇头,从他手中取走了一杯。

黎止一晚上品了太多,已经尝不出什么味道了,但看着谢时宴的脸,依旧在口中咂出一点浅淡的酒香。

谢时宴一头栽在他身上,眯着眼睛道:“困。”

黎止低下头啄了他的发顶:“那直接睡觉?”

谢时宴扬起脸,勾着唇瞧他,红色的光晕落在他的侧脸,在眼尾勾出一道靡艳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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