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书生(23)

作者:诉寒江/云舞寒江 阅读记录

樊渊一挑眉,给出了邀请:“那不如在这里吃了再走?”

放在今日之前,樊渊绝对不会提出这样的邀请,但他自己也不清楚,明明信任很难交付,却仍是将信将疑地稍微放下了一些猜忌。

他依然温和好似和你商讨着,询问你的意见,但总是让人听着就感觉无法拒绝,何况程斐瑄也不想去拒绝。

“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程斐瑄答应得非常利落干脆,都不带犹豫,甚至露出了一个微微有些傻气的笑容。

齐王殿下心情愉快地在樊家别院和樊渊一起吃晚餐的时候,已经忘记了他出门的时候只是一时冲动,连王府的属下都没通知一声,于是今日上午遇刺的齐王,今日晚上又变成了失踪。

还是那个汇报消息给齐王殿下的人机智,猜测殿下会不会是去了找樊渊对质去了?

找到樊渊还是挺容易的,就在樊家别院。

但是那个坐在樊家三公子对面的那个人绝对不是真的齐王殿下吧!

“谁?”樊渊若有所觉地抬头,蹙起眉头厉声喝道。

这一声喝颇具威严,带着与齐王殿下相似的戾气,可怜的暗卫差点以为是自家王爷易容成了樊家公子。

樊渊就像是大海,一派温和平静广阔包容,底下却藏着惊涛骇浪冷风疾雨。

程斐瑄看了眼樊渊,低声道:“君行……那似是我手下的暗卫。”

他比樊渊更早察觉到自家属下的到来,只是不愿说破。每次接近樊渊的时候,他都会甩了这些象征着暗夜的影子,没想到这次忘了知会一声就果断被发现了。

樊渊轻轻“哦”了一声,不怎么放在心上,齐王带几个暗卫在旁边也正常得很,就是不知为何从前没注意到过。

樊渊心中轻描淡写地带过了这段事,继续旁若无人地用膳。

程斐瑄却有点拿不准地把心悬着了,他可是知道自家暗卫的名声在朝廷里被传成了什么样。

有些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偷偷瞄一眼樊渊,暗自观察着樊渊的表情。

“呵呵……”樊渊看过去的时候程斐瑄碗里舀得平整的米饭已经千疮百孔,活像和齐王有仇才遭此虐待,忍不住闷闷地笑了两下,“殿下,渊家中的米饭是无辜的。”

程斐瑄愣怔地看了樊渊半会儿,才低头看向碗中,顿时心痛地低呼一声:“诶?”

然后飞快地用筷子重新压平,一本正经地抬头看着樊渊强调道:“我什么也没做。”

“嗯。”既然齐王殿下要睁着眼说瞎话,樊渊自然有礼貌地给了他台阶下,配合地一起睁着眼说瞎话。

两人各自一句,说完以后,却相视片刻,同时莞尔。

看到这一幕,屋顶上的暗卫身形一晃,好不容易才稳住。

今日看到的事呢,属下就当没看到好了。知道王爷的习惯,这位暗卫大哥知情识趣地离开了屋顶,把隐藏的距离拉开。

“怎么又离开了?”樊渊抬头,听到了屋顶传来的破风声,奇怪地问。

程斐瑄心里盘算回去给这位识趣的加点俸禄,手上夹了一筷子菜往樊渊碗里放:“不用管他。或许自己去吃晚饭了。”

不,我觉得事情很古怪。

樊渊可没信这种话,但也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去追问不停,也许是什么机密之事,不提也罢。

两人之间明面上能聊得其实并不多,诗词歌赋风花雪月都不是两人所爱,不知怎么就谈到了后几日的经筵上去。

“陛下是个明理的,君行不用忧心他挑难于你。”程斐瑄顿了顿,手指似乎是习惯性地绕着额前的碎发,一边缓缓道,“只是切记一点,莫摆出一副为师既尊的样子,陛下年少气盛,不喜欢越了规矩的人。左右陛下才是九五至尊,就是能冠以‘帝师’之称,也别以此为恃,该有的礼节万不可少。”

“就像殿下一样?”樊渊问出口便觉不妥,不过好在问得并不算太过逾界,总是能装傻充愣过去的,圆过来总不算难。

程斐瑄似乎也是没想到樊渊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认真地想了想,才回答道:“就像我一样。”

程斐瑄抿抿唇,说完便沉默了下来。

樊渊松了口气,好在齐王也没有往下说的意思。皇家那些杂七杂八的那些事,好奇好奇是可以,但去寻找真相往却往是自找麻烦。

“多谢殿下提点,今日这顿晚餐,也算渊没白准备。”樊渊笑笑,语气故作轻松地道了谢。

程斐瑄欲言又止地看看樊渊,最后也只憋出来一段话:“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君行你别告诉陛下,我对你说过这些。”

樊渊得了刚刚的教训,没有再去问为什么,只一颔首,甚至都没有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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