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本事嫁给宿敌(24)

作者:鲜鱼口 阅读记录

“我知道你也没有想和我成婚的意思,”荧惑摆摆手,十分看得明白,“但你今天要是不拒绝,他们就默认你同意了。”

荧惑道:“所以拒绝很重要。”

岁云岐听着,若有所思。

“比如那几个老——老前辈,让你做讨厌的事,你就要拒绝,”荧惑差点把老不死的说出来,连忙改口,“不高兴就说,你不说是没人会听你意见的。”

岁云岐点点头:“我知道了。”

荧惑看少年一副认真答允的模样,心情不错。

“后天给他们仨上第一堂课,我们要去雁山放纸鸢,你来吗?”

岁云岐很明显不明白上课和纸鸢的关系,想了想,严肃道:“不去。”

荧惑被气笑了,对着少年勾勾手。

岁云岐停下脚步,看她。

“拒绝我无效,”荧惑完全不讲理,“后天早上见!”

*

知道要去放纸鸢,文天是震惊的。

原本她已经准备好了书本,打算好好学,争取期末考过沈空阶。结果突然被通知不上课了,出去玩,想修道必须先感受大自然。

虽然她明白自然是道和术的一部分。

但是看着眼前丰盛平整的草甸、如镜无波的湖面还有远方起伏延绵的山脉,文天忍不住感慨:这也太自然了吧!

雁山虽然叫山,其实并不高,山顶还有一片湖。

初夏天气清凉,不少人来此处踏青。

岁云岐原本想在家练剑,但架不住荧惑三番五次地邀请,而且大有“你不来那这群孩子就给我滚去抄书一百遍”的意思,他不得不来。

他来,那许苏就跟着来了,然后文姣姣也来了。

“早就该出来转转了,”荧惑道,“雁山这么好的风景,你来过几次?”

岁云岐问:“练剑算吗?”

荧惑好奇道:“什么时候?在寒烟湖吗?”

岁云岐摇头:“在抱风潭。”

雁山山顶有寒烟湖,山腰处有一极寒的地方,就是抱风潭了。

这个地方因为地势会直面冬日的凛冽北风,潭水幽深而安静,哪怕冬风逡巡也不会泛起波澜,倒像是个温柔的怀抱,接纳迎面而来的寒冷,所以叫抱风。

岁云岐道:“我在这里练成了酌海窥天。”

荧惑目光闪了闪,有些意外。

酌海窥天一剑破青霄。

这是他十八岁时练成的剑,别说当初这一剑威震八荒,就连她远在魔域也听过这响亮的名号。只不过那会儿她压根没当回事,只当是清正宗的自吹自擂。

后来剿魔大战时领教了它的雷霆万钧之力,荧惑才有些服气。

毕竟这酌海窥天剑,没个八九十年的功法是用不出来的,寻常人想学它,最多只能学到些皮毛招式,而岁云岐参悟它时却只有十八岁。

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心想,你怎么就生在了清正宗呢?

少女的目光太过炽烈,岁云岐想忽视也不行,只好问:“怎么了?”

荧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仰慕你。”

岁云岐连忙狼狈地移开视线,决定不再随便发问。

许苏在旁边听着,一口糕点险些呛死,他咳嗽半天,还不忘摆摆手,让聊天的两人不要管自己:“聊你们的,就当我死了。”

“就这里吧,”荧惑毫不在意,没心没肺地找了片草甸,既远离人群,又在树下,十分适合休憩,“我带了蜜酒,还有糕点。”

这些以往都是槐川准备,她学得有模有样,饮品甚至被冰着。

“这是冰咒符?”文天扯下酒瓶子上的符纸,“你居然用它冰酒?”

荧惑点头:“是啊。”

文天把符纸翻来覆去地看,很新奇,还从来没人这么玩过。

她转念一想,又到:“不对啊,你没有修为,是谁帮你催动的?”

荧惑指了指岁云岐,后者不为所动,一脸淡然地将糕点拿出。

“行啦,”等大家都围坐在一起,她一拍手,安排道,“想留下吃东西就吃东西,不吃的就去放纸鸢吧,我们原地解散。”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听眼前少女说出这话,姜咫还是觉得十分怪异,他手中拿着个沙燕纸鸢,确认道:“你确定吗?这就是今天的课?”

荧惑点头,然后挥挥手:“快去玩吧。”

沈空阶不放心道:“你不会告诉家主们吧?”

荧惑微笑:“再废话现在就跟我回家。”

姜咫大叫:“不不不,我们现在就去玩!”

毕竟还是年纪小,三个人立刻欢天喜地放纸鸢去了。

送走了小孩,荧惑刚想和无惧剑主沟通感情,一扭头,文姣姣正不悦地盯着自己看。

荧惑:“……”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这个小姑娘,目前看来只是个骄纵的文家大小姐,虽然在同辈里也算是修行得不错的,但在魔尊面前很显然不够看。

岁云岐要是对她也有意思呢,那她倒是也不介意做个棒打鸳鸯的恶徒。

但偏偏少年没这个意思,这一路走来俩人仿佛是陌生人。

这就尴尬了。

于是荧惑和少女对视了片刻,很和善地问:“看我干嘛?”

文姣姣神色愠怒地攥了攥拳头,也不碰这些准备好的饮品和茶点,“阿如,你不是说要学功课吗?为什么带他们来玩?”

荧惑喝了口茶:“你怎么只想着玩?”

文姣姣愣住了。

“你看,这个地方有什么?”荧惑问。

少女下意识往四周看:“山……水草木?”

荧惑道:“自然,这都是自然。”

文姣姣重复道:“自然?”

荧惑解释:“修道是修什么?说白了就是修自然,但以往的自然都是在书本里学到的,可以说是一种自发的状态,对吧?”

文姣姣呆呆地点头。

荧惑趁热打铁,继续道:“但是万物生发都有自然,你必须先感受这些,知道风怎么来,水生什么,云雾聚散的规律,然后才能将它转化成自己的道和术。不然一个只在书本里见过‘自然’二字的人,修什么道?虚空修吗?”

这下不只是文姣姣,连许苏也听呆了。

岁云岐似乎也在思考这些话其中的道理。

这些当然是她胡诌的啦。

作为魔尊,这点骗小孩的本事没有,那她怎么在魔域混?

“可是!”文姣姣见岁云岐没提出异议,便不高兴起来,“可是你先前说,书中有万物,书才是唯一的道理,只有书不会骗人,现在不认了吗?”

“那是因为听这话的人不读书。”荧惑道。

这话很显然就是栾如对文姣姣说的,被荧惑点破,少女顿时面上讪讪。

她郁结地看了旁边的白衣少年一眼,心里又是委屈又是奇怪:明明阿如不会和她辩驳这么多,曾经她们在一起时,她其实并感觉不到阿如有多么聪明……

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还在生自己的气?

许苏吃了半盒糕点,忍不住道:“你也太厉害了,懂这么多。”

荧惑道:“有例子嘛,无惧剑主就是在抱风潭悟剑的。那剑叫酌海窥天,若是没有水没有天,还悟什么?”

回忆起顿悟这剑法时的心境,岁云岐只记得当初是个长风凛然的深冬,他的神识跟着风四向延伸。直到潭阔如海,山接穹窿,他灵智清明,使出的那一剑才有了彻天撼地的感觉。

的确是和所处环境有关。

“栾姑娘说得有道理,不只是剑法,”他道,“五行术更是如此。”

许苏立刻道:“正好,天天不想练剑,让她试试五行术。”

荧惑懒得再编了,起身道:“走吧,陪我去放纸鸢。”

她一指沈空阶的那只沙燕:已经放得很高了,被风扯着还在继续上升。

说完,也不管对方是否同意,就拽着他的袖子,向一旁走去。

岁云岐从未与同龄少女有这样亲密的举动,微微睁大了眼睛,一向玉雕般纹丝不动的神情中满是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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