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枕明月+番外(109)

作者:青山问我 阅读记录

可想而知,最可能的结果是没等她来得及咽下,就得吐出来。

李策闻言,就将勺子里的药倒去一半,再次伸了过来。

“好了,我慢慢喂,你慢慢喝,好么?”

余清窈勉为其难地答应,但苦药汁一入口,她就作出想呕的反应。

李策及时抬起她的下巴,不让药汁能够顺势从她嘴里流出来,他温声劝道:“不要尝味,直接咽下去。”

苦汁就是不能去品尝,要不然舌头都要苦掉了。

余清窈泪眼婆娑地大口吞咽,好不容易才没有把药吐出来。

只是才半勺药,她就苦得要把舌头伸出来抽气了。

好像这样能让苦涩的味道快点散走。

李策拿勺底轻轻蹭了下她舌,不免笑道:“这才小半勺就这样,后面还多着呢,这可怎么办?”

他摇了摇手里的药碗,里面还有小半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在打转。

“可是真的太苦了——”余清窈觉得那药一路从胃里苦到了脸上,她奇怪地望着李策问道:“为何殿下一点事也没有,也不用喝药?”

李策重新勺起半勺药汁,在嘴边吹了吹,不容拒绝地抵了上来。

“我小时候喝过很多解药,现在身体里可能还沉积着解毒的药性,所以这些药对我的作用没有那么大,张口。”

余清窈愣愣地含住小半个勺子,都还没尝出苦味,就把药咽了下去。

为什么殿下小时候会喝很多解药?

难道是他小时候就中过很多毒?

“漏出来了。”李策没有留意到余清窈怜惜的目光,用干净的指腹,擦了擦从她唇角漏下的一滴药汁,反蹭回到她唇上。

浓稠的药汁摇摇欲坠地挂在她娇.嫩嫣红的唇瓣上,就被她下意识用舌.尖卷进檀口里。

他抬眸终于看出了余清窈的走神,唇角噙着笑,加快了动作,再次勺了药。

这次的药汁比半勺还多一些,不过余清窈也没有反应过来就咽了下去。

一勺接着一勺喂,到后面余清窈都会下意识自己凑过来喝掉,直到半碗药汁都喂完,李策才放下碗,再用指腹把她被药汁染乌的唇角擦了擦。

余清窈都给苦懵了,小脸紧皱,眼睛里也没了神采。

李策亲了亲她唇,含笑问道:“是不是习惯了,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下咽了?”

余清窈娇嗔了句:“才不是,我是苦麻了。”

李策微微挑起眉,意味深长道:“哦,难怪……”

“难怪什么?”余清窈这会喝完苦药,感觉一下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起来,也没有之前恹恹的病态,因而还有余力好奇李策没有说完的话。

李策含住自己刚刚沾了些药汁的中指,望着她凤眸弯弯,笑了起来,“是不是麻了,就会自己咽了。”

余清窈愣愣看着他浅红的唇,修.长的指。

以及慢慢消失在唇瓣之间的指节。

重新归笼的记忆瞬间冲红了她的脸。

这、这也是书上教的?

第67章 浴池

毒发作的快,解得也快。

就好像潮涨潮落,除了留下了潮乎乎的痕迹,就没有半点踪迹。

余清窈还好,毒中的并不深,春桃和知蓝就惨了,即便是灌了药清醒后也一直晕乎乎,现在还躺在床上爬不起来。

虽然已经是夜半三更,谷城驿站的两层小楼还是灯火通明。

四名粗使仆役以及被强行摇醒的叶驿丞都被带到驿站的中堂。

叶驿丞也是头晕目眩,扶着额头一直瘫坐在椅子上,好半天都没有动静。

堂下被抓过来的仆役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敢先吱声。

李策把余清窈安置在一旁坐好。

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余清窈现在也不敢一个人待在二楼,这才央了要跟下来。

李策对她有求必应,这一点小事自然不会拒绝。

他坐在太师椅上,低头翻阅手里的名册,手指一一划过上面的名字,只见着一连串的叶字打头,开口道:“叶驿丞,这几个都是你手下的人?”

在叶驿丞略略恢复清醒后,福吉已经将事情简略地知会了他知道。

得知今晚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叶驿丞的脸色一直很苍白,听到秦王问话,冷汗直流,扶着椅子就软下膝盖,扑通跪到地上,口里喊道:“小人死罪!”

李策撩起眼皮,淡声问道:“你犯了大旻律里哪一条死罪?”

叶驿丞僵住身子,张口结舌:“这、这小人……冒犯了秦王殿下,理应死罪……“

中央跪着的四名仆役听到‘秦王殿下’四个字后,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变。

其中一人更是忍不住张口就道:“大哥,你没说这是秦王……”

福安就站在李策左前方,听见他们开口,冷声呵道:“放肆!”

这几人听见他那把阴柔的嗓音,吓得浑身一哆嗦。

只有宫里的贵人才用的了太监做随从,看来他们刚得罪了的这位还真是位王爷!

“你的这几位同姓亲族并没有官文书聘吧。”李策瞥了眼他们不服气的脸,转头对叶驿丞,慢慢道:“擅用亲族,确有一条罪,理应即刻遣散所用亲族,并罚半年俸禄,留职待审两年。”

叶驿丞自知自己干过的事,也不辩解,叩首道:“下官甘愿领罚。”

“秦王,秦王殿下,半年的俸禄是不是太多了!”其中一个看着最年轻的仆役不服地嚷嚷,“窝大哥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三十六两,前些年给了窝父、窝母看病,还没留下给窝娶媳妇的钱呐……”

“你给我闭嘴!”叶驿丞哆哆嗦嗦地猛呵了一顿,呵完了自己又头晕目眩了好一阵。

被他呵了一嘴的年轻仆役就缩了一下脖子,很快又不当回事,耸了耸肩膀。

李策余光瞟了一眼在旁边听得认真的余清窈,按下自己刚刚涌起的心思。

“既然你们兄长的职位如此重要,你们不帮忙反添乱?”他瞥向下面几人,面上是看不出喜怒。

几人眼睛转了转。

大抵觉得眼前这位亲王脾气不错,这都被弄得人仰马翻了,现在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对他们讲话,就连叶驿丞的失职也只是罚了俸禄,并没有刑罚加身。

对他们也只有遣散这一条。

对他们而言驿站仆役什么的,左右也只是挂名的,又不真得靠这个十年也招待不了几次人的破驿站谋生。不过是说出去面子好看,像是有个正当的工作。

娶媳妇时媒婆都会说他们是官老爷呢!

所以眼丢了就丢了,更何况等贵人一走,此地说话的人又是叶驿丞,到时候谁还管的了他们。

“谁让大哥没本事,还占着位置不肯下来。”其中一个年长些的仆役声音洪亮道:“我们就想着若是他得罪了人,就没脸干下去了,到时候位置让给我们几个多好,肯定赚的比他现在要多。”

也不知是不是蠢还是实在没心眼,竟当着正主的面直接把心底话说了出来。虽然小地方没人管,小官设置混乱,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顶上的。

他们的想法简直是自以为是、异想天开。

福安、福吉都同情地看了眼叶驿丞。

“驿丞属胥吏,不入品的小官,年俸也不过三十六两,你们赚,能赚得比这个多?”李策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端倪。

余清窈看向叶驿丞,只见他神色隐忍地垂下了头,对他几个兄弟的狂言竟不是生气,反而只有痛苦。

“王爷有所不知,就算是个不入品的驿丞,可也有人上赶着来巴结的,大哥他不知人情世故,也不懂得变通,谁人的面子也不给,就之前陈家想要来收地种桑树养蚕,他非是不让,还说已经租给人种了稻田,可是稻米哪有蚕丝值钱,您说,这不是迂腐蠢笨是什么?”那仆役一顿数落着,仿佛那些真金白银就在他眼前流过。

李策修.长的手指交握在册子上,脸上似笑非笑。

叶驿丞痛心疾首地在地上‘砰砰’磕了两个头,“请殿下恕罪,我的这几个兄弟没有见识,在贵人面前口出狂言,都是小人约束不周,殿下莫要再听他们信口雌黄,胡说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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