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枕明月+番外(153)

作者:青山问我 阅读记录

若知道黑风寨的实力也不过如此,他还不如把这个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年底考核功绩的时候,他也不用抓耳挠腮地想办法去凑数。

“下官这……这不是在侍奉病母,再、再再加上还要等殿下到……”藩台大人紧张地舌头都捋不直了。

可等到殿下来了,非但赈灾的银子没有捞到手,田地的价格还水涨船高。

藩台大人心里那个悔啊。

早知道就应当劝那些世家别把地价压太狠,那些饥饿的田民本来就快撑不下去,一听要贱卖六成,又咬咬牙撑着,这才挨到了秦王到来。

若是早些买卖成契,他现在何需提心吊胆?

载阳把令牌往腰间一塞,走到季大人身边,开口道:“哟,大人还请快快上马吧。”

藩台大人身上一个哆嗦,觉得这个护卫阴阳怪气的语调和在请他去死根本没什么两样!

更何况随着他走近,有股冲鼻的铁锈味还从他身上传了过来。

他垂

眼一瞧,只见护卫腰间的刀柄上赫然还残留着艳红色的血迹。

这把刀刚刚才饮了血!

季大人本就生得肥胖,常年各种小毛病缠身,被这一惊吓,顿时眼睛往上一翻,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不过即便是昏了也没有妨碍李策要将他带走,三、四个护卫齐心合力把他抬上马,几根麻绳将他往马鞍上一捆,就跟绑着一头猪似的。

其他的官吏见识了藩台大人的惨状,连装晕都不敢了,赶忙自觉动身,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不敢不听从‘太子殿下‘的安排。

等到踏雪乌骓彻底跑开了。

余清窈才戳着李策的腰,问道:“殿下是诓藩台大人的么?”

她一直在金陵,也是知道无论是废黜还是册立太子都是要有圣旨的,他光拿出一个令牌,又说了几句,就让人信他已经恢复太子之位,未免有些说不通。

更何况殿下知道楚王处处在针对他,如今他们人在秦州,离着金陵城还有几千里路,倘若楚王在金陵知道了这件事,岂不是又要生出许多事情来对付他。

他们一路低调,不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么?

“可令牌是真的,算不得诓。”李策揽着余清窈道:“是我特意朝父皇要过来的。”

余清窈回想了一下明淳帝和李策的关系,他们这父子见面就有种针尖对麦芒的紧张感,可明淳帝对李策的关注却也不少,至少在他病后也会在百忙之中摆驾閬园。

李策又说道:

“许是那次大病之后,父皇态度就没有从前那般强硬。”

不论帝王多么希望长生不老,但是生老病死仍无法避免,事到如今,他也得有所退让。

余清窈心里了然,但更担忧了:“既然如此,殿下就对外声称自己是太子,不会有问题么?”

就如藩台大人所说,擅顶储君之名是重罪。

“嗯,你怎知我就当不回这个太子?”李策轻轻笑了声。

他向明淳帝提出这个‘无礼擅越‘的要求,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皇帝既应了,他又有何不敢。

更何况他要世人都知道,他不是靠钦天监一句‘贵不可言‘,是命好才当上储君。

而是,只有他才有能力、有资格——坐上储君之位。

余清窈不想李策误会了她的用意,正想抬起头解释,哪知脑袋往上一顶,就撞着李策的下巴,两人都闷疼了一声。

李策抽了一口气,虽然自己下巴也撞痛了,却把腾出来的手揉在余清窈的发顶。

不用她解释,李策又开口道:“如今我与楚王相争的局面要想破局也不难,就要看谁先开始犯错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着李策久了,余清窈竟

然明白了李策的意图。

他今日的大肆宣扬,非但不怕在金陵城的楚王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反而还担心他不知道。

余清窈也不知上一世的李睿究竟有没有如愿以偿,最后成为太子,当上皇帝。

但是……

“我信殿下。”余清窈坚定地道。

无论李策只想要做一个藩王,安守一隅,还是想要成为太子,挟势弄权。

她都信他。

*

回去的路上余清窈还是没忍住昏睡了过去,且一觉睡得很沉。

等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

不是中都的秦王府,也不是安县外的庄子里。

烛火明亮,照得四周格外敞亮,从半垂下的缠枝纹床帷往外看,还能瞧见三扇绸面的屏风立在屋中,精巧典雅。

余清窈起身挑起床帷往外好奇打量,冷不防发觉自己身上的衣裳都换成了一套质地柔软的寝衣,衣裳下的皮肤也没有了流汗沾灰后的黏腻。

她扯起衣襟往里面看了一眼,脸上一红。

果不其然她一身的衣裳都给换了。

只是不知道

是谁给她擦了身,换了衣。

“醒了。”

这时,李策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随着他脚步挪动,竹地板发出轻微的声响。

余清窈才意识到他们在一栋竹楼里面,下方应是空架而起的阁楼,所以会随着走动发出嘎吱的空响声。

“这儿是哪?”余清窈坐在竹床边茫然四顾。

饱睡一顿后,她面色又变得红润,人也瞧起来精神许多,就好似饱含春露的花,娇艳欲滴。

“安县北面山里的一处庄子。”李策从桌子边拿起一杯温水,眸光在她的粉颊樱唇上流连了一阵,“原来的庄子不太安全,怕有侥存的山匪会寻仇。”

虽然庄子外有护卫,但是那处庄子是裴知岐用来收治病人的地方,不可能围得像铁桶一般安全。

余清窈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那几颗樱桃,不知道要被哪只幸运的鸟儿叼了去。

李策把温水递给她,温声问道:“饿了么,春桃在给你煮莲子肉糜,还需要一点时间。”

“好。”余清窈其实也不太饿,捧起杯子喝口温水润嗓子,眼睛望见窗外漆黑的天色,又问道:“殿下,我睡了几个时辰?”

“两个时辰多些。”李策取回她的杯子,顺手放在桌几上,人也没离开,反身就坐在她身侧。

“这么久?!”余清窈就想从床上起身,嘴里一个问题紧接着一个问题往外蹦,“那春桃知道了韩立宗的事了么?山匪们怎么样了,人都救下来了么……”

两个时辰里能发生的事可太多了,她岂不是错过了许多。

李策的手在她腰间一搭,余清窈就没能站起来,屁.股又落回床板上,竹床还‘嘎吱’一声叫。

“知道了,抓住了,救下了。”

余清窈心想哪有人这样敷衍地回答问题,可眼眸才转过来,就撞入李策含笑望过来的眸子里,他漆黑的瞳仁好似浸在潭水里的墨玉,被阳光照出温润的水色,让人望之就觉得周身舒畅。

李策的手慢慢挪至她身后,结实的手臂紧挨着她纤柔的腰背,轻声问:“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两日不见,李策的笑容好似更让人难移开眼了。

余清窈的心怦怦乱跳,忽然就给他的美色.惑住了,再没有余力思考其他的事,只能关注于他。

“……先前是殿下给我换的衣裳么?”

“是知蓝换的。”李策给了她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余清窈都明显愣了愣。

“你希望是我换的?”李策及时捕捉到她眼睛里闪过的一丝不自然,好似因为自己多想了什么画面而羞赧,他笑了笑,直言不讳道:“我倒是想给你换,只是你一直不醒,没得你同意,我不好解你的衣。”

余清窈没想到自己竟然睡得如此沉,全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杏眸圆睁,低低道:“我……我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也不晚。”李策的手指圈住余清窈腰间垂下的一条丝绦,月白色的绸带只有一指宽,好似不用太大的力气拉拽就会绷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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