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山空(123)

作者:苍鹤 阅读记录

付临将手中的信笺递了过去,“这是从西州来的信,北凉也来了一封,不过没有截下来。”

江衍擦了擦面上的冷汗,伸手接过了信笺,只是扫了一眼便神情大变,他迅速起身说:“备马,我要进宫。”

付临规劝道:“还是车驾吧,坐的舒服点。”

江衍摇了摇头,从木施上取过外袍穿在了身上,“来不及,车驾太慢,西州生了瘟疫必须立刻上报。”

付临听闻立刻着手去准备。

等江衍见到段鸿轩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

段鸿轩来的时候明黄色的里衣外只是简单的罩了一件外袍,他打着哈欠说:“皇叔不必跪朕,来人赐座。”

段鸿轩接过内侍呈递上来的信笺,展开粗略地扫了一眼,问道:“这封信笺为何到了皇叔的手上?”

江衍蹙眉,“这种时候了,皇帝还跟我计较这个问题?”

段鸿轩挑了一下眉毛,将另一封从北凉寄来的信笺从桌上弹了下去,“瘟疫的事情皇叔先不用关心,先看看这个再说。”

江衍将地上的信笺展了开来,不动声色地看完了其中的内容。

段鸿轩细细地观摩着江衍面上的神情,但是从头到尾后者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扫兴地撇了撇嘴,“皇叔现下心里一定高兴坏了吧,多年未见的好友突然出现了。”

江衍刚要说些什么,段鸿轩便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又或许说皇叔已经见过林秋砚许多次了,而且联系密切。”

江衍闭了闭眼睛,扔掉手中的纸张直接跪了下来,恳切地说:“请陛下以国事为重,当下正值夏月,瘟疫肆意极其严重。若晚一刻,那便是成千上万条人命。”

段鸿轩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北凉的事情难道就不是国事了吗?林秋砚一路北上杀了我朝多少大臣,难道就此放任吗?需不需要朕写个圣旨、贴个皇榜,特意赞赏他一番?”

江衍沉声道:“万事都要有个缓急轻重。”

段鸿轩摆了摆手,说道:“西州瘟疫的事情朕自然会找人处理,朕都说皇叔你不用担心了。但是,目前对于朕与皇叔之间而言,急重之事只有这一个。”

江衍说:“陛下想知道些何事?”

段鸿轩盯着江衍,一字一顿地说:“朕想听你说实话。”

江衍说:“臣不知晓林秋砚的事情,至于北凉的事情,臣也是方才听陛下所说。”

段鸿轩点了点头,“好,很好。你跟穆酌白一个一个的瞒着朕,是不是打算将朕架空,好让你来坐朕的这个位置?!”

江衍听闻立刻伏地,高声道:“臣并无此意,朝中的流言蜚语也请陛下莫要相信!”

段鸿轩深吸了一口气,他走上前把江衍扶了起来,说道:“朕知晓皇叔并无此意,皇叔的胸膛里跳动的一颗拳拳之心皆为大胤。但是朝中的流言越来越离谱,朕要适时的遏制一番。”

江衍看着段鸿轩问道:“陛下想怎么做?”

段鸿轩替江衍整理了一番衣襟,随后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这才折了回去缓缓地说道:“这西州之事严峻,朕又害怕西州的官员不重视,所以想起皇叔做个监军,帮朕去盯着西州的情况。不过,皇叔也不用着急,朕特许皇叔等小郡主和康王完婚后再启程。”

江衍咬了咬牙,抬手施礼道:“谨遵圣旨。”

第67章 被困

◎地窖不一定有出口◎

朱鹤霰回到约定地点的时候朝影疏已经在这里了,他说:“还真如同你所说的,这府内上上下下几乎都是兵。”

朝影疏点头,“林耀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朱鹤霰追问道:“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主上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说了?”

朝影疏说:“没有,他只是让我自己去猜。不过,看你们的反映我应该猜得不错。”

朱鹤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他指着朝影疏说:“原来你是不懂装懂,然后来套我的话啊。真是狡猾,你这个女人太狡猾了。”

朝影疏耸了耸肩,神情有些无辜地说:“正常谈话而已,我并没有打算套你们的话。”

朱鹤霰半信半疑地问道:“主上真的什么都没说?”

“回天琅,你自己去问他吧。”说完,朝影疏便朝林府里走去。

林秋砚起身面不改色地将林耀面前的酒杯内倒满了酒,随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林耀笑着点了点头,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们叔侄有好久没坐在一起吃饭了吧,你这个傻孩子出去这么久了连封信都不往家中寄。”

林秋砚轻笑了一声,“叔叔你在说什么啊?当初你逼得我们家走投无路,逼死我爹娘和弟弟,现在又跟我谈叔侄情深,是不是晚了些?”

林耀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面上,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情我也不想,但是你的父亲确实做了无法挽回的错事,证据确凿,并由雁王亲自查处。侄儿,你应该信我才是。”

林秋砚说:“我父亲一辈子清正廉明,敢于直谏。搜捕之时,家里除了这座房子,最值钱的便是那身官服。新帝登基之时,只不过说了几点国策的弊端而已,新帝要当孝子却要给我的父亲冠上贪污、忤逆的罪名。”

林秋砚说完看了看这间与记忆中天壤地别的厅堂,心底蔓延出了一股苦涩,顶得他喉头发噎。

林耀厉声道:“那些赈灾用的物什又是从何而来?!”

林秋砚唇角微微勾了起来,眼底一片痛苦,“这件事情叔叔不问问自己,何苦要来问我?”

林耀突然嗤笑了一声,“我的好侄儿,叔叔劝你就此自我了断吧。你的那位好友当年以权谋私留了你一命,你现在大张旗鼓的出现在北凉,若是被圣上知晓了,你和你的那位好友会如何?”

“这个自然不需要叔叔担心,叔叔现下还是担心自己吧。”说完,林秋砚将手中的酒杯掷向了林耀。

林耀侧身躲过,取出藏在桌下的长.枪朝林秋砚刺了过去,隐匿在周围的士兵蜂拥而出将不大的厅堂占了个满。

朝影疏直接从屋顶上跳了下去,逼退了林耀刺过来的一剑。朱鹤霰则是从厅堂外直接杀了进来,雪白的长剑上还沾着星星血色。

林秋砚取出藏匿于腰间的软剑,“你们帮忙解决周围的小喽啰便可,至于我的叔叔,那是我们叔侄之间的事情。”

林耀看了看突然冒出的两个人,大笑了起来,“我早该想到你有帮手的,我早该想到。”

厅堂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林秋砚的招式轻灵飘逸,即便是对上林耀的长.枪也不甘示弱。

林耀见林秋砚拿着一柄软剑,心中不禁大怒,“你的.枪.呢?谁允许你用这种兵器的?!”

林秋砚沉默着刺出了一剑,软剑击在枪.身上,忽然向内一弹,林耀胸前的衣服立刻出现了一条裂口,露出了里面银色的软甲。

林耀看了看胸口,得意地说:“大侄子,想不到吧。”

朝影疏呼出了一口热气,周围的士兵已经被她清理的差不多,朱鹤霰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况。

林秋砚对林耀身上的软甲视而不见,继续挥剑刺了过去,即便是将林耀的衣袍砍成布条,他也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仿佛在泄气一般。

林耀受不了这种羞辱,他暴呵一声,直接用蛮劲挑开林秋砚手中的软剑,随后毫不留情地刺入了后者的肩膀中。

林秋砚闷哼一声,他抬手握住长.枪,一脚踹在了林耀的腹部。

朝影疏立刻上前封了林秋砚身上的几处穴位。

林秋砚咬了咬牙,用力将长.枪取了出来,他收起了手中的软剑,持着长.枪走向了林耀,“叔叔,你还记得我小时候你教我一招枪.术吗?”

林耀听闻一愣,随后陷入了惶恐之中,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扑到林秋砚的脚边,祈求道:“大侄子,有话好好说,凡是都是好商量的。你杀了我,你爹你娘还有你弟弟也回不来了,你在这个世上真的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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