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山空(130)

作者:苍鹤 阅读记录

小童见状不妙,立刻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对壮汉道:“大夫不在,今日不看病只抓药。”

江衍坐在椅子上,敷衍地一拱手,“孟师兄,许久不见。”

孟怀钰慌忙摆手,“你如今贵为雁王,我可不敢受你这一礼。”

江衍起身,笑道:“即便我之前不贵为雁王,怕你也不敢受我这一礼。”

孟怀钰面色一僵,随意地笑了笑说:“多年不见,你的嘴还是这么厉害。既然诸葛师兄不在,我便改日再来拜访。”

小童见孟怀钰走了,伸手拉了拉江衍的袖子,问道:“这人是谁啊?你怎么对他说话这么冲?”

江衍拍了拍小童的发顶,“猜你也应该能猜到,这是我在稷下的同窗,说话冲是因为看不惯他。别看他长得一本正经,其实私下里强抢民女的事情都做。”

小童惊讶地看向了江衍,随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果然,人不可貌相。师父说你看起来人畜无害,温文尔雅像个书生一样,其实比谁都狠,比谁都黑。”

“真的,人不可貌相,比如你看起来乖巧,谁知道你会在背后‘挑拨离间’。”江衍说,“好了,我走了。”

小童一愣,脸上立刻红了起来,他朝着江衍的背影大喊道:“我没有,我不是,我这不是因为熟才跟你说的吗?!”

江衍失算了,他在府中等了三四日才见朝影疏回来。

这日,朝影疏直接将马车驱赶到了雁王府的后门,朱鹤霰将包裹严实的林秋砚扶了进去。

“听说你受伤了,重不重?”

朝影疏寻了半天也没有见江衍在何处,后者只好从一旁的树枝上掰了一小节树枝扔到了她的肩膀上。

林秋砚笑着说:“托雁王殿下的福,没死。”

江衍翻身躺在了树枝上,“段鸿轩起疑心了,你现在我府上住着,酌白那边我会派人去说的。”

林秋砚蹙眉,“发生何事了?酌白她无事吧。”

江衍转着手中的树叶,漫不经心地说道:“她能有什么事啊,就是我出事了,她也不可能出事。您老不是受伤了吗?赶紧回去歇着吧。”

朝影疏见他二人离开了便踩着草地走到树下,仰头对江衍说:“下来,待在上面做什么?”

江衍拿着树叶遮住了脸,“乘凉啊,这天多热啊。”

“下来,绳子我已经编好了。”说完,朝影疏扬起手腕给江衍看上面的那条红色编织绳。

江衍坐了起来,看着那条编织绳说:“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生辰都过了。”

朝影疏笑道:“你到底下不下来。”

“你记得接住我。”说完,江衍便跳了下去。

朝影疏还没做好准备,结果二人双双摔到在草地上,江衍还算是有良心没有真的扑在前者的身上。

江衍捧起朝影疏的脸,在后者的额头上小心翼翼地吻了一下,“让我好好看看。”

朝影疏不着痕迹地捂了一下后腰,面色一闪即逝地痛苦之色被江衍眼尖地抓了个全,他面色焦急地问道:“受伤了。”

朝影疏如实道:“应该是林府被埋那日砸到腰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江衍伸手抱住了朝影疏,随口抱怨道:“就是送个刀谱的事,结果让林秋砚那个臭小子连累了你。”

朝影疏拍了拍江衍的后背,“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王爷,有人来……访……”小厮自知撞破了江衍的好事,通报完立刻转身离开了。

朝影疏迅速推开江衍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沾上的草叶,见江衍还一动不动地躺在草地上,又顺手将他拉了起来,“去看看是谁。”

江衍握着朝影疏的手,不情不愿地往前厅走去。

巴图见江衍前来,迅速上前拱手施礼,“问雁王殿下安,不知朱公子可在府上?”

朝影疏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巴图说:“小姐不吃不喝一直吵着要见朱公子,世子也没辙,只能派我来请朱公子。”

江衍手指稍稍一错,对巴图说:“你先回去吧,本王会让他立刻过去的。”

巴图施礼道:“多谢雁王殿下。”

第71章 灰烬

◎你明明说我好看,为什么你自己却哭了呢?◎

临近傍晚,夕阳的余晖洒满了整个小院,一阵蒙蒙细雨乐此不疲地冲刷着世子府院中的一棵梧桐树,整个天琅皇城的热度并没有因为这场小雨而消减,四处还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

孟归雁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廊庭下发呆,屋檐上滴落下来的雨水沾湿了她的裙角,她也丝毫不在意,甚至没有去将裙角拢一下。她将那条厌恶的马步裙扔到了柜子的最底层,但是身上穿着丝绸襦裙总感觉没有那么的暖和,她有些害冷地伸手搓了搓双臂。

孟归凡见状拿了一件外袍走了出去,然后搭在了孟归雁的双肩上,顺带着帮她拢了一下侵在水湾中的裙角。

大门发出一阵沉重的声音,孟归雁探头看了过去,见到来者后她迅速站了起来,随后不管不顾地跑进了雨中。

朱鹤霰一身白衣,腰间系着朱红色的腰带,手持着一柄原色的纸伞,见孟归雁朝他跑了过来,慌忙快走了几句将她拢在了伞下。

孟归雁抬头看着朱鹤霰,笑得双眸都弯了起来,“朱鹤霰,你终于来了。你说你去了北凉,那边好玩吗?”

朱鹤霰将头顶的纸伞往孟归雁的方向倾斜了几分,“好玩啊,有空带你去。若是过几日天冷了,那边的雪下得要比这边大很多。”

孟归雁问道:“雪下得有塔格尔的大吗?”

朱鹤霰被问住了,他讪讪地一笑,“我不知道,我没有去过你家乡那边。”

孟归雁笑着挽住朱鹤霰的胳膊,扯着他往外走,“等有空我带你去我家乡那边看雪,那边虽然没有天琅的房子多,但是草原根本望不到头。”

朱鹤霰向孟归凡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孟归雁离开了小院。

江衍看到他们出来,便对朝影疏说:“你看吧,幸亏我们来了,要不然他们两个这样直接被抓到殿前问罪。”

孟归雁见到他们二人,面色一白往朱鹤霰身后躲了躲。

朝影疏见状把想说的话全憋了下去,她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先上车吧,送你们出宫。”

孟归雁亦步亦趋地跟着朱鹤霰上了车。

朱鹤霰拍了拍孟归雁紧紧抓着裙子的手,问道:“怎么了?朝姑娘和殿下你又不是没见过。”

孟归雁松开了手中的裙子,先是翻开袖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随后又慌里慌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最后才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我没想到他们也会来。”

朱鹤霰也不多问,只是安抚性地拍了拍孟归雁的手。

马车缓缓地驶到了宫门口,江衍迅速坐直了身体顺带着将嘴里叼着的草杆吐了出来,朝前来向他施礼的金吾卫领班点了点头。

朝影疏感觉右肩上的重压瞬间消失,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毛,并没有多说什么。

等马车驶出了宫门,朝影疏才调侃道:“你这算什么?人前还要维护着形象,人后却是个不正经?”

江衍刚要倾斜的身体瞬间坐直,他看了看自己,抱怨道:“我哪里不正经,我要是真不正经,我们两个还能拖到现下?”

朝影疏啧了一声,辩解道:“我说的这个不正经是相对于你人前来说的。”

江衍单手搂住朝影疏的腰,扬眉看着她说:“我怎么听出了一丝嫌弃,这还没成亲呢,你便开始嫌弃我,这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朝影疏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道路,随口道:“玩也要有个度,别太过分,我没有那么想,是你自己胡思乱想的。”

江衍占足了便宜,看着朝影疏脸红的模样心满意足地收回了手。

朱鹤霰在马车内连连作呕,若是可以他很想以下犯上,把这位所谓的草包王爷从马车上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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