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山空(22)

作者:苍鹤 阅读记录

朝影疏垂着头并不言语,她奋力想抓住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灵光,它就像流星的尾巴一样转瞬即逝,徒留遗憾。

李稜慌忙大喊,“莫公子,你速战速决啊,朝姑娘不说话了。”

朝影疏奋力地抬起头,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再说废话就先把你杀了!”

李稜说,“你终于说话了,怎么样还好吧。”

朝影疏咬了咬牙齿,“放心,撑得住,死不了。”

莫照书迅速出击,手中的剑势并没有半分的停顿,李碧月一番狼狈地躲闪之后,突然出声笑了起来,“莫公子呀,你的小姑娘要撑不住了,你难道不去陪她最后一程吗?”

莫照书说,“她要是死了,碧月山庄就等着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吧。”

李碧月故作惊惧状,“真是可怕呐,看来东岚是你的封地,你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啊。”

莫照书手下攻势不减,处处避开了李碧月的死穴,“怎么,皇帝难道还会为这件事与我翻脸?”

李碧月眉头一紧,“难道不会?”

莫照书收了墨雨剑,嗤笑一声,“真是可怕的自信心,破穹剑谱你也看过了,把解药拿来。”

李碧月一身白色的衣袍处处开着艳红的梅花,即使狼狈至极也带着一番别致的美意。

“这种蛊虫无解,只能每月服用一次解药来压制,而且被种蛊之人也就剩一年的活头,那小姑娘就等死吧。”

莫照书迅速栖身上前,双手扼住了李碧月的脖颈,毫无一丝怜香惜玉的样子,他双目爆红,“你怎敢?当真不怕死?!”

李碧月白皙的脖颈上迅速被勒出了红印,她扒着莫照书的手,呼吸困难,“你见过哪家怕死的女子敢踏入这江湖纷争中来。”

朝影疏在李稜的搀扶中走了过来,她费劲地抬起手拍了拍莫照书的手臂,“莫照书,你放她下来,没有必要,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别人没有必要插手。”

莫照书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朝影疏,还是将手收了回来。

李碧月瞬间瘫软在地,大口地呼吸着。

朝影疏说,“一年。”

李稜不解地说,“什么一年?”

朝影疏看着李碧月继续说,“我给你一年的时间,你最好祈求这一年里我毒发身亡,否则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李碧月笑了,“为何是一年后,而不是现在?”

朝影疏解释说,“今日你伤的重,我杀你简直易如反掌,但是我不想这么做。况且我还有其它事情要做,比杀你要急。”

李碧月狂笑了起来,“朝君澜!你是朝君澜的女儿对不对?君子剑朝君澜,你跟你爹的恶臭简直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你们以为这是善良和怜悯吗?殊不知这是对你们敌人最大的侮辱!”

莫照书不再去理会李碧月,他俯身将朝影疏抱了起来,脚下生风般地走了,絮絮叨叨地说,“我们去北凉,北凉有神医,一定会治好你的,再不行我们去风朔,风朔治不好你,我们就渡海去别的地方,总能治好你的蛊毒。”

李碧月大喊道:“你不杀我,你会后悔的!”

朝影疏拿青影的刀柄拍了拍莫照书,“魔怔了?!”

莫照书闭了闭眼睛,长舒了一口气,他空出一只手理了理朝影疏额前的碎发,轻轻落下一吻,“对不起,都是我太疏忽大意了,是我没有想到。”

朝影疏一把推开了莫照书,从他的怀里跳了出来,将头扭向了一侧,“你今夜喝多了,酒还没醒,我自己能走,我自己也能找解蛊的东西,不必劳烦莫公子了。”

莫照书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他突然打了自己一巴掌,“朝姑娘,对不住,是我鬼迷心窍了。”

李稜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他靠在一颗树上大口呼吸着,“你们两个还有没有良心,仗着轻功好就把我一个人扔了?”

李稜喘了片刻才发现没有人回他的话,他纳闷地抬眼看去,眼尖地发现了莫照书脸上的掌痕,上前调侃道:“哟,新鲜的?你不会轻薄人朝姑娘了吧。”

莫照书支开了话题,“赶路吧,你舅舅还在等我们。”说完,他上前掺着朝影疏往钟越商队驻扎的地方赶去。

李稜来了兴趣,“不是,你不是对人朝姑娘没意思嘛,怎么现在还来轻薄人家了呢,而且还被打了?哈哈哈,这朵花是带刺的,难是难了点,不过兄弟你可别泄气啊。”

朝影疏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

莫照书瞬间黑了脸,他扭头朝李稜说,“闭嘴吧,少说几句会死啊。”

李稜安慰地拍了拍莫照书的肩膀,“兄弟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单恋一枝花,你看我的。”说完,他自信地朝莫照书眨了眨眼。

李稜凑到了朝影疏身侧,“朝姑娘啊,都认识这么久了,我年长你几岁也就是你兄长了,你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怎么真看不上我们一表人才,丰神俊朗的莫公子啊。”

朝影疏说,“不久,几个时辰而已。”

李稜被怼得有些哑口无言,不过他很快重振了旗鼓,不要脸地凑了上去,“那就是有心上人了。”

朝影疏说,“也算是,也算不是。”

李稜蹙眉,追问道:“这算什么回答,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朝影疏被她烦得头疼,腿上的伤口也疼,说话多少带了些火气,“有。”

李稜见这事有戏,又凑了上去,“他是谁啊?我认识吗?他有我们莫公子帅吗?他有我们莫公子有钱吗?他有我们莫公子这身量吗?他有我们莫公子这身高强的武艺吗?”

朝影疏瞪了李稜一眼,“你烦不烦,这些都跟你没有关系吧。”

李稜丝毫不畏惧地说,“当然有关系,莫公子是我兄弟,我为兄弟两肋插刀嘛!”

朝影疏有些气急败坏地看了幸灾乐祸的莫照书一眼,扭头再准备与李稜理论,多少有些羞恼,恰逢一阵猛烈的眩晕感袭来,她顿时感觉双脚发软,索性任自己往地上倒去。

莫照书先一步将她捞在了怀里,神情焦急,“阿疏!”

朝影疏视野里的枯枝都在旋转,看得她难受索性闭上了眼睛,她随手抓了莫照书的衣角,“莫照书,别让我抓住你的把柄,讨厌死你了。”说完,她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奔波了一夜,三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疲惫。

第二日,朝影疏在一架摇摇晃晃的马车上醒了过来,莫照书缩在离她最远的角落里打哈欠。

“你醒了?”莫照书睡眼惺忪地扒拉开摊子,凑到了朝影疏的面前,并且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朝影疏摇了摇头,她起身挑开了车帘,问道:“这是要去哪?”

“去北凉。”说完,莫照书打了个哈欠,靠在一旁沉沉地睡了过去。

朝影疏见状走了出去,车夫见她出来,很是热情的打招呼,“朝姑娘,醒了,身子可好些了?”

今日难得晴天,风也不似平时那般凶猛,柔柔地擦过,像是春姑娘那般温柔,朝影疏心情大好,她伸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多了。”

车夫笑得更开了,“跟年轻人待在一起,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年关之前肯定能赶回北凉。”

【天琅皇都】

段鸿轩怒火中烧将手中的折子扔在了地上,周围的内侍吓得纷纷伏在了地上,穆酌白将折子捡了起来,略略扫了一番。

“陛下这是何苦?”

段鸿轩指着穆酌白手中的折子,怒气冲冲地说,“塔格尔那群蛮子真是不知足,朕已经给了那么多救助物品,他们居然还一个劲地向朕讨要,还要求朕免去他们三年的年供!?真是不知羞耻。”

穆酌白说,“今年草原覆雪,牛羊饿死一片,现在连人都饿死了不少,陛下给他们多些救助品是应该的,只不过这三年年供确实有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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