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山空(48)

作者:苍鹤 阅读记录

江衍摇了摇头,“不了,你快进去吧,我随便走走,醒醒酒。”

穆酌白说,“你现在查的少女失踪案,我也会上心的,你别太劳累。”

江衍说,“我知道了,天冷,你快些进去吧。”

穆酌白点头,“你路上小心。”

江衍走出了楼台月,迎着星星点点的雪花往东走,冬月夜间的空气很凉,吸一口便能冻住肺腑,他突然有些想知道朝影疏此时在做什么,一支开出墙的红梅上落下了一滴雪水刚好唤回了江衍的神绪,他伸手将那支红梅折了下来,梅花很香,此时良辰美景却没有人与他一同赏雪观梅、煮酒洽谈,他也没有可以将梅花别在发髻上的人。

江衍轻笑了一声,将梅花枝子拿在手中把玩着。

段鸿轩身边的内侍突然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几盏明晃晃的宫灯将路边的积雪映得发亮,内侍的身后跟着一顶软轿。

内侍对着江衍行了个深礼,“雁王殿下可是让奴才好找啊,陛下有请,还请雁王殿下上轿。”

江衍将梅花枝子收了起来,对内侍说,“有劳。”

朝影疏从床上睁开了眼,房间内没有点灯,周围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门口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猜测着大概是其中一位侍女离开了。

朝影疏摸了摸手腕,今日被取过了两次血,每次只有一个茶杯的量,她不知道这些侍女拿血是做什么用的。朝影疏从床上翻了下来,缓慢地取出雁炽翎藏在了身后。

两次取血时间太过于频繁,明显就是血量不足,朝影疏本想着第一次取血后就跟上去,但是那位侍女取过血之后便没有下一步动作,直接守在了门前,直到第二次取完血,才终于要动了。

朝影疏走到了房门前,用左手的手指缓慢地勾开了房门,门前只守着一位侍女。

侍女见她出门便问道:“姑娘有何事?”

朝影疏迅速出刀抹了侍女的脖子,并将她的尸体拖进了房内,因为左臂不能有大动作,所以这一切做起来相当的吃力,过后左臂也开始抗议了起来,剧烈的疼痛迅速而至。

朝影疏咬了咬牙,收了雁炽翎出了房门,她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借力上了房顶,选了一个方向便掠了过去,她将那处可疑的长廊尽头暂时先放在了一旁,毕竟比起那些,她更想知道那些血都用来做什么了。

侍女脚程很快,朝影疏穿了几条长廊才赶上了她,夜晚的秦府静悄悄的,像是饲养着什么怪物,只需针落地的声音便足以唤醒,然后怪物咆哮着吃掉整个天琅城的人。

朝影疏的动作也放轻了几分,她蛰伏在暗处,看着侍女推门进了房间,随后便不假思索地翻身上了屋顶,掀了一块瓦片下来。

侍女进门走到了屏风后的浴桶前,取了一只碧玉的琉璃瓶出来,将里面的液体倒进了浴桶中,一股血腥味瞬间蔓延了开来,其中还夹杂着玫瑰的清甜,浴桶中液体像一朵绽开的曼珠沙华,肆意地流窜在其中,直至把清水染成薄红色。

朝影疏有些震惊,用鲜血沐浴这真是闻所未闻的事情,她悄悄地将那块瓦片放回了远处,从屋顶上跳了下去,落地无声,迅速朝今日那处深廊跑去。

一阵娇俏的声音传来,一位美貌的夫人绕了进来,她肤如雪的柔荑试探了一下水温,满意地笑了笑,“没事,你就先下去吧。”

朝影疏认得这个声音,她昏迷之中与秦潜交谈的女声就是此人。

朝影疏在进入深廊前,左右看了看,取出了雁炽翎贴着墙边往深处走去,凭借的白天的记忆,她记得这条长廊深处有一闪雕花木门。

雁炽翎发出了一声细弱的鸣叫声,长廊走到头了。

朝影疏伸手试探着拉了拉木门,并没有上锁,雕花木门发出一声沉重的响声伴随着簌簌而下的尘土,被她拉了开来。

朝影疏闪身进了房间,她本想摸一个火折子出来,伸手往腰上一摸才发现自己早就穿的不是原来的衣服了。

一股强烈的掌风毫无预兆地向朝影疏袭了过来。

朝影疏心中一惊并挥刀去抵挡,她实在是没有察觉到这个房间里居然还有人,而且功力深厚,像是凤知深一类的,比白夫人还差上一截,但是朝影疏对付起来已经很吃力了。

房间里几乎是一片黑暗,房间里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黑暗,每一掌总是能准确找到朝影疏的位置。

朝影疏凭借着呼啸而来的掌风不断地躲闪着,房间里的人凭借着方才的过招,大概已经知晓了朝影疏的左手不便,发了狠地冲她的左手袭了过来。

朝影疏手上的伤口重新裂了开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在房间中弥漫了开来。

房间里的人突然怒吼一声,招式更加刁钻毒辣起来。

朝影疏手里的雁炽翎被一掌拍飞,无奈之下她只好运转起内息视死如归地抓向了房间里的人。

房间里的人避开朝影疏的一掌,突然尖叫了起来,她大喊道:“月上寒宫?!你修习的是月上寒宫?江风然的鬼魂来找我了,江风然的鬼魂来找我了,求你放过我,江风然不是我杀的。”

朝影疏迅速摸起雁炽翎,向房间里的人袭了过去,将计就计地说,“江风然到底是谁杀的?”

房间里的人惊惧地说,“是四大御影和穆酌白里外联合杀的,不关我的事啊!”

第26章 满山红徐三娘

◎美人迟暮,英雄末路◎

朝影疏听闻,且不论江衍和穆酌白的关系如何交好,单凭江风然的死跟穆酌白有关系这一点就足够她震惊的了,江风然死的时候,穆酌白应该有多大?跟现在的她差不多吧。

朝影疏静下心来又重新思索了一番,江风然的死虽然已成定局,但是那时的正在稷下求学的穆酌白却能和御影扯上关系,那么她与段氏的关系就有点耐人寻味了,肯定不单单只是谋士那么简单。

房间里的人说完居然呜咽了起来,朝影疏能看得到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求原谅的话,她跪了下来不断地向朝影疏磕头,一副疯癫的模样。

朝影疏收了雁炽翎,“别跪了,起来吧。江先生是不会修习月上寒宫的,而我也是偶然所得。”

伏在地上的人一听先是怔愣了一刻,然后摸索着桌子上的火石将蜡烛点了起来,她对着蜡烛微弱的光仔细地打量起了朝影疏,接着她嗤笑一声,神情傲慢,“不过是一个瘦瘦长长的小姑娘,模样倒是清秀,到秦府里来做什么?找死吗?”

朝影疏对于她的变脸术之快感到了震惊,她先借着烛光打量了一番整间屋子,狭小又阴湿,泛着一股发霉的腥味。环视一圈之后才看了一眼房间里的人,是个年过四十的女人,大概终年缺乏保养,整张脸蜡黄消瘦、老气横生,一双桃花眸子中都是死气,再精巧的面容也抵不过岁月的无情。

朝影疏说,“你方才说江先生的死跟穆酌白有关系?”

女人的脸上再次出现了惊惧的神色,她瞪大了眼睛,连连后退,嚅嗫道:“不是说好不提这个事情了吗?不是说好再也不提了吗?”

朝影疏见状,立刻说,“那不提这个了,我问你,你为什么在这里?”

女人双眸一眨,又恢复了刚才那副傲慢的样子,“你管得着吗?”

朝影疏说,“你选一个回答吧,否则我们继续聊聊江先生的事情。”

女人突然逼近了朝影疏,死气沉沉的桃花眸子中如同回光返照一般露出一道精光,“除非你帮我报仇,带我离开这里!”

朝影疏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生怕这个女人再次发疯,“你跟谁有仇?”

女人说,“帮我杀了秦潜和那个女人!他们两个绑架少女滥杀无辜,不得好死!”

朝影疏突然感觉有一扇门缓缓地在她面前打开,她追问道:“秦潜绑架少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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