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女保镖(50)
她临终前一直抓着蓝翠的手,撑着最后一口气对她说:“翠翠,要是有人来抢你,你要是不愿意一定要跑,要是跑不出大山,就往山里跑,别怕,妈妈和哥哥会一直护着我们翠翠。”
蓝翠说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
而对面林昭的拳头也在格格作响,不过却没有打断她。
后来真有人来抢她,蓝翠清楚的记得,当时她的父亲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明明看出她十分不愿意,也明明听到她在向他求救,但他却完全没有要过来救她的意思,甚至还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
蓝翠最终被人抢回了家,不过她趁那家人不备的时候跑了,她听了她妈的话,既然跑不出育养他们祖祖辈辈的大山,那就往更深处跑,她是山里长大的孩子,自然知道如何在山里生活。
她现在住的这个山洞,其实是她在她妈妈临终前说的那番话后,就开始进入深山找到的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
之后她还从家里偷偷拿了些衣物和粮食还有生活用品过来,另外就是她妈妈在世时给她积攒的一些银首饰。
她从那户人家逃出来后,因为怕被人发现行踪,在山里绕了不少路才来到这里。
她走前还在小时候和她哥哥一起藏东西的地方埋了一封信,她期盼有一天她哥哥能活着回来找她。
林昭她们刚来的时候她刚好出去了,所以没遇上。
抢婚这事林昭曾经也听说过,这是当地风俗,国家都很难管到这里,就更别说个人了。
不过她是习武之人,路见不平总得铲一铲,能帮一个是一个。
“你学武是为了逃出大山?”
蓝翠摇了揺头:“我想学武是为了留在寨子里,保护那些像我妈妈一样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人,如果她们不愿意,我可以帮她们赶走那些来抢婚的人。”
林昭没想到她想学武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有被触动到,但面上不显:“那要是你赶走了那些抢婚的人,他们还来怎么办?”
“那就继续赶,我还可以教那些和我妈妈一样不想被抢婚的姑娘功夫,让她们可以自保。”
林昭有些震惊于蓝翠的格局,一个从小生长在山里的小姑娘,不但没被这些陋习蒙蔽了双眼,也没有想着等有能力就逃离这里,再也不回来,而是想靠着自己的力量,去救那些和她还有她妈妈命运相似的人。
看来蓝翠的妈妈把她和她哥哥教的很好。
不过习武不是谁都适合的,就比如林雁和林余。
所以林昭走到蓝翠身边,查看了一下她的筋骨,还别说,看似很瘦的蓝翠,身体却极具韧性,倒是挺适合习武的。
蓝翠前些天会脚步虚浮,应该是身体不适,一问之下还真和她猜的差不多。
前些天蓝翠因为生理问题肚子疼才会那副状态,之后又下水抓鱼就更疼了。
了解了蓝翠的身体状况后,林昭说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学武不是一日之功,再过不久我们就会离开,即便我肯教你,时间上也来不及。”
蓝翠闻言,低头沉默了一会,等再抬头时像是下了某种决心:“那能不能请师傅带我离开大山?等我学成再回来。”
林昭前世没收过徒弟,即使教家族中的孩子和周枫,亦或是穿书后教林雁和许满意他们,她也都是以家人或是朋友的身份教他们的。
不过看着蓝翠眼底好不容易亮起的一抹光,林昭竟不忍让她消失,而且蓝翠要是真能做到如她所言的一般,那她眼底的这抹光,还能照亮更多姑娘。
“那就拜师吧。”林昭说完,端端正正的坐到她对面。
蓝翠不懂什么拜师礼,只是无比虔诚的咣咣给林昭磕了三个头,在磕第四个之前,被林昭险险拦住。
林昭没想到自己收的第一个徒弟竟然这么虎。
蓝翠反应过来,也有些尴尬:“对不起师傅,我太高兴了。”
林昭点点头,表示没事,随后往自己身上摸了摸,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给自己徒弟当见面礼。
最后从手腕上解下一把袖箭,还别说,这个当礼物送人还真不错,她送出去的几把,收到的人都很喜欢,蓝翠也不例外。
而蓝翠也十分郑重的把一把做工精致的银梳子送给了林昭,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她一直随身携带。
林昭本不想收,但蓝翠却执意要送,最终她只能先代她保管。
蓝翠拜师后的第一课,学的就是袖箭的使用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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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一会功夫,你就给自己收了个徒弟。”
梁秋回来,林昭把自己收了蓝翠做徒弟的事跟梁秋说了,因此她打趣林昭道。
“是个练武的苗子。”林昭说完,又把蓝翠的经历跟她说了一遍。
因为怕梁秋不习惯有外人在,所以林昭还是先让蓝翠回山洞去了,打算等走的的时候再带上她。
梁秋听完,一向对周围人和事十分淡漠的人,眼眶也有些发红。
但她也清楚,这事她们这些外人确实管不了,就算是像林昭这样的人,最多也就能管得了一时,只要她一离开,这种事还是随时会发生。
或许蓝翠说的办法才是最适合的办法,如果有想要改变命运的姑娘,就教她们本事,要是她们中有人愿意接受这样的习俗,外人自然也不能强行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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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半个多月,梁秋的工作告一段落,她跟林昭说,再过两天就计划回去,林昭的本职工作就是保护梁秋,自然按她的计划来。
临走前,梁秋和林昭一起去了山洞那边接蓝翠。
蓝翠已经听林昭说这两天她们要走的事,所以早早就收拾好东西再等她们了。
蓝翠看到梁秋,规规矩矩给她行了个礼:“梁秋姐好。”之后就跑到林昭身旁不吱声了。
到不是蓝翠没礼貌,而是她听林昭说了,梁秋喜欢安静。
梁秋比李恬还大一岁,算是她们三人中年纪最大的了。
而蓝翠比林老二还小两岁,今年十八,不过她现在和林昭还有梁秋三人的形象都差不多,蓬头垢面的,也看不出真正的样子。
梁秋在看到蓝翠的形象后,顿感亲切,也从身上摸了摸,最后摸出一支钢笔递给蓝翠,算是给小辈的见面礼,毕竟在她心中,她和林昭是一个辈分的。
蓝翠见状,看向林昭,见林昭点头才接过那支钢笔:“谢谢梁秋姐!”说完就又跑回林昭身旁不吱声了。
“你这小徒弟还挺好玩!”梁秋被她的样子给逗笑了。
林昭笑着看了蓝翠一眼,蓝翠以为自己看懂了师傅的意思,很给面子的嘿嘿两声。
林昭:……
梁秋:“哈哈哈……”
――
下山的时候,林昭问蓝翠:“要我陪你去趟寨子里吗?”
蓝翠似乎听懂了林昭的话,摇了摇头,她不能给自己师傅添麻烦,山里的事,还是等她这个山里人学成后自己回来解决。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学成归来的时候,能改变多少姑娘的命运,但哪怕只有一个,她也觉得值得。
林昭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三人背着行李一起朝山外走去。
大山对于有些人来说,只是入眼的一片风景,而对于另外一些人,却是困住一生的囚笼。
原本蓝翠也以为,她要和自己妈妈一样,一辈子都无法做到和这里的大部分人思想同化,但却又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里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