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如何弥补前夫(34)

作者:孔天南 阅读记录

薛云妙哑口无言。

“到地方了!”

马车外有人喊。

男子应了声,朝薛云妙惋惜道:“刚刚那包子你就该吃,不然过会儿得饿肚子上路了。”

他说罢上来拽住薛云妙的胳膊往外拽。

下了马车。

她看不清脚下,一路被拉着进了什么地方。七恶群每天整理幺二勿一四一斯幺耳欢迎加入男子将她绑在柱子上,接着转身出去,没一会儿又进来丢了什么重物。

重物痛哼一声。

姚远汀被丢在她身侧不远处,估摸着是醒了,哼哼唧唧地发出痛叫。

男人不耐烦地随手拿了一块砖,往他后脑上一砸。咚一下,人又晕了过去。

“你说你砸他干嘛?”

又有人进来了,语气无奈,“你把他砸死了咱东西还咋拿?”

“祸害遗千年,有他爹罩着哪有那么容易死。”说完还是觉得不爽,抬起砖头又想砸。

被人快速拦住。

“行了,敢生出事端,小心你命根子赎不回来。”

“……妈的。”

不情愿地将砖头扔回去。

“那她什么时候处理?”

话间的矛头忽然就对准了薛云妙。

“查过来历吗?”那人问。

“不知道,在姚远汀屋里晕了,我就干脆一块带出来。”

薛云妙听见那人疲惫地叹了口气,朝自己走过来。

他摘掉薛云妙眼睛上的布。

光芒刺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

面前两人皆是下人打扮,一个相貌老实敦厚,一个长着双翘尾的丹凤眼。

“姑娘,你和姚府是什么关系?”

薛云妙斟酌着,面上怯生生的:“姚远汀…他要强迫我,幸好得你们相救。”

丹凤眼“哈”一下尖笑。

“听见没,她还说咱救了她呢。”

“闭嘴。”老实人斥声。

丹凤眼安静下来,继续说:“姑娘,我们奉命行事不得不从,恐怕要委屈你一下了。”

他从瓶子里倒出两颗药。

“这药吞下去后身体就会失去知觉,不痛,众多死法里还算的上舒服。”把药塞进薛云妙手里,“你想明白了自己吃下去,我们就不逼你了。”

薛云妙:……

她攥着药丸,“两位大哥,非得如此吗?”

“能给你吃这药都不错了,咱那地方多的是人想吃吃不着呢。”

丹凤眼抱着胳膊,一脸不屑。

薛云妙现在进不得退不得,眼前两人摆明了不要留活口,除非她能带来利益。

他们绑了姚远汀,显然是冲着姚徵去的。且从二人对话和丹凤眼的姿态来看……薛云妙不得不想到太监。

思及此,心里更紧了几分。

无论是东厂还是司礼监的,这都不是好消息。

可太监为什么要千里迢迢来到金陵,还绑了姚徵的儿子?

他们想从姚徵身上拿到什么?

“你还不赶紧吃!”

丹凤眼骂骂咧咧地催促。

薛云妙忍着不悦,“大哥,能问您件事吗?”

“不能!”

“……”才不管他说什么,薛云妙继续道,“你们和姚大人有仇吗?”

老实人盯着她,目光含着打量与探究,半晌:“姑娘最好不要奢望从我们口中套话。”

薛云妙摇头,“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说……若你们和姚大人有仇的话,那我们就是同道中人了。”

“哦?”丹凤眼挑眉。

“实不相瞒,我爹其实是镇江的丝绢大户,姚大人每年都跟我爹做生意。但今年他却不肯了,害的家中几万匹绢全砸手里卖不出去。”

那两人对视一眼。

“你爹叫什么?”

薛云妙回忆着李鸢给的名单,随便挑了个名字。

丹凤眼:“还真是……”

他拽着老实人到一边,二人低声谈论。

“这还能杀吗?”

“若是断了主子的财路,你我担当不起。此人不能死在你我手上。”

“那咋整?”

“事情结束后将她打晕丢进林子里,夜里野兽众多,必死无疑。”

“……行吧。”

他二人商量完,转回来,两颗药丸被抠搜地挖了回去。薛云妙不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但好歹暂时保住了性命。

“不杀你也行,但是这段时间内不准说话,敢张嘴我就毒哑你。”

薛云妙用力点头。

他们说完便出去了,锁住了屋门,外头马声远去。

说是绑架,可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严重,否则怎会将他们随便扔在这里。

薛云妙满心怀疑。

她想起什么,曲其双腿,被绑在身后的手努力探向鞋子,指节泛青,非常努力才勉强碰到靴内的一块硬邦邦的东西。

还好,匕首还在。

她松了口气。

原以为哥哥给的东西不会用上,没想到现在却成了最后的防身物。从刚刚他们的态度来看,短时间内自己应当不会有性命之忧,但难保他们不会突然转变想法。

她更好奇的是这两人到底想做什么,直觉的,认为和萧况逢要查的事有关。

也许她还可以帮帮萧况逢。

思及此,她看向另一边昏迷不醒的男子。

……

姚远汀恍恍惚惚地醒来。

他的后脑被砸了两回,如同被车轮碾过头痛欲裂,躺过的地方还有一滩暗红的血迹。愣了两刻,尖叫声即将冲破喉咙,却在看到薛云妙时戛然而止。

“你这个贱人,是你!”

“你不如先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再说话。”

姚远汀看向周围,眼睛越瞪越大,嘴唇开始抖索,“这…这是哪儿?”

“不知道。”薛云妙语气冷静,“我们被绑了,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怎么可能!我什么都没干,我——”

姚远汀声音熄火。

若说是仇家,他得罪的可能还真不少。

“他们会杀我吗……”

薛云妙心里翻一个白眼。

“想活命吗?”

姚远汀捣蒜点头。

她压低声音:“这些人我瞧是从京城来的,恐怕不是为你,而是为姚大人来。”

姚远汀下意识地重复念了“京城”二字,接着脸色肉眼可见得白起来,翕张嘴唇,却半个字都挤出来。

薛云妙拢眉:“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他迅速反驳,心虚地低下头。

薛云妙也不逼他,道:“那我们就在这等死吧。”

说完就不再看他。

姚远汀煎熬地挣扎着。他确实知道点自己爹和京城那些人的事,可这种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别说他,整个姚家都会毁于一旦。

但是,但是……

他不想死啊!

“如果我告诉你,你,你有办法救我吗?”

薛云妙闭着眼睛,淡淡:“你的死活与我何干。”

她身上透着一种不寻常的镇定,好像这种意外在她预料之内,更让姚远汀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事实上,薛云妙藏在袖子里的手,早已被冷汗打湿。

“那些人…是司礼监。”

薛云妙倏地睁开眼。

姚远汀吞吞吐吐道:“我爹以前说,如果我被京城人抓住,那肯定是司礼监派来的。他还说……”

“他还说什么?”

“还说,”姚远汀一脸绝望,“如果司礼监出现在金陵,姚家就完了。”

……

与此同时,姚府。

姚徵刚同臬司衙门的其他几位大人喝完酒,寻了借口回到书房,手撑住墙,随手捞过一个花瓶忍不住呕吐起来。

酸水滚过喉咙,五脏六腑皆被酸苦和疲倦折磨。

姚徵和薛云妙失踪已过去三个时辰了。

但他一无所动,仿若什么都没发生,泰然自若地与宾客们饮酒寒暄。

直到这一刻。

天色将晚,姚府灯火通明。

书房昏暗无光。

姚徵用袖子擦干净嘴,嫌弃地啧了声,缓慢从花瓶里抬起头。

窗柩上倒映着树枝的影子,像一笔笔划下的墨痕,复杂重叠,分不清头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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