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意外,打扰我科举兴家!(39)
新科举人们都只是刚入仕林的菜鸟萌新,他们不敢参与,也没资格参与,鹿鸣宴才刚一结束,便像是躲避瘟疫似的,纷纷告辞离开,各回各家。
顾清晏回到柳溪村时,见家里的气氛有些低沉,心里并无意外,只暗想:看来失忆男主已经流落到柳溪村了,自家堂妹多半也已经牵扯其中。
事实也正如顾清晏所料。
何红玉接过顾清晏手里的桃木佛牌,恨恨道:“大姐儿多半真的是被鬼上身了,做出来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哪是正常人能想到的。”
何红玉也不瞒着大孙子,十分恼怒地说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和结果。
简单总结就是:男主女姻缘天定,相遇的时间地点,以及细节过程都没有变,唯一的变数是,女主刘云溪打算将失忆男主暂且安置在林中隐蔽小屋里的时候,半道上遇见了顾菲儿,同时还遇见了一头发狂的野猪。
刘云溪在躲避野猪的时候,不小心摔倒,崴了脚,男主义无反顾地挡在了女主前面。
纪云泽接过刘云溪上山采药时随身带着的匕首,做好了把握十足的防护,打算一等野猪靠近,就侧身给它致命一击。
偏偏就在此时,顾菲儿却突然窜了出来,喊了一句“公子,小心!”,不自量力,又多此一举地挡在了男主前面。
眼看着那野猪的半尺獠牙就要捅穿顾菲儿肚皮,竟是尾随其后的王麻子英勇相救,千钧一发之际,他推开了顾菲儿,自己则被野猪捅伤了大腿。
最后的结果是野猪被纪云泽杀死了,男女主做不到见死不救,只能下山找人,将王麻子抬了回村,顺道把顾菲儿也送回了顾家。
何红玉夫妻知晓了事情的经过后,第一时间便将神情恍惚又满眼怨恨的顾菲儿锁在了厢房里,并将王麻子送去了县城里的医馆仔细诊治。
幸运的是,野猪只捅伤了他大腿上的皮肉,包扎缝合过后,如今已没什么大碍,好好养上一个月左右,应该就能够痊愈了。
王麻子的诊费和药钱全都是顾家出的。
何红玉还让顾端志夫妻买了不少的红枣、红糖、猪肝、母鸡等滋补之物,大张旗鼓地给王麻子送了去,又当着村里人的面儿,另外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当作答谢。
王麻子虽然好逸恶劳,还喜欢顺手摘果摸瓜,但本性却也算不上是奸猾贪婪,从他即便不喜欢顾菲儿,却还是能够挺身相救,就能看出个一二。
顾家给的东西和银子他都不客气地收下了,嘴上却还要说两句类似于“都是一个村的乡亲,不能见死不救”之类的义气话,但都无伤大雅,顾菲儿这事,至少明面上算是过去了。
不过私下里,她却在家里闹腾得厉害,非说自己对那失忆男子有救命之恩,要嫁给那男子为妻。
何红玉说到这里,恨得牙痒,臭骂道:“不过是一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才只见过一面,就这样上杆子倒贴,我看她是已经疯魔了,竟说得出这般不知廉耻的话来!”
顾菲儿“疯魔”了,顾家人却没有。
之前还只是口头上禁足,老不老实全靠她自个自觉。
如今却是真正意义上的关押,顾菲儿被锁在了她自个的厢房里,吃喝都是葛氏从窗户缝里,递进去的。
自顾菲儿从山上回来的那日算起,到如今她已经被关了整整四日,刚开始还有力气大吵大闹,如今却只能躺在床上闹绝食。
葛氏心疼得每日都要哭上两回,何红玉再是嘴硬,但也同样担心顾菲儿真饿出个好歹来。
顾清晏听完,心里说不出是何种想法。
厌恶有之,好好的一家,原本可以温馨和乐,偏偏就出了顾菲儿这样作天作地的,闹得一家子都不顺心。
可怜也有之,有的人重来一世,能看淡名利虚妄,活得通透又释然,补足过往的遗憾,迎来更加圆满的人生。
也有的人重来一世,却怀揣着无限的恨意与执念,更不懂的反思和自省,只一味地钻牛角尖,反倒还不如上一世活得安稳呢。
顾菲儿就是后者!
何红玉将佛牌转手又给了葛氏,让她拿去给顾菲儿。
葛氏接了过去,却红着眼道:“娘,您说刘家丫头救的那人,连自己的过往来历都说不清楚,偏偏又长了一副极其英俊的好模样,莫不是山里的精怪变的吧?不然怎么会害得菲儿迷了心窍,就连刘家那丫头似乎也对他有些不一样的情谊呢。”
顾清晏:“……”
二婶这话,就差没明着说男主是个公狐狸精了。
何红玉十分无语,骂道:“什么精怪不精怪的,莫要去攀扯别人,咱们管好咱们家自个就行!”
何红玉说完,又有些期盼地看着大孙子,希望大孙子能帮着拿个主意。
顾清晏看着愁眉苦脸的一大家子,就连最是活泼的顾莹儿都丧着个小脸,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他琢磨着男主就算不是个狐狸精,但也是个大麻烦,若是没了这个金龟婿在眼前吊着,顾菲儿说不定能消停几分。
顾清晏思索片刻,以旁观者的角度,将自己去灵慧寺求桃木佛牌时,碰巧遇见飞鱼水师大战漓江水匪的事情说了,只是隐去了其中的凶险。
说完之后,顾清晏才煞有其事地猜测怀疑道:“刘姑娘救下那男子的时间和地点都太过微妙,我怀疑那男子要么是水师营里失踪的兵士,要么是遗漏逃脱的水匪。”
顾清晏皱眉道:“是兵士还好说,若是水匪,怕是得立即上报衙门才行,免得牵连整个柳溪村,落下包庇窝藏之名。”
何红玉闻言大惊失色,慌张道:“那人如今就住在刘家养伤呢,咱们该如何是好?”
顾华斌神色镇定,果断从容道:“这样吧,晏哥儿你以解元的身份写一张名帖,让你二叔拿着,赶紧去县衙里上报,只将咱们自个的怀疑说一遍就好,至于真相如何,自有县尊大人来审问判定。”
顾华斌起身,继续道:“我现在就去村长家走一趟,将情况说清楚,最好是由村长出面,请刘大夫先稳住那男子再说,毕竟村长也是他们刘氏的族长,人是他们刘家救的。”
这本就在顾清晏的算计之中,他自然不会推辞,迅速写好名帖,交给了二叔之之后,二叔几乎是跑着出门,急匆匆地往县城方向赶。
顾清晏心道:男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知晓自己的身世了,我真是个拯救迷途羔羊的大好人啊,不用谢我!
至于男主想不想提前知晓自己的身世?
你若是突然失忆,身世过往全都成了空白,跟这个世界的羁绊似乎在一夕之间全被抹去,除了茫然之外,就只剩下惶恐。
这般情形之下,估计没有人会不想知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亲人?
顾清晏记得,在原剧情里,没有顾菲儿横插一脚,刘云溪救下男主,并将男主安置在山林木屋里的事情,一开始无人知晓。
过了大半个月后,刘云溪大概是确定了男主不是什么逃犯贼寇,等男主的外伤好得差不多了,这才终于放心大胆地将人给带回了柳溪村。
男女主在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之后在木屋里朝夕相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时不时还得脱个衣服,上个药什么的,狭窄的空间里荷尔蒙浓度过高,情难自禁也是在所难免。
刘云溪带着男主回家的时候,两人其实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该亲的都亲了,只是未到最后一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