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游戏攻略(160)

作者:雪鸦 阅读记录

您弟弟都能和陛下一起风花雪月,您要么特别大度,要么完全不喜欢陛下。

薛兆在心里吐槽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不过须臾,女帝便推门而出。

“进去整理一下他。”她说。

那王璟言并没有死。

守在外头的内官心中了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干净衣衫,进去安置了,人人心中都道:看来今后陛下身边又要多一人了。

张瑾回过神来,远远地看着那边忙碌的人、以及刚刚出来的女帝,眸中满是冰冷的嘲弄,不无讽刺地想:果真是滥情之人。

与如此滥情之人度过荒唐一夜,他念到今日,才是可笑。

她有哪里好的?

天下任何女子,都比她好一万倍。

滥情的女帝已经要摆驾回宫了,但她突然吩咐了左右什么,随后独自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在他身边停下,偏头看着他。

她盯着他的脸,像是探究地在看什么,令他一度皱眉。

然后她伸手,扯住他的袖子。

张瑾:“……”

“陛下有什么事。”

张瑾欲往后退,将袖子迅速扯开,她却追着他又往前一步,双手拽着他的袖子,清亮的眸子直直地望着他,说:“爱卿别动。”

她的双手拽着他的袖子,往上麻利地一卷,露出他满是血的右手。

她惊讶:“你真的受伤了?!”

张瑾:“……”

张瑾抿紧了唇,再也没了耐心,冷冰冰地要抽出自己的袖子,她却抓得死紧,因为他的力道往前踉跄一步,他又见她要跌倒,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上臂,随后被烫到似地迅速撤手。

“陛下!”

他嗓音骤寒,心头火起。

她好似习惯了他这种态度,根本不理他,麻利地打开一瓶金疮药,抓着他的手,轻轻将药粉撒上去。

他又要抽手。

“臣没事,不劳陛下关心。”

她却固执地揪着他的小拇指,用食指推着药粉,将其填满伤口,被刀割开的皮肉痛得抽搐,连带着心也跟着猛然一抽。

她有些奇怪地抬眸,瞧了他一眼。

“你反应这么激烈做什么。”

她说:“朕只是帮你包扎一下,难道你想回家被阿奚看到这个样子吗?”

第96章 忍无可忍10

阿奚。

她又说是为了阿奚。

可她若当真把阿奚放在了心上,又招惹那么多人干什么?她对谢安韫若即若离,对赵玉珩关怀备至,又怜悯屋子里头的那个罪奴,甚至还对他……

也就一张嘴惯会骗人。

好像她最无辜。

实际上,她和先帝一样,都是伪装出的仁慈,就像当年先帝对他伸出手的时候,十五岁的少年又冷又无助,却突然得到了干净的衣服、热腾腾的食物,即使少年表面上还倔强得像一只难驯的野狼,实际上心里又如何完全不触动?

结果呢?

他以为脱离罪奴身份将会是新的开始,实际上却是另一种万劫不复,这世上除了阿奚,一切对他好的人都是别有居心,不值得他动心动念。

尤其是她。

帝王这个身份,真是令他厌恶到了骨子里。

张瑾再一次撤回手,双瞳毫无情绪,冷漠道:“臣自己会包扎。”

她没个好气,“你伤的不是别的地方,是手,一只手怎么给自己包扎?”

“臣让薛兆来。”

“像他这种大老粗,他会吗?”

姜青姝觉得很无语,这个人到底在犟个什么啊?连自己的伤都不在乎,她拉他他就甩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幼儿园小朋友,跟她闹脾气呢。

都多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连阿奚都不如,阿奚平时可乖了,她摸他头都不躲的。

姜青姝身为皇帝,要不是通过实时看到他因自己受伤了、且对她的爱情和忠诚又在莫名暴跌,她才懒得管他。

她又不由分说地扯住他的袖子,语气带了点儿凶。

“手拿来!”

张瑾:“……”

他眼睁睁看着她又把他的从宽大袖子里掏出来,然后掰开他的五指,掌心朝上,继续仔细地帮他上药,他稍微动一下,她就抬头瞪他:“不许动!”

张瑾从来没被她这么大胆地瞪过,一时哑然。

他竟真的没动。

一边觉得,她对自己发怒的样子有些可笑,一边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先帝驯恶犬,从不会包扎。

她就好像是对付一只杀了也无妨的恶狼,明明把他打得只剩下一口气,却也不会管他会不会真的死掉。

反倒是他,还要可笑地拼着一口气跪在她的脚下,可怜地哀求她,向她保证自己不会死,求她不要放弃自己。

那段时日,他就像是被人打怕了流浪狗,看到人举起棍子,都会害怕。

而眼前。

少女低垂着眼,睫毛落下一片阴翳,在脸上轻轻扇动,好似扑闪的蝶翼。

她的手,细腻柔软,触感温热。

也是双养尊处优的手。

张瑾那只修长、苍白、常年握笔而布满薄茧的手,和她一对比,就略显得粗糙且宽大、历满沧桑,好像能将她的一双手都包裹进去。

她连手指都这么柔软,是他从未领略过的女子才有的软,如果现在握紧她的手,是什么感觉,他不敢想。

伤口的痛感已经在慢慢适应,但他适应不了她的手,因为这比刀刃带来的伤要可怕,伤可以痊愈,但有些东西不能。

被她这样抓着,他略显徒劳无力。

张瑾垂目看着,俊美的面容依然冷冰冰的,让人看不出他的脑子里此刻是怎样的念头。

“好了。”

她收好药瓶,又掏出自己随身的丝帕,慢慢折好缠上他的掌心,用力打结。

但因为勒得太用力,他皱紧了眉。

她抬头问:“疼不疼?”

“……”

“朕问你话。”

“不疼。”

他气定声寒,冷漠地看着一边。

就算是疼,他也不会说疼,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坚持和倔强,他自己不敢深思。

她专心地包扎着,并没有多想,听他说不疼,就干脆勒得更紧些——没办法,丝质的帕子面料过于轻滑柔软,不勒紧就会散开。

张瑾又被她勒得眼角轻轻一搐,他忍着疼偏头看她,见她铆足了劲用力拽着帕子,生怕把他勒不痛一样。

随后,她灵活地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大功告成。”

张瑾:“……”

他指尖动了动,稍稍合掌,便无意间将掌心的那只蝴蝶收于掌心。

碰到蝶翼的瞬间又迅速张开手掌,他抿紧唇,将手臂放下,以袖子遮住。

“好了,该回宫了。”

她利索地拍了拍手,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回头嫣然一笑道:“记得别让阿奚发现,还有,伤口别碰水,不然会变严重的。”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宫人远远地守候在远处,始终不曾抬头朝这边张望,随着女帝离开,他们也如潮水般陆续跟上。

张瑾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目光晦暗,难以言明。

“张大人。”

薛兆过来,轻声提醒他该走了。

他回过神来,淡淡“嗯”了一声,拂袖转身离去。

女帝将一个王氏罪奴带回宫的事,并不算什么大事,起初也只有御前行走的人知晓。

只是这罪奴,身份实在是太特别了。

这可是……曾经的小侯爷啊。

早在去年年关之事,他还在宫宴之上谈笑风流,气度雍容,高贵又洒脱。

虽是闲散王侯,但年轻又俊美,不知有多少京中闺秀想嫁给他做侯夫人,就连宫中的女官们,当时都频频看着他。

谁知一夕之间,就如此了呢?

皇宫这种地方,王璟言其实已经来过无数了,再熟悉不过。他叔父本是先帝后宫的一位侍君,王璟言幼时时常入宫玩耍,后来又做了三皇子伴读,与皇太女姜青姝虽完全不熟,却也见过好几面,算得上半个一起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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