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魔尊后捡到死对头猫(117)
簌棠沉默了很久。
九天玄凤却已按捺不住,“尊神,不可妄言啊。仙使乃仙族,妄加揣测,强行说是我兽族,仙尊会不高兴的。”
“都已轮回转世过一遭了,只是想见一面,怎就给我扣帽子了?”句芒的眸色几不可察犀利一瞬,
却在玄凤抬眸之时,尽敛眸中光华,“……罢了,既然魔尊不愿意让我见,往后总有相见的机会。”
“尊神,您这是何意……”玄凤一怔。
句芒轻笑,淡淡看她,没有答话。
簌棠若有所思着,却因祁以遥的事心有纷杂,到底没有多说。
既然是阿浮的朋友,她想了好一会儿,最终摆摆手,让殿外的侍卫替句芒安置妥当。
*
一出魔心大殿的门,抬头,簌棠却望见黎珩默默立于大殿前。
她脚步一顿。
“阿浮。”她对着身侧一直站在她身边的少年道,“你先送春神去住处吧,我有话对黎珩说。”
浮桑看她一眼,看出她的心神不宁,沉默一瞬,最终应好。
待浮桑离开后,簌棠才缓缓走下高台,看着黎珩敛目不言的模样,莫名地,她有一丝迟疑和恍惚。
她知道,是原身的情绪。
她问他,“你是不是,一早就认了出来?”
认出来祁以遥就是青鸟了。
其实,她也偶尔会有这种感觉。
打从一开始见到祁以遥,她就觉得莫名亲切。这一路与祁以遥相处,即便知道书中祁以遥与她是对立的,她还是希望彼此能够成为朋友,将一切都说清楚。
她,亦或是原身,在希望着千年前的误会不要延续至今,彼此能有重归于好的机会。
黎珩垂眸看她。
背光之下,他那双乌眸中藏着极深的情绪,如浓墨散开,难以描绘。
然而他的答复是肯定的,“嗯。”
“当日见到她,我便认了出来。”可是彼时,他没有多说什么,“我没有告诉你,是想着往事已逝,既然你已尽数忘记,便不必为此难过。”
“她也忘了。”簌棠开口,她看着黎珩,“唯有你记得,那…你不会难过吗?”
这本是一段三人的友谊,最终却是两人将前尘尽数遗忘。
可记得的人,往往是难以放不下的。
人本有着丰富的情感,亦有着察觉他人情感的敏锐感知,汁源由扣抠群八以寺巴依刘酒刘三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这一瞬,她察觉到他的眸色当真有一丝黯然神伤。
最终,他却摇摇头。
“你亦看到了。”他道,“如今,她活得很恣意,魔族也越发欣欣向荣,不过一段往事,何须神伤?”
簌棠沉默了一会儿。
说到底她并非原身,情绪埋藏在心里,时而翻腾,却还能压制。
缓过这段情绪,她更在意的是——书中,黎珩亦是如此认出了祁以遥,最后才选择背叛自己么?
见黎珩的回答,她觉得并非如此。
至少不止如此简单。
簌棠刚欲再次说话,眼光一瞥,忽见那九天玄凤竟没跟着句芒离开。
锦衣华服的小姑娘,紧抿着唇,她仰头看天,目色沉沉。
她在做什么?
簌棠心意一动,偏头看向她:“玄凤姑娘,我魔界亦有不少魔兽,都是兽族,不如去一同玩玩?”
玄凤微顿,不曾想簌棠竟会唤她,她盯着簌棠,十分警惕。
“不必了。”她想拒绝。
“那本尊带你去找春神?”
她眼中闪过一丝抗拒,“也不必。”
“那你想做什么?”簌棠眼眸冷了下来,对上这些思维简单的兽族,她还是绰绰有余,“此乃我魔界,你不跟着自家尊神,亦不跟着本尊,当这是无人之境,可以随意出入么?”
“你——”玄凤眼中满是敌意,瞥见黎珩也看来,周遭的侍卫也蠢蠢欲动。
最终,她只得妥协,“魔尊言重,在下不过初至魔界,有些好奇,想四处走走……”
簌棠似笑非笑,打断了她的妥协。
“本尊不准。”
玄凤一噎,最终只得道:“那在下随魔尊去看看魔兽吧,魔尊勿怒。”
簌棠看她一眼,心中暗觉有异。
她竟是宁愿跟着自己,都不想回句芒身边。
方才又见她心事重重,仰头望天,又是不能在句芒身边做的事……
簌棠一顿,结合殿内句芒状似无意地点她,忽然有个猜想——
她莫不是想报信。
……报信给仙族么?
*
另一边,浮桑送句芒去了住处。
浮桑善观察,魔心殿他已然十分熟悉,步伐轻巧稳当,不由走得比侍卫还快。
句芒看着脚下生风的少年,不由笑了起来。
“浮桑,你倒是变了不少。”
浮桑耳朵微动,淡声道:“变了什么?”
“家都变了。”句芒意有所指,“你还问变了什么?”
侍卫退下,偌大宫室唯余他二人。
句芒眼见九天玄凤竟未跟来,抬袖,宫室顿时拢起一道固若金汤的结界。
随着他的动作,折扇一闭,鬓发上的玉饰微晃,他那双碧绿的眸顿时也霎时沉了下来。
浮桑知道他有话要说,静待下文。
“我揭露祁以遥的身份,是故意为之。”他眸色沉沉,藏着心事,“且看玄凤是否会往仙族报信。”
殿门一关,日光悄然被隔绝于外,亦让他那双绿眸变得更加幽深,他对浮桑沉声道:“我怀疑玄凤是仙族细作,你我之沉睡,与仙族脱不开关系。”
不同于魔心大殿前那般随性,他语气沉沉,心事万分重,言之也十分沉稳。
浮桑与他相处几万年之久,自然知晓,句芒一向是心事如此深沉之神。
先前,不过是装的。
“为何?”浮桑问他。
句芒轻叹了口气,看浮桑还是那样一副沉静事不关己的模样,目色越发幽远起来。
猫当真是什么都不管的。
好半晌,他才无奈道:“昔年,你无端恶欲缠身,被迫陷入沉睡,这显然不合常理,难道不曾有过怀疑?”
浮桑沉默一瞬,“天道有常,亦有变。万物有阴阳,自有善恶,恶欲本存于心中,只是忽而有变,也并不算失常。”
句芒:……
“所以你根本没怀疑过?”他想扶额长叹。
浮桑却忽地换了话题,“你为何会去仙界?”
句芒一顿,自然接过话题。
“本因你我是好友,一起长居极东岛,我才一直留在地界。你陷入沉睡后,地界于我已无留恋,自然是更广袤的天,适合鸟族生存。”
他沉睡后,的确大部分鸟族去了天界,魔界虽有类似重明一般的鸟族,却也只是极少数。
地界所存在的大多还是走兽。
浮桑淡淡看他,语气也淡淡,“可你不是鸟族。”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句芒平和的表情有一丝裂缝,这猫总是该有情时无情,“浮桑,我也长着翅膀,会飞,你说我不是鸟,我是什么?”
“扶桑树灵。”浮桑回答地很客观,“因是我由我创化,你应当算是…半个兽族。”
的确是如此。
浮桑由扶桑树而生,孤寂地生活了近万年,忽感扶桑树再次生出灵性,才以开灵术点化了后来的树灵句芒。
因为也算是同从扶桑树生,两人的灵力亦是同源。
浮桑掌握了令万物生灵的开灵术,句芒则掌握着令万物回春的回春术,一个作用于灵魂,一个作用于肉身。
“半个兽族,那不也是兽族么?我就是鸟族。”句芒玉扇一开合,摆摆手,“别纠结这个了。总之,我去天界是自然之择,你不也如此言之?万物生,且由万物生长。”
浮桑微微凝眸,半晌,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