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魔尊后捡到死对头猫(28)
“属下罪该万死。”风褚跪了下去。
风褚极为信任黎珩。
抑或是说极为相信她与黎珩交好。
但如今,她要告诉他的就是——黎珩,不是他想象中她的亲信。
“阿浮因你看护不力受伤。”簌棠没有再与他绕场面话,直言,“它被灵刃割伤,你也自去灵风阵走一趟吧。”
灵风阵,是设在魔心殿地牢边的惩治阵法。
以风为刃,入阵者,受风刃刀割,实打实的伤筋动骨。
不过风褚作为她手下最强的魔将,这点伤只能算皮外伤,根本伤不到灵力。
显然,他松了一口气。
在他身后,瘦弱的侍女袅袅却轻微一抖。
“袅袅。”簌棠瞥了她一眼,“你随我来。”
言罢,率先抱着白猫往内室走去。
风褚就此离开,侍女也都被遣散,殿内唯余了袅袅与她,她能感觉到袅袅的呼吸打着颤。
魔心殿危难当日,簌棠本是拉着她一同走,她却自己跑了。若论罪起来,也是个临阵脱逃的罪,只是簌棠没有追究。
如今簌棠故意让她看到风褚受罚,还是因黎珩受罚,她会是如何作想呢?
“取洁净纱布来。”簌棠道。
袅袅交叠的手心掐紧,她太紧张,抬头正与簌棠视线撞上,“啊?是、是,尊主。”
浮桑的伤很重,此刻气息很轻,不曾开口。
九耳也看得出情况紧急,只是一直围在簌棠裙边,喘气声都放低了。
现下最重要的事还是照看猫,待袅袅拿回纱布,簌棠仔仔细细替浮桑擦拭干净血迹,又用积分兑换了不少特效药后,替他换上后,才抬眸看袅袅。
袅袅抖如筛糠,双腿都不觉微曲,险些站立不住。
只是单独留她一会儿,不至于怕到这种程度吧?
簌棠一顿。
“你抖什么?”
袅袅的手更抖了,勉励想勾出一个笑,笑得比苦更难看:“回禀尊主,奴婢是…是紧张。”
“那便更怪了。”她观察着袅袅的神色,觉得不大对劲,“你日日在殿中伺候,与本尊朝夕相对,如今紧张什么?”
袅袅一顿,将头垂了下去,她嚅嗫着:“尊主……”
簌棠抱起了白猫。
谁料,袅袅一下软了腿,摔倒在地。
她凝视着袅袅:“你怕这只猫?”
“……尊主饶命。”袅袅顺势跪下,俯头向她,“这、这只魔兽,那日闯入魔心殿时实在太过骁勇,奴婢的确怕。”
簌棠意味不明道:“是么?”
当日她才穿越来,还有些恍惚,不如此刻装逼装得纯熟,唬得住几个人。
于是一下被袅袅和风褚架去了前线。
彼时袅袅可是很果断的,似乎并不怕她怪罪。而且,面对大猫的攻击,还能丝毫不惧地走到她面前小声提醒她——让大祭司去开启护殿大阵。
“黎珩向本尊回禀了。”簌棠轻声叙述着,语气缓缓,“当日,护殿大阵是人为开启的。”
没错,黎珩头一次来寝殿和她汇报时,她就揪住了这个关键词。
但是她怕问黎珩,反显得她这点事都察觉不到,令他起疑,于是搁置了一阵子。
然后独自在水境修炼了好长时间。
顿了一刻,簌棠垂眸,看袅袅,“你既不与本尊一路,可曾发觉过什么?”
一瞬间,袅袅几不可察地脊背震颤,又忙放松下来,慌乱喏声:“尊主恕罪,奴婢慌不择路,不曾、不曾留意周身。”
然后,怕是唯恐簌棠怪罪,用力磕头,重复着。
“尊主恕罪!”
第27章 视频回信
簌棠本也只是想试探下袅袅的反应,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毕竟很多都还只是心中的猜测。
此刻见她柔弱,吓得脸色惨白,两股战战,额头都磕青了,心里一下又有点不舒服。
她一遍遍磕头,言说自己什么都没发觉。
簌棠只是起疑,不曾有证据。
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簌棠神色不明:“你先退下吧。”
袅袅如释重负,忙谢恩,拎起裙摆就往外退。
她不敢看簌棠,也始终没有看簌棠怀抱中的浮桑。
倒是浮桑微睁开眼,在簌棠看不见的角度,他的眸色略带犀利,盯着袅袅看了几息。
门被极轻关上,簌棠想再次检查一下浮桑的伤势,却遭遇猫的冷漠翻脸。
“不许碰我。”他有气无力。
簌棠点头:“哦。”
言罢,她捏着他的后颈,将他利落地翻了个身,因为肚皮上还没仔细看。
“你——”浮桑抬眼,音色震惊。
才一个字音,惨遭簌棠打断,她道:“说了不可以忍痛哦,乖乖让我检查,一会儿给你好吃的。”
她把他当作什么?
同九耳犬一般,可以肆意蹂躏逗乐的宠物?
“簌棠。”浮桑呼出一口气,看在她算是关心的份上,想与她好生说,“这不过是小伤——”
又没说完,簌棠吸了口气,惊呼道:“阿浮,这么深的伤口,你是不是很痛?”
浮桑:“……”
腹下有一道极深的贯穿伤。
簌棠先前抱着他,抚摸着他,像是想给他带来安慰。但她的手心始终粘腻,因为一直止不住的血便源于此。
正想着,浮桑眸色倏然一凛。
他察觉到簌棠俯下身,她贴近了他最柔软的腹部,还是在他被捏住后颈,无法设防时。
“你做什么。”他发出低沉的警告呜咽声。
不过,他也不知,竟然被捏住后颈就会浑身酥软,无法使劲。
温热的气息铺洒在毛发上,幽香变得近在咫尺,他的身体一瞬间绷紧。
原是她轻轻在他的腹部吹了口气。
毛发因风散开,她的声音也轻轻的,“你忍一下,阿浮。”
他的呼吸乱了一瞬。
在他想要喊她名字时,剧痛忽然袭来,叫他紧紧皱眉,胡须也因此微颤。
她下手极快,贴上不知从哪里摸来的药膏。
疼痛又从短暂的尖锐,变得钝闷,温吞,温暖指尖贴在他被血污沾染的毛发上,为他渡来循循灵力。
本觉得令他觉得冒犯的恣意灵气,在此刻,忽而变得温柔下来。
粘腻感渐渐散去,她的触碰也轻柔,又适可而止,转瞬即逝。
待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便悄然离去。
“黎珩伤你,我替你出气了。”
黎珩身居大祭司之位,也算是魔界二把手,簌棠想罚他,一时也有所顾虑,她叹了一声。
再回神,浮桑忽而陷进了一个极为柔软的地方。
是簌棠早早为他准备的棉窝。
她将这个窝放在了太阳下,不过几日,轻嗅,就能嗅出阳光烘炙的味道,极为暖融,像扶桑树叶,又比树叶柔软。
“但若你心中不忿。”她与他道,“你告诉我,想如何罚他,才能解气?”
浮桑微怔。
若是将他和九耳犬,当作闲来无事逗玩一会儿的宠物。
会如此与他做商量么?
不对,他在想什么,他可不是她的宠物。
“此人狡诈,心机深沉,擅作伪装。”他抬眸,与簌棠对视,声音凉淡,“若再犯,吾必杀之。”
簌棠惊:“……啊。”
蓦然视线相交,簌棠发觉,与他说的话相比,他那双澄然的鸳鸯眼却如琉璃般,清澈又明亮,并没有过多的怨愤情绪。
“怎么,怕了?”他轻讽一声。
簌棠:???
她怕什么。
簌棠隐隐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少年人的置气。
——感觉他说的不只是黎珩呢。
这个问题无解。
杀是不能直接杀的。
簌棠本质上也不是原魔尊,她从前根红苗正,遵纪守法,遇事还是想先解决问题,而不是暴力。
浮桑似乎也看了出来,让她杀魔族人必不可能。
所以他只当她想从他身上讨什么好处,虚情假意罢了。而他受的伤,他也自会自己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