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和穿越笔记(101)

作者:沈慢慢 阅读记录

他们心中疑惑又恐惧,不敢再单独往前,僵持在一起等着人来救援又有失体面,就有人故意激旁人出头,便吵了起来,喧哗声也越来越大,世家小姐们也被乱箭赶至此处,一时没了动静,好像是有人特意停下来暗中数了他们的人头,查验了人数后,一群蒙面人才露面举刀想要屠杀他们。

哄乱还击中,和侍卫长在一起的大黄最先警觉起来,侍卫长顺着它的视线,才发现危险,立刻派人赶了过来,一通混战厮杀。

事态很快平息。

这群蒙面人不多,出手狠辣,招招凶险,却不致命,只是伤了几个人就收了手,出乎意料地跑得快,侍卫长清点了受伤的人,招来其他侍卫问道:“跟着七殿下的人呢?”

李纯特意派了人暗中盯住他的一举一动,他与季明月朝西北方向走,早有人回来禀报过。那里山势险峻,确实能猎到一些不常见的凶猛野兽,确实是那两人能做出来的事。李纯冷哼,只让人盯紧了,要是有可疑的人,立刻射死,不用再来禀报。

侍卫一五一十地将此事报给侍卫长,侍卫长目光寒得像冰刃,公主这是不信任他了吗?明明吩咐他带着狗去找人的:“那人出现了?”

侍卫点头:“大人请放心,属下已派人射杀。”

公主让他带着狗和大队人守在这里,本意是为了掩人耳目吧,他掩了失落:“那就好。”

让他带着一条土狗在长安城招摇几个月,就是为了让那人知道,她躲不了吧,让他颜面尽失,他呸了一声,依着习惯去看那条狗,不知怎么的,他与那狗也处出了感情,见他不在身边,抬眼去寻,竟也没有。

趁乱跑了吧。

他自嘲道:“比我会看形势啊。”

但他这时的自嘲还能有一些惬意,一会儿就只剩下哭了。

温泉宫中的高阁上,夜宴后,宫人们就在那里设置了一张贵妃榻与解酒的茶水。阁子顶层如一座八角凉亭,四周通透,与骊山平齐,为了观看夜猎,特意让人没有点灯。

李纯正半躺在贵妃榻上,一双狐狸眼盯着从北山上下来的一人一马,夜雾环绕,那人那马在雾中穿行,好似山中野人,却少了野人的凶猛与野性,叫她觉得滋味平淡。

刚才侍卫来报,他们在北山上射死了一个女人。滋味平淡了些,心情却是不错的。她举起手上的茶盏,往前迎送,好似在敬那死去的女人。

“谁让你想不开呢。”

骊山上发生这样的惨祸,公子小姐们既羞愧气愤又不甘胆怯,只好回到温泉宫发脾气,而温泉宫是李纯的地方,他们又不好闹得太过,终是脾气也没有发成,只好闹闹小性子。

这些人都比李纯小些,与李危是差不多大的,在她面前就犹如小猫见了大猫似的,只敢以撒娇的模样讨她的好,叫她对他们上上心。

李纯已从高阁上下来,瞧见他们多多少少都受了不大不小的伤,有的疼的又哭又喊,有的姑娘寻死觅活,蹙着眉,好心情都被吵没了,厌恶起来。

“打猎受伤是常有的事,何况是夜猎,这点苦头都吃不得,以后大周的天下还能指望得上你们吗?”

娇气包们不敢再吭声了。

有位性情素来以高傲著称的麟州府大小姐委屈道:“我们不是打猎受伤的,是骊山上的盗匪……”贵族小姐哪个不是人精,瞧见李纯瞪着自己,话锋赶忙转了,“大周不是有公主殿下吗?我这般肩不能抗手不能抬的人,只得期盼公主殿下照拂一二了。”

李纯这才敛下戾气,和缓道:“都在温泉宫里养伤吧,别留了疤,到时说亲都难了。”

宫中气氛此时才算松解了一些。

殿门外夜色浓稠,殿内灯火橘晕泛着片刻安宁,一人一马忽至,出现在殿门外。

李危将马绳扔给了门口的小太监,指着另一人,让他将马背上的女人抱下来。

这动静引得刚刚安定下来的公子贵女们又一阵骚动,李纯瞧他不耐烦的样子,猜测到马背上的女子不是那个叫沈芜的村姑。

朝人群里瞥了一圈,心中警铃大作,暗叫不好。

难道是季明月死了吗?

李危:“没死,还能救。”

李纯仓惶一笑:“你什么意思?”

要与她为敌了?准备为了一个村姑与她为敌?

李危:“没什么意思,就是帮一帮皇姐。”

朝中对她上位一直有异议,但又畏惧她的权利,不得不同意将子女们送进温泉宫参加什么夜猎。本就有扣为人质之嫌,李危只是帮她把事情坐实罢了。若非如此,为何会让沈芜冒这个风险,为何会把自己的一部分势力爆出。

他冷笑:“这下没人再敢反对皇姐了。”靠近李纯耳边低语道,“季家折了一个女儿,总该明白谁才是真正值得他们攀附的人了吧?”

季明月胸口上的窟窿还在往外滴血,半身的绫罗绸裙已被浸透,浑身浴血,脸似金紫,出气多进气少,只剩一口气在。

在场的人各个面目惨白,喘气都不敢大声,越发不敢瞧李危,他本就让人发怵,这下不仅发怵,而是胆寒。

李纯怒火中烧,咬牙切齿:“人要是死了,我就将你杀了给她抵命。”

李危自是不怕的:“就怕他们没胆子接。”

现在娇气包们才清楚自己的处境,都后悔来了温泉宫鬼混,羡慕起家中的庶子庶女们,甚至有人像做平民百姓,自由自在的。

真是可笑。

那些被压迫着的人们,每天忧心忡忡,想的都是怎么能活下去,他们却觉得这是自由。

愚蠢。

季明月被安养在温泉宫,其他公子贵女也一律不得出了骊山,李纯将此处圈禁起来,带着李危回了长安城公主府。

有些府中的夫人担心自家孩子,委曲求全地登门,均被幕僚们以,公主为了弥补过错,留他们在温泉宫里养伤为由拒绝了,一时之间满朝文武哗然,声讨之声日益渐浓。

就在此时,某位沈姓富商将长安城外郊野几百顷地圈了起来,请人设计出宅院,商业街,私塾,绘制了好大一张蓝图,挂在长安城的城门楼处,招揽人去瞧。

“还没造,还没造,不过您别急,您可以先选房,不管是铺子还是住宅,我们都有的。”

“都说眼见为实,我们今日就是来请各位五月初八相聚凤凰楼,瞧瞧我们这小长安的实景的,您大可以当场挑,随便挑。”

“价格当然是各屋各价的,您现在卖至需要付定金,您瞧瞧现在长安的房价地价,现在买可不会亏,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

招揽人的伙计们能说会道,端茶倒水,还递水果糖块给一同带来的小朋友吃,十分周到。引得城门楼堵得水泄不通,城门郎颇有怨言,可收了人家钱的,就不大好撵人,只得派几个人去帮着疏通队伍,管理场面,竟没有一个人敢闹事,偶有龃龉,解释一番也能说清。

沈老板此举一出,长安房市一片利好,清河郡门阀与长安的贵人们终究是坐不住了,李纯也大气,随手又划了一片地安抚他们。清河郡诸姓门阀仗着是她母族的势力,要了最好的一片去。

一时间,也没人在意自家儿女是否还在李纯手上了,反正大家如今都是一条心,迟早要放回来的,都将心揣进了肚子里,对到底谁能荣登大宝,绝口不提。再也不说四皇子还是七皇子的话了,老皇帝还能喘气就一切照旧。

李纯嘲笑着瞧着李危:“你以为他们会帮你,他们爱的只是利而已。”

李危抿着唇,好似相当懊恼,忽而谄媚地笑起来,左颊的小酒窝惹人怜爱:“皇姐,我可是一直站在你这边的。”

他倒是知道自己这张脸在她这儿很有用,李纯伸手摸了一下,冷哼:“别跟我耍花招,你是我养大的,你做什么想什么我都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也都知道,你这辈子都别想从我手心里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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