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和穿越笔记(112)

作者:沈慢慢 阅读记录

她想从掌柜的与李危脸上看出点什么,只因掌柜的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好像有好多她不知道的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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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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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看出沈芜的疑惑,看了一眼李危,李危已将包袱扔到一边,坐在案几一旁的圈椅上,垂目,一副不想多言的样子。

赵兴抱着红缨枪靠在沈芜身后的柱子上,似乎看不太懂现在的状况,问道:“大叔,李大哥怕什么?”

他的问题像凭空冒出的一席狂风,将沉寂的沙尘再次扬起。

李危:“说吧,我也不是孩子了。”

掌柜的也坐了下来,未语先叹:“十三年前,长公主与我计划从宫中将他们母子接出来,好巧不巧,当夜有刺客动了皇后的胎气,皇后生产不利,太医院与禁卫军进进出出,中宫还走了水,内宫一片混乱。”

“乱中力有不递,阿巧被堇妃派去的宫人刺死了。”

“皇帝借宫闱之乱,削了长公主的权,只留下了一直埋在暗处的丰益堂。”

沈芜:“阿巧?”

掌柜的神色更加黯淡:“哦,那是我女儿,就是他的娘。”他抬手一指,好似不经意。

寥寥数语,什么都清楚了。

十二年前,十二年前李危才五岁,正是开始记事的年纪,跟母亲一起在宫中过了五年不见天日的日子,折磨着稚嫩的心智,突然有一天,有人来救他们了,母亲却死在了他眼前,帮助他的人从此也消失不见。

赵兴忽然问:“那你为什么要卖了你的女儿?”

他从渔利口来,最痛恨的是卖儿卖女,最痛惜的也是卖儿卖女。

瞧掌柜的整个人也不像是沾染了黄a赌b毒的样子,所以是为何。

掌柜的沉静在悲伤之中,听他这么问,一时破了防,哭了起来:“我女儿不是长公主府上的舞女!”

当年阿巧与掌柜的初来长安,掌柜的便因为水土不服重病不起,为了给掌柜的治病,阿巧在西市的一家药堂找了一份事做。

她聪慧,从那家药堂的坐堂大夫那里偷学了不少医术,竟治好了掌柜的。那大夫瞧她确实有些天分,惜才,便收她做了徒弟。

有一日她上长公主府帮那里的宫人瞧病,正巧遇上了长公主。长公主那几日睡眠不足,脱发严重,后背还起红疹,吃太医的药只能得到些许缓解,反将病程延长,使得她精神不济,成日恹恹的。

不知长公主是病急乱投医,还是阿巧吃了熊心豹子胆,两人成了病患关系。

只用了半个月,长公主就病愈了,两人也结下了一份不寻常的友谊。

“阿巧与长公主的身份是云泥之别,她也常以送药的名义入府与长公主相聚。那日长公主是留她参宴,长长见识,没曾想就出了事。”掌柜的声泪俱下,咬牙切齿,“那畜生借醉酒强了阿巧!”

“我本欲带女儿回乡,不再踏入长安,没想到皇家血统森严,他酒醒后就派人强行将阿巧接进了宫中,从此我们父女分离,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阿巧入了宫,还是这般不光彩地入宫,有心人想中伤长公主,削弱她的权利,便会传出更加难听的话,譬如长公主献舞女于皇帝,谄媚讨好。当阿巧生下李危,更会落人口实,叫人说这是长公主为了拿捏皇权。

而皇帝一句话都不用说,只要疏远阿巧与李危,任由宫人随意践踏诋毁他们,就能让长公主失了威信。

反正他儿子多,不多一个李危,也不少一个李危,他们母子只是皇权下的牺牲品。

沈芜咬着唇,脸色苍白,压着心口的酸疼,问道:“丰益堂就是那时候长公主埋下的暗线吗?”

掌柜的点头:“那次营救失败以后,长公主就让我等隐藏,一直等到危儿脱离险境,就将丰益堂交给他,到时,是报仇是偏安一隅是夺位都随他。”

沈芜:“好。”

坐在角落的李危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直垂着眼皮,没有看任何人,但他面前的茶盏已经冰凉。

感受到沈芜的目光,他微微抬头瞧了过去。那温凉的目光看上去是不在意了,仿佛那是前尘往事,早就忘记了。

掌柜的起身,对赵兴勾勾手,两人一起识相地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李危让开一些,拍了拍身旁空出的那一点点地方,叫她过来。沈芜不再像马车里那回将他推开,真的起身走了过去,挨着他坐了下来。她没有靠在李危肩上,而是伸手圈住了他的身体,让他躲进了她的怀里。

沈芜:“你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李危:“记不清了,印象中是个爱笑的人。”

沈芜:“你母亲姓什么?”

李危:“不记得了。”

生活上的困苦未必会摧毁一个人,他们母子相依为命,苦中作乐是他们最擅长的技艺,至到五年之后。

沈芜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是如何在黑暗中存活下来的,等了三年,遇到李纯,以为自己终于等到了希望,没想到却掉进了另一种黑暗。

而他却还活着,并未丧失爱的能力。

“李危,你很强大。”沈芜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看着他又说道,“我也很强大,所以有时候我可以给你靠。”

李危挨着她,挨得更紧了一些:“好。”

国丧第七日,四皇子李睿捧先皇灵位送入皇陵,归朝后,宣读遗诏。

李纯孝衣登基。

庐陵王李睿率群臣,叩拜新帝,被围困在温泉宫一月有余的勋贵公子与小姐得以归家,静待登基大典。

李纯成为大周建立以来,第一位女皇。

尘埃落定,她仍归公主府。忙了这么些时候,绷着的弦总算可以松一松了,脱了鞋袜躺在贵妃榻上,一干小宫女捶腿的捶腿,捏肩敲背的捏肩敲背,还有按脚的,芳姑守在一旁,她喟叹地提起:“李危人呢?”

她让他去看着城郊那些人,故意将他从旋涡中心支开,他应该知道她的苦心。

芳姑答道:“七殿下在吏部衙署。”

“他倒是一丝不苟。”李纯侧了侧脸,芳姑用扎成兔耳朵形状的竹签扎了一颗阿胶枣送进她的口中,又将手掌摊在她嘴边,等她吐核,又递了茶给她压一压甜味。

“去将陈小粥带来。”

朝中那些人此时臣服,属实是有更大的利益捏在她手上,而圈地卖房的事也该停一停了。

不一会儿,一个宫人来回禀:“陈二小姐回荆州府了。”

李纯将手中的棋子丢入棋盘:“谁放她走的?”

她一早就派人盯着丰满钱庄,陈小粥竟能从她眼皮子底下逃脱。

那宫人答道:“今晨陈小姐也去送灵了。”

她最近确实无暇顾及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曲起食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棋盘,对芳姑说道:“李危还没从吏部出来?”

芳姑摇摇头。

还没等她下诏令,武雍忽然跑来求见。

从前摇摆在她与李危之间的幕僚,如今也没了犹豫,以前对女子做皇帝颇有微词的那些人,如今也不敢再多言。

武雍一进门就先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口中称吾皇万岁。

李纯没叫他起来:“武大人也买了不少房子吧?”

武雍:“托陛下的福,微臣也有幸买了五套宅院。”

李纯:“可是现在丰满钱庄的陈老板回老家了,你以为她为何要这样做?”

陈小粥的行为实在反常,她当了皇帝,她不留在长安以丰满钱庄谋求更多,却忽然跑回荆州府,她跑什么。

武雍也一阵摸不着头脑,想了想道:“想必是丰满钱庄已归为朝廷。”

李纯冷哼,真是蠢材,朝廷若是直接插手钱的事,这还能说得清吗?她淡淡问道:“你认为谁最适合接下丰满钱庄?”

武雍又沉吟半晌,说道:“楚王殿下。”

李纯:“为何?”

武雍:“楚王殿下管着圈地建房的一些列事务,钱也是其中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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