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和穿越笔记(63)

作者:沈慢慢 阅读记录

“渔利口要合力开一家杂容米行,我当然赞成,但大家的需求都各自不同,当然衡量标准就不一样,若是这般,长此以往会因为分配不均生出嫌隙,嫌隙多了就生怨怼,到时候别说合力赚钱了,生出仇来也是有的。”沈芜垂目,端起茶盏饮了一口道,“依我看,大家都将自己的需求统一换算成钱。”

“胖婶若是站店,就付工钱,若是买杂食就付货钱,赵叔若是出货多就算钱,若是换杂食也根据价值交换相同价值的杂食,将账目标明,丁是丁卯是卯,清晰明确,有错漏也能查出补上,不至于真结了不愉快,生了仇怨。”

“我知道大家都是好心,但做生意不一样,光讲人情也不行。你们还记得契约吧?做生意就是跟各种人结契约,结了契约就立了规矩,丑话都说在了前头,按照规矩办事,再错也不会错得离谱。”

一旦扫除各色各样的需求,核心问题就是赚钱,大家的思路也就清晰起来,胶着的问题也能理顺了,渔利口去鲁镇开杂容米行的事也就确定下来。

人散去后,满室的喧闹陡然沉寂,唯有李危还留在这里,他起身提起那只在炉子上烧开好久的水壶调子,走至洗脸架子边到了一盆热水出来。

“洗把脸去里屋歇会儿,被褥都是干净的。”

窗外大雪漫天,明年一定是个好年成。

沈芜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一错不错地盯着,等他转身时,她正明媚地笑着,让他心尖尖跟着颤了一下,随即她说道:“我有件事要麻烦你。”

李危又像一只瘪了气的气球,将水壶调子放下:“你说,我听听看。”

沈芜:“我想你去找崔范,让他出面支持卢老爷成立米行商会。”

李危:“为什么要去找崔范?”

他倒不问她为什么要成立米行商会。

“这批赈灾粮还在他手上,他总要找人帮他做事,陈小粥如今与太子牵涉过深,以他的个性是不会再将这件事交给她的,此时正是与他合作的最好时机。”沈芜幽深地望着他,“你总不想一直是一个手无实权的皇子吧?否则也不必大老远的潜伏在荆州府,像只孤狼似的,独自收集赈灾粮吞没牵涉的人员证据了。”

“好。”李危答应地轻巧,这里头涉及的博弈与风险沈芜很清楚,弄不好又要将他至于死地,她欲言又止地瞧着他,好似担心他敷衍了事想再嘱咐几句,又怕自己啰嗦遭他逆反,又好似见他即将涉险,有些于心不忍。而他迎着她的目光看向她时却满含不忿,“你就只想对我说这些?”

听这意思,应该将她的担忧说出口吗?沈芜抿了抿唇,怕扰乱他心思,说道:“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吧?

李危蹙眉:“你个没良心的。”

骂了一句,转身掀了幔子,进了自己给自己隔出来的那间狭长的卧房,躺在榻上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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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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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芜平白被他骂了一句都没有不高兴,倒是他先生气了。

她瞧向星儿,星儿摇摇头也不是很懂。

她是李危在荆州府大街上救下的一个孤女。大旱三年,大街上多的是她这样的人,她被救以后,李危说给她一笔钱让她自寻出路,那时哪有什么出路,她便没要钱,只说要留在他身边服侍他报恩,李危那时自身飘摇并不想要一个拖油瓶在身边,就让她留在了丰益堂的铺子里。几年下来,见她安分守己,乖巧伶俐,正巧沈芜身边空了一个缺就派她补了上来。

她偶然想到了什么,捂着嘴巴,踮着脚靠在沈芜耳边轻声说:“王爷是不是那个了?”

沈芜:“那个?”

星儿抿着下唇,目光笃定地点点头,又挨近沈芜说:“我娘说过男人也有那么几天,特别别扭。”

沈芜:“哦!那个啊!”

躺在里间的李危,一直在偷听她们,她们咬耳朵时,他便觉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浑身难受,好想知道她们对他有什么不满的,不敢当面跟他说。等沈芜恍然大悟似的喊出“那个”时,他头皮一紧,不知正对上了他想的哪个,如临大敌,冲动地差点跑出来找她抵赖。

沈芜这时却无事人似的,轻咳了一声:“我们去找敖风大叔,也不知道小赵兴现在怎么样了。”

两人相携而出,不再管他。

出了门,沈芜对星儿说:“这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他。”

星儿:“王妃说的对。”

下雪,天黑得早,等沈芜回到醉心居,天黑得灯都点不亮,好在有宋下童在此陪着燕娘,她才可安心去渔利口做这些事。

燕娘正坐在里屋给沈芜缝新的里衣,她如今身子不好,不能费神,好不容易清醒着,就带着做两针,听见门口动静,忙丢下去迎她。

“小厨房炖了你爱喝的汤,我再下一把面,你们吃着暖暖身子。”

宋下童按住她:“我去吧。”

星儿瞧宋下童真去了,眼睛瞪得老圆,说实在的在她们那里男子进厨房也是很少见的,不过她今日涨得见识多,也没震惊太久。又见燕娘精神好,拉着她的手让她坐下,笑盈盈地说:“我来煮牛乳茶,今日吃了一天的清茶寡得我肠子都疼。”

燕娘笑她小心生痘痘又叫她帮着挤,星儿做了个鬼脸,装作不理她。

沈芜也跟着笑,瞧燕娘脸色不错,说道:“我们发行米票的办法奏效了,最近陈小粥找人买了全荆州府三分之二的米票在手里,她一定以为只要货在她手上出多少她就能买多少。”

燕娘喜欢听她说这些,疑惑地问道:“难道不是吗?”

沈芜:“当然不是。”

“首先她以为货都在她手上就是错的,她手上只有现在收上来的粮,以后的粮可就不好说了;其次她买了米票就以为将粮收了回去,将米票等同于粮食来看,这也是不对的,这两个可大不相同。”

燕娘:“确实不同,米票又不能直接吃。”

沈芜:“看吧,大家都知道,偏她不知道。”

燕娘:“那接下来怎么办?”

沈芜眸色深邃,瞧着远方,好似在替某人担忧:“接下来就看李危了。”

燕娘:“那楼里大小姐快不行了,全城的大夫都请过了,小童也被请去过,就这几天的事,二小姐不肯相信,叫人去长安找宫里的大夫,不知等不等得到。”

“今日大夫人来过,说是太子菩萨的事她已安排人去做了,用不着几天就会起一波流言。”

宋下童端着面进来,燕娘站起身,将面从他手上接过来,放在沈芜面前,沈芜接过筷子吃了一口,味道竟然还不错。

星儿也端着牛乳茶来,将茶放在一边佐面吃,她先吸溜一口面,夸赞道:“嗯!宋大哥你这手艺能开铺子了。”

沈芜暧昧地瞧着他与燕娘,两人默契不错,他又会做饭,嘿嘿笑道:“你很不错哦。”

燕娘羞涩转身,脸红得像火烧云。

宋下童倒一派坦然:“我一向比他强。”

谁要和他比了。

沈芜低头吃面,当做没听见,汤很热,脸就被热红了。

一定是这样。

醉心居中有多惬意暖心,养鹤堂里就有多冰冷料峭,亏得庄妈妈来能坐得住。

“我瞧你这几年行事,都颇为有分寸,为何这件事上做的漏洞百出。”庄妈妈将目光从门外的大雪转向被烛火照得憔悴的那张年轻的脸,“你请我教沈姑娘时我见了她便知你想做什么,我本就不赞成你这么做,但你做便做了,为何要给燕娘下毒?”

陈小粥笑得浅淡,自嘲:“她那样耀眼,我怕自己拿捏不住她。”

“您别看她是个泥腿子,荆州府那阵子风风火火的高价茉莉香片都是她做的,不知叫多少嚣张跋扈的人一夜跌进泥潭,街尾那个姓何的大地主如今在府里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也有她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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