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和穿越笔记(77)

作者:沈慢慢 阅读记录

翌日一早,宫人来传唤他,说是开春陛下要去春闱,每个皇子都要参加围猎,三公主让他去校场学射箭。等他去时,卫牧被绑在校场的立柱上,校场另一边放着一个笼子,里面装着小猫。

李纯穿一身华丽的骑射服,拿三十石的硬弓递给他,笑容可掬:“今日练箭,要是射不中就多射几下,总有一下能射中,不要心急。”

李危捏着手中的弓,根本举不起来,似有千斤重。

同样的噩梦再一次出现。

雪停后,寒风凛冽,像把钝刀子,一道一道刮人的脸,李危早就没了知觉,手臂上的伤也因为天冷不再流血。

离得近的断眉却瞧见他紧握着的拳,手腕上青筋毕显,逼得浑身的伤口又裂开了,身体蓄着力,好似要靠近的人都撕了。

崔范瞧他情态,不敢靠近。

他搭眼瞧向远处的山头,慌忙吩咐人清点人数,核对流落贼手的名单。

捧着三十多人的名单,他又瞧向山头,好似在确认,看了半天瞧那边确乎有个人长得像卫牧,下令道:“将那五十个匪盗牵出来,务必要好好地与对方谈,确保卫先生毫发无伤地回来。”

底下的人领命而去,崔范这才敢跑来跟李危说话:“他们不知道卫先生的身份,不会有所为难,你放心吧。”

李危没说话,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上头,一个上午都过去了,他也没吃几口东西,不知看到了什么,他呼吸一滞,眉头紧锁,又捏紧了拳头。

崔范见他不识好歹,又道:“要是听我的,昨日早些庆功,就将俘虏都带下山,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局面,我一定会向陛下禀明,卫先生也是为国受辱,卫家也不能拿我如何。”

他不过是想将自己摘干净,李危理都懒得理他。

断眉却咽不下这口气。

“崔大人,若不是你昨晚将手下三分之二的精兵都调离,怎会让那些盗匪钻了空子!”他是敖风带进来的人,跟随李危入的山南道节度使麾下,却被这个二流子坏了大事,这下不要说军功了,弄不好还要吃挂落,答应菀娘的事就要落空了,脾气跟着就上来了,“我们都是节度使的兵,回去也会如实禀告,我就不想这天底下真的一点道理都不讲了。”

他的话也引来了盛凯,他从昨天就心情不好,现在心情更不好:“崔大人,要是现在交了人,我们就一个俘虏都没有了,怎么回去交差,光靠嘴巴说吗?人家信吗?我们眼睛一闭能当瞎子,难道你能把山南道的老百姓都刺瞎吗?我是不管的,这批人我要带走回去领战功。”

一个人耍起赖来,其余的人也都跟着耍起赖,要去牵人回山南道交差。

断眉瞪大眼珠子,没曾想自己发个脾气,闹出这么大事,赶忙制止,指着山头上的人道:“把那群人拿下,才真能交差领功,现在算什么?抛下同伴不管,这跟没义气的盗匪有什么区别。”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把崔范搞迷糊了,他已找不到北,不知该拿什么主意,目光再一次看向李危。

剩下的俘虏都被牵了出来,李危翻身上马跟了上去,断眉敖风见状也赶紧跟上。

别人都以为他看的是卫牧,敖风知道他一直盯着的是沈芜。

沈芜是自愿被俘的,李军医让她跑,她没跑。

满医帐的伤兵,那群盗匪俘获的也都是这些人,就她和军医这几个好人,要是放任他们被俘过去,必死无疑,沈芜自觉自己要是在其中,多少能照顾到他们撑到崔范带人来救他们。

刚才她只是祈求一个盗匪分一些炭火给他们,遭到了推搡,好在她最近都在好好锻体,力量也恢复了七八成,没被他推动。

就是这一幕落进了李危眼中。

他不能再等了,一鞭子抽下去,冲在了俘虏前头。

第一个冲到了约定的地点。

顾亭被他的马冲的坐在地上,三个人才将他拉起来。

他昨日夜里被救出去,今日就让他来提交俘虏,也是给他一个挣回面子的机会,这回好,面子还没挣到,先被来了个下马威。

“你什么意思?”

李危下了马,拱手一礼,样子是做了,但态度恶狠狠的。

顾亭伸手就从身后将卫牧拽了出来,举刀架在他脖子上:“他还想从我这里套情报偷偷递消息,笑话,大爷我还能遭了你们的道?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来是干什么的吗?”

李危眉梢一挑:“你有本事最好杀了他。”

顾亭被他刺激地一顿:“我杀了他?他姓卫,我又不是不想活了。”

李危:“你挟持他,得罪了谁想必你也知道,她来找你算账,你一样也活不了。”

顾亭这搁在卫牧脖子上的刀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颇有些为难。

反而是卫牧,轻轻推开了他的刀,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走向了李危。

他早就可以自己回来,偏偏要混在盗匪里。

李危:“人都找到了?”

卫牧点头。

李危:“他们听你的吗?”

卫牧又点点头。

李危一挥手,敖风牵着被俘的盗匪上前。

李危道:“我们的人呢?”

他紧紧盯着顾亭身后,从峡谷里被推下来一群人,沈芜搀扶着一个伤兵。可能是临晚起了冷风,她将袄子与披风都穿了回去,看样子应是没冷着,身上也没有血痕,干净得狠。

怕再看下去叫人看出来,赶忙将目光晃到其他人身上:“清点人数。”

两方数地洪亮,人数都对得上。

在交换的当口上,顾亭又出了幺蛾子:“你们先放人。”

其实交换的人这么多,又准备的这么急这么仓促,两边人都难以铺设陷阱,李危早先也派人将交换地点的地形地势,陷阱埋伏都一一打探了清楚,确实都是干净的。

但他咬牙没有让顾亭:“你们先放,我们的人都是老弱病残,你不仅要先放人还要让我们先走一里。”

顾亭深吸一口气叹了出来,大胡子跟着吹动,昂着头:“好啊。”

答应地倒爽快。

放人放得也爽快,真等人都走出去一里,俘虏的匪盗才放了过去。

山谷幽静,风吹到这里都得打弯离开,剑拔弩张地气氛让人头皮发紧,窝在刀柄上的手一点也不敢放松。

等盗匪都进了自己的势力范围,顾亭忽然挑唇一笑,箭雨从头顶落下,李危拂开抬头去看,箭手明晃晃站在盗匪身后的山头上,他们没埋伏人,他们打地明牌。

顾亭眼睛很尖,跳起来往沈芜腿上砍去,李危收回目光,大惊失色,冲过去替她拦下了这一道,手臂上的伤口再次裂开,撕出更深的一道口子,血再次淌下来。

顾亭嘿嘿一笑,反身往沈芜背上一划,李危收刀去挡,但手臂失血力量太小,没挡住刀势,还是让它落在了她背上,沈芜脸色一白,吃疼地往旁边倒去,被李危拉住了,她咬牙忍住,拔出匕首,李危借力将她往前一送,她一刀扎在了顾亭胸前。

李危再也忍不了了:“卫牧!”

卫牧打了个长哨,从匪盗后方又涌出了一群人,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围住。

李危:“一个不留。”握住沈芜的腰,将她抱上马,往营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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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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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牧进山,为的就是找到李纯的伏兵,将他们从山匪中分隔出来,带着他们拥有一个新的正大光明的身份。

本来这件事交给崔范来做,可以少去许多麻烦,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一心想立功,进了剑南道以后就没有一天安分过。卫牧临时决定由自己亲自入山联络,李危在外配合。

任谁也没想到竟然是今天这个局面,还让沈芜受了伤。

沈芜背上的刀伤很长,因刀势被阻挡了一下,伤口没有想象的深,只破了皮肉,血洇湿了身上的披风和小袄,低落在马蹄踩不到的雪地上。她疼得狠,不敢坐直,只能趴在马上,双手紧紧插在马脖子上的鬃毛里,不敢随这马背欺负随意乱动,抿着唇咬着牙,恨不能让李危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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