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和穿越笔记(92)

作者:沈慢慢 阅读记录

她倒不是介意,只是……只是……就想解释一下。

掌柜的练过五旬,常年泡在药堂里,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一听就听出来了,他笑着道:“老朽冒犯,王妃可是姓沈?殿下亲自画了画像,跟我们说了您和他的事。”

沈芜脸红道:“他跟你们说这些干什么?”

“说服我们相信您。”掌柜的敛了笑意,手里端一截烛火,引她进后堂的一处暗道,“我们都是看着殿下长大的,他有多苦,我们都瞧在眼中,要不是有老主子的遗言,哪里狠得下心让他受那么多苦。”

当然他们中也有人想瞧瞧他是不是能吃得苦,再爬起来,他们是要做大事的,不想将自己的脑袋挂在一个娇生惯养,遇事只会哭的小孩子身上。

沈芜脸色也跟着他沉重起来:“老主子?”

掌柜的说道:“丰益堂是昭阳长公主建立的药堂,她在世时将其发扬至全国二十多家,她过世后,就将丰益堂传给了七殿下,但有条件,要殿下年满十五才行。”

沈芜:“李危的母亲便是昭阳长公主府的舞姬?”

掌柜长叹一声:“当今天子便是在长公主府临幸了娘娘,将娘娘接近宫以后就不闻不问了,生了七殿下后,三年不到就死了。长公主出于愧疚将名下秘密的产业丰益堂给了七殿下。”

沈芜不惊讶是假的,昭阳长公主是皇帝的姐姐,她的政治遗产岂能是简简单单一个丰益堂。

暗室不大,一盏烛火就能照亮,期间叠了五抬箱子,掌柜的道:“这都是我们这些年为七殿下存的东西。”

沈芜听他说,明白那把钥匙就是开这五道锁的。

她走过去一一打开,里头都是房产地契铺子还有银票,应是他所有的身家!

她不由疑惑:“丰益堂到底是做什么的?”

连锁药堂能赚这么多吗?这加起来有几亿的资产了吧?

平时瞧李危入寻常少年一般,顶多比老百姓富一点,连造个楚王府都小气吧啦的,一点看不出他有这么多钱。

掌柜轻笑:“这两年什么都做,抢了不少生意,要不然三公主怎么会打那片廊房的主意。”

沈芜:“……”

掌柜:“不过您放心,她查不出来,还以为我们就是一群散户呢。”

直到夜深了,掌柜的领她去一所房舍内歇息,她躺在榻上都没缓过劲来。

李危仇恨皇室是肯定的,这些人各个比谁都高贵的样子,做出来的事都肮脏龌龊令人不齿。他在那般幽暗的环境中长大,还没疯,沈芜都佩服。

舌尖都发酸发苦,涌入眼眶,想好好替他大哭一场。

不知他是从何时有造反的想法的,又是从何时开始部署的,要是没有她的出现,他能做到何种程度呢?是杀了所有人做皇帝,还是杀了所有人搅了这世界,撂挑子不干呢?

现在人人都以为李危要做皇帝,卫先生,丰益堂的人,甚至连公主拉拢过去的某些朝臣,但只有沈芜知道,他不想,他以前都不想的,若不是她与他约定一起建立一个新世界,他必然是看着世界毁灭,站在一边哈哈大笑个痛快的人。

沈芜想,还好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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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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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主得知消息提前从宫内返回公主府。

“废物,连个人都看不住还让她跑了。”

侍卫不敢抬头,一路弓着身跟在她身后:“除夕夜九曲桥人实在太多,不知怎么的,我们好几个人都被推进水里爬不上来,耽搁了时辰,请公主责罚。”

“责罚!责罚!责罚你有什么用。”她被两个小太监搀扶,抬脚跨进高高的门槛,“他人呢?”

侍卫:“七殿下说找累了,先回去歇息了。”

李纯回头瞧了那侍卫一眼,侍卫也知这话回得很不得体,被她煞得往后退了一步,可这又真是李危亲口说的。

李纯冷笑,让人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在长安人生地不熟,能藏到哪里去,明日正月初一,早上出门走动的人不多,多叫些人,挨家挨户地搜。除非她是老鼠能钻洞,还真能找不到吗?”

她不疾不徐地吩咐,摆手就让他退下了,侍卫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武雍见李纯走了,从暗处走出来,那侍卫赶忙拉住他问道:“武先生,这人到底是要找还是不要找啊?您脑子好,帮帮我。”

武雍:“都说公主爱重七殿下,你说她为何放任七王妃在外不归呢?”

侍卫:“是啊,为何呢?”

武雍瞪他:“七殿下当夜携七王妃从山南道归来,公主大摆宴席,为何要请一个来路不明的表哥与七王妃当堂相认?你说这又是为什么呢?”

侍卫总算有点点开窍了:“你是说……”他一只手比出一根食指,对到一出去,“不能够吧!”

武雍笑道:“公主派我去黄鹤楼接的人,当日公主特意嘱咐我派一路杀手试探试探七殿下。”

侍卫愣在原地,被这消息刺激地反应不过来。

武雍挨着他身边又笑道:“懂了吧?”

宫中除夕夜,白日祭祖,排场很大,没有一样能吃的,晚上过除夕,满桌子的菜,为了慰劳群臣,她也没有能吃上两口,挨到半夜,炮竹放过,钟敲过,她收到这样的消息,只得提前回来,一天一夜熬过去,没吃没喝还精神不济,很难分出余力来处理李危的事。

她吃了两口糕点,觉得太腻,皱眉放下,起身去李危的院子。

杨麟归西后,她就从杨家搬回了公主府,她一个人住,也没有孩子,偌大一座府邸仆从再多也到底是空荡荡的,后来她意外捡到李危,就将南边这一片小院送给了他。

她没养过孩子,院子房舍全依照杨麟生前的喜好布置,当然也是因为她喜欢。

后来李危依照自己的想法改过几次,都被她又一一改了回去。

她不喜欢有人违拗自己。

室内,守夜的小太监见公主来了,想要通传,被李纯制止了。

她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室,李危侧身躺在床榻上,真的在睡觉,连一盏灯都没有留。

挥手让宫女们都留在了外间,近身伺候她的姑姑谨慎地将内室的门关上,只余他们姐弟二人在内。

李纯掀起床帐的一角,整个人贴了进去,跪在他身后,像小时候一样搂抱住他的肩膀,问道:“真睡着了?”

李危闭着的双眼,眼睫颤抖,浑身发僵,没有回答她。

李纯:“不过就是个乡下丫头,也值得你这样?”

李危:“我们都成亲了。”

李纯听他说这小孩子话,冷哼道:“你记住,这世上只有皇姐是真心待你的,其他人能看上你什么,无非是你的王位你的身份,一旦发现你的卑劣,一刻都不会多留。”

李危又不吭声了,李纯道:“你好好想想吧。”出了床帐,就走了。

她来无非就是想看看他到底对沈芜到了什么程度,而李危不过是想试探试探她有没有将沈芜放在心上。

又是刺杀,又是找表哥的,好似飞让沈芜身败名裂不得好死一般,沈芜真的不见了,她倒也没有命人立即诛杀。

李纯出了门,从袖笼里拿出一叠圣旨递给身旁的宫女:“去烧了。”

那圣旨上赫然写着,赐死楚王妃几个字。

李纯在他们上了船就让山南道上的人查了沈芜的身世,那个叫渔利口的村子见到几个钱就将真话都说了,没治荆州府陈氏一个欺君之罪就是好的了,只赐死沈芜已是最轻的处罚,没曾想她却跑了。

“倒便宜她了。”

服侍她的姑姑道:“宴会那日我瞧她那个劲儿还钦佩她有几分胆魄,今日看到底是小门小户家没见识,只是吓唬个几次就跑了。”

李纯:“还以为她多深情呢,不过如此。”

竟真没又拿沈芜消失当做一回事。

过了年,冬日的雪越来越薄,雪地里的嫩草冒出了头,杨柳默默抽芽,桃花也在结花骨朵,刮过脸上的风都少了许多锋利,今日立春,长安人又引来一件大喜事,靠着寿康坊的那片廊房要公布第一批入住名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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