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和穿越笔记(99)

作者:沈慢慢 阅读记录

当年她母妃想利用病弱的她来获得一点恩宠,却始终不能将自己母家再扶起来,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李纯姓李,她倒没想过要将谁扶起来,她只想找个能替她做事的罢了,至于这个人是出自隆州还是清河郡都无所谓,她现在用清河郡的人,只是为着他们手中的那点点权利,能帮她对付朝中那些不听话的人。

两人各怀心思进入温泉宫,等她坐定在自己殿中,芳姑就过来禀告:“这几日山下徘徊了不少人,没见到楚王妃。”

李纯:“改头换面也不是不可能。”

芳姑也听说过这种江湖术士会用的东西,说道:“侍卫长带着狗在东西两市都寻过了,也没找到,这人难不成藏到地底下了?”

李纯轻笑:“死人才埋在地底下。也不用找了,如了他的愿出了公主府,在国寺里没闹出动静,现在在温泉宫又到了我的眼下,想必也很难再有机会,你去想想办法,给他留个空子。”

芳姑当然知道她说的他是谁,答道:“马上要三月三上巳节了,正是万物萌发的时候,公主不如趁机办一场夜猎。”

李纯高兴地击拍了一下案几,笑道:“夜猎好是好,就是太匆忙了些,意图就明显了。”

在国寺中李纯等了三日,从国寺到温泉宫的沿途,她故作招摇,与百姓亲密一些,也没有等来动静,实在太安静了,安静到她无法猜透李危的意图,甚至怀疑真的是自己误会他了。

她是什么时候觉得他起了这心思呢,好似也不是什么时候,而是一直以来。

从她接李危进公主府以来,就有幕僚以为她看中了李危,来劝解,七皇子身份不合适,也有幕僚很支持,认为他没有母族,在皇氏中地位尴尬,好拿捏,不过应将他送去堇妃处,而不是领会公主府。

她掌控他,塑造他,也防范他。

她噙着冷笑,想来还是高估了他吗?到底是在她手上长大的,却没有这点点胆子,李纯竟然也是有些失落的。

难不成老四在长安还有人可用吗?

想到此处,李纯又对芳姑说:“你去叫人写帖子,将长安城中的公子贵女们都请来,就说本宫要大宴三日,为庆祝上巳节,在骊山行宫办夜猎。”

所谓夜猎,字面意思便是夜间狩猎。

夜间,或许有月色,或许没有一点亮光,人的视觉受到阻碍,其他感官就会特别明显,在骊山中穿梭狩猎,既要寻找猎物,又要防范被箭矢误伤,刺激又危险。若是沈芜与李危趁此机会见面,一箭射死沈芜,也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若是那些儿子女儿被扣在温泉宫中有所动作的人,一不小心他们的心肝宝贝被射死了,也不无可能。

李危得知这个消息后,还是默不作声,脸色木然。

国寺在接到宫中旨意后,就清扫了外人,关了寺门,在宫中禁卫的协助下清点寺中僧侣,整座寺庙看似如一只铁通一般,外人进不来,里头的人也出不去,尤其是要与李纯李危亲自接触的僧侣,禁卫查得格外的严格,接见时也要在二人身边护卫。

李纯太自信,以为她制造的这座囚笼便牢不可破,没有一丝缝隙可供他钻,其实就在她准备入国寺祈福的消息传出去当天,沈芜就买通了一位种菜的小沙弥潜入了国寺,一直藏匿在无人注意的菜园菜棚中。

她虽不能接近李危,但李危可以出来。侍卫跟得再紧,也不能如同贴身侍女一般一眼不错。

那夜两人在菜园中,对着两畦初冒芽的鸡毛菜蹲着,好像两个为生计发愁的农夫农妇。

看似平静的两人,内心却如从千丈高处崩腾而下的巨浪,脑中是震动地嗡鸣,忍不住想大口大口呼吸,又极力屏住,不敢让人察觉错漏。

眼眶都微微震出了红痕,他盯着柔嫩幽绿的鸡毛菜的两瓣叶子,出神地呜咽一声,发出颤抖地一声呼吸,又将千头万绪吞进腹中。

他不知要问她什么。

答案似乎都在他们的口中来来回回碾过无数遍。

沈芜拾起脚边一块灰色的圆滑石子,李危拽住她的手,将石子和她的拳头都握在掌心里,捏得她手心发烫湿漉漉的,好似握住他汗湿的发梢。

李危哑着嗓子道:“太医院给的时间只剩下三个月,三个月后李纯打算将宗室都圈禁起来。”

沈芜没有多少意外,史书上这样的事不多,但野史传闻还是很多的,她在意的是时间。

“三个月,那我们还要再快一些。”

她拽过手,连着他的一起拽了过来,双眼好似着了火,又好似沉溺在水中,瞧得他惊心动魄,最后还是没有把持住靠了过去,重重地亲上那片柔软的唇,又很快离开,生怕自己太过贪恋。

“我走了。”

什么时候再见,也不敢问出口,问出来便是挂念与相思,她隐忍着,不想将这点点的美好变成悲怆。

没曾想很快又有了再见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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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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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整个狗生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从渔利口那样的穷乡僻壤被带到繁华的长安城,更没想到它有早一日也能入得皇室的行宫,吃上御用狗饭。

侍卫长蹲在它身侧,瞧了眼大黄面前比它脸还大的狗盆里,是厨房特意为它做的牛肉,那毛色也被养得水滑油亮,而他却抱着个冷掉的包子,混得还不如狗,恶狠狠地啃了两口。

这几天他在长安街上算是出名了,平时偷看他,对他亲眼有加的姑娘们都背过身去笑话他,大黄甩着尾巴像只钟摆一样砰砰砰地敲打在他小腿上,他狠它两句,它就朝他龇牙磨爪子,仿佛它是他老大。

侍卫长与大黄斗了几回,又不敢真伤害它对公主不好交代,便认命了。

还好就在昨日,三公主传来旨意让他带狗去行宫,终是不用再在街上招摇了,少了不少心理包袱。

不过,他到现在也没办法让大黄听他的命令,还得犬舍的人一道陪同。

于是,两人一狗站在温泉宫外的踏跺边检视前来赴宴的公子贵女们,大黄依旧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侍卫长虚与委蛇脸上挂着温和地微笑,眼睛不住地往他们身上打量,心里衡量着他们的价值。

每当傍晚摆席,众人酒足饭饱,歌舞厌倦,已是月升中天,便开始夜猎,一连三日,日日如此。

这样醉生梦死的日子,连过惯了这种日子的豪门公子贵女都觉太过奢靡,但无人敢拂了公主的面子,他们也适应地很快,第四日傍晚方至,就已经在议论夜猎的事。

“我瞧七皇子一直跟在三公主身后,长得倒是漂亮,性子不知如何,你们有没有瞧见他单独行动过的。”

“他只跟三公主玩,并不理旁人。”一位公子轻笑,“在场的诸位不会真的有人愿意去结交他吧。”

这群人家中显赫,没人不知道七皇子李危的事迹,从前无人会与他熟稔,现在就算想与他亲近,也不愿自降身价。

“你错了,三公主权势滔天,七皇子是她一手带大的弟弟,比那位要亲得多,以后可说不准呢!”

“哈!倒也不必堕落成这样。”

“你又错了,若是真是他上位,你还能这般倨傲不成?不如现在学着如何不卑不亢地待人,以免日后想软下来都没有机会。”

话锋越来越犀利,有两名女眷赶忙换了话头。

“七皇子粘着三公主,却是已有妻室的,听说不久前刚来长安就丢了,三公主派人找了个天翻地覆都没找出来,这算怎么回事。”

“乡野村妇罢了,指不定是七皇子马上要发达了,寻了个借口弃了糟糠。”

“可三公主极为重视这位楚王妃的,还是她亲自定下的二人婚事,不知其中又出了什么岔子。”

“那岂不是正好,你们又有了机会。”

正说地热闹,就见长安第一名媛,秦国公的孙女季明月去给三公主敬酒,眼睛却一直瞟着李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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