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心虚地舔了舔爪子， 【现在是上不去的喵，这里虽然不限制法宝和法术的使用，但是不管是御剑飞行还是飞行法宝都没有办法喵。】

尤悠咬了咬牙， “那你给我去开道去，反正现在这样我是不会去开的。”

系统震惊: 【喵!我可只是一只猫!】

尤悠瞪它， “你变成其他的样子!我知道你肯定可以变的!如果变不了，那就不走了，我就不信我待在这里，师伯师姐他们找不到我!”

系统胡须抖了抖， 【行吧，那我变了你得跟着我走。】

说着软绵可爱的布偶猫变成了一头大黄牛出来。

【那我走前面给你开路，你跟着我喵?】

尤悠: “你现在都是牛了你喵什么喵，好奇怪。”

系统: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跟着我走。】

尤悠看了看一旁茂盛的草木，再看了看宽阔的牛背， “我想骑牛。”

系统沉默了: “……你真把我当牛了啊?”

尤悠睁着圆圆的眼睛看它， “那你就说可不可以吧。”

系统顺从地趴下，无奈地说: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小祖宗?】

尤悠麻溜地爬上去，撇了撇嘴，伸手轻轻拍了拍它的牛角， “打住，别人说这个我也就忍了，你最没资格说这个话，如果不是你把我踹下来，我现在已经回房间休息享福了!”

系统不说话了，默默驮着她走着，可走出去还没有一刻，茂密的草丛中就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尤悠僵了一下，声音几乎压成了气音: “……系统，你说这不会是蛇吧，那种巨大无比的蟒蛇啥的。”

系统: 【没事，就算是蛇也没关系，我又不是真的牛，不会受伤。】

尤悠无语地揪了它一下，皮笑肉不笑地说: “可我是人啊，这要是扑上来咬我怎么办?!”

【你乾坤袋里的那一堆法宝不是摆设我的小祖宗。】

尤悠: “可是我怕蛇。”

就在这时，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更近了，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迅速地接近，草叶摩擦发出的声音已经近在耳边了。

尤悠下意识捏近了腰侧的乾坤袋，屏气凝神，然后——

一只通体暖橘色的胖橘猫跳了出来，那熟悉的圆滚滚的猫脸和眼睛，那独特的从橘色渐变到红色的耳朵尖，还有那四只雪白雪白的爪子。

“小白!!!”尤悠惊喜地喊了出来。

那猫赫然就是秦宥之前送她的那只胖橘。

橘猫·秦宥抬头看她，上下扫视了一遍，确认她没有受到一丁点伤害，从方才感受到她身上的神识突然断了后一直悬着的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他轻巧地一跃，跳到了她的怀里。

尤悠还处于惊喜中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就开始吸起猫来， “呜呜呜小白，你怎么也下来了，是不是想妈妈了。”

系统: 【……】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感受到脊背传来一片寒冷，尤其是脊椎骨那的地方，都下意识地战栗起来了。

怎，怎么回事?

“不对!”尤悠突然从惊喜里清醒过来了，眯着眼看猫: “我不是把你托付给秦宥帮忙看着了吗?!怎么你还会出现在这里?!”

尤悠越想越不对，眼神也严肃起来，秦宥下意思僵住，以为她看出来什么了，结果就听到她义愤填膺地说——

“那家伙不会是趁我不知道，偷偷把你扔了吧?!”

秦宥:……。

他真的想问一下，在小徒弟的眼里，他这个“师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眼下为了避免她直接把他打到万劫不复的境界，他心神一动，在不远处化出一个分身，然后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师姐。”

熟悉的，无奈的声音传了出来，尤悠愣住，撸猫的手都停滞住了。

黑衣的少年拨开茂盛的枝叶，缓缓走了出来，眼神落在尤悠身上的猫时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然后才解释起来， “刚才不知道为何，小…小白突然跳了下来。”

“然后，你也跟着跳了下来?”尤悠歪头问他，眼神里有好奇也有其他的一些情绪，秦宥看不分明，他只是点了点头。

“嗯。”

尤悠心情一瞬间好起来了，秦宥看着她的笑脸心里也跟着舒展开来，尤悠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总是会跟着一起弯下来，像是向日葵绽开般灿烂热烈，秦宥希望她可以永远笑得这么开心。

永远，永远。

尤悠心想，虽然掉下来并不会出什么事，秦宥也是修仙中人，他御剑的本事也比她好上很多，可她也没有办法否认，虽然这只猫在她看来很重要，但是在别人眼里这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猫，他完全没有必要下来救猫。

可他跟着下来了。

她一手抱着猫，一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难得热情地说: “师弟，你要不要也上来坐?”

系统: 【……6】

系统: 【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当事人……。当事牛的心情。】

尤悠漫不经心地怼它: “那你踹我下来地时候怎么也不考虑一下我这个当事人的心情?”

系统刚想说话，就猛地打了个寒颤，它回头一看，就对上了秦宥沉暗的眼神，就像是幽深的两口古井，它下意识噤声了。

秦宥平静地移开了视线，又看向了尤悠，系统眼睁睁看着他眼里那点冷意就像冬雪消融一样瞬间化去了。

“好。”

系统: 【……】

上辈子造孽，这辈子当系统。

系统在想事情，虽然秦宥也跟着下来的事并不在他们预测的轨迹上，但是这似乎也是一件好事，直接让秦宥和魔尊对上，这样也能达成目的不说还能救下尤悠的小命。

系统越想越觉得可行，在它看来，秦宥无疑是越来越在意尤悠了，在过去十几年里，尤悠天天宅在太玄宗，可能就是太过安全了，而且就在秦宥眼皮底下，所以除了他的纵容，系统也看不出其他什么东西来，一度怀疑这个计划还能不能好好实施。

不管是它还是其他的“同僚”都不太看好，但是那么多年了，尤悠是唯一一个，它们推算了那么多年，从长榆成为容器那一天就开始推演着命运，那时候他还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所有人都崇拜他，敬畏他又不得不恐惧着他。

怕他突然发疯毁掉这个世界，也怕他跌入凡尘无法继续作为一个容器。

可算了那么多年，第一个例外是扶明，他用命让从不沾染因果的孤高之主染上一点意外。

但是也仅仅只是一点因果，一点意外罢了，不管怎么推演，这点意味都不足以改变这个定局。

——直到它们在隔了无数个时空的小世界里看到了尤悠。

那缠绕的因果宛如黑暗中的灯塔一般明亮，所有人在那瞬间几乎都要喜极而泣。

为了这个计划，它们牺牲了无数人，就像是火车轨道的抉择问题，它们作为唯一的清醒者，左边是整个修真界的沦亡，右边是少数一些人牺牲，火车即将到来，它们还有将轨道改变的机会，那么，它们要如何选择?

一开始看到有人牺牲的时候，它们也会愧疚，自责，害怕，恶心，但是时间久了，一切的情绪都麻木下来了，因为放在天平另一边的是成千上万人乃至整个世界的存亡。

但即使是这么明亮的因果线，在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看到长榆的反应，都是失望甚至是绝望的。

他对尤悠不是不好，但是那是类似于看某种可爱的宠物的感觉，甚至还比不上它们在尤悠世界里看到的那些爱宠如命的人，他总是很疏离，对这个唯一的徒弟也多是纵容的放养，给多点法宝灵石，偶尔指点一下修炼，偶尔给犯错的孩子收拾尾巴道歉赔礼。

那时候，系统也在想，也许即使是尤悠死在他面前了，他也只会挥挥衣袖就走了，最好的结局恐怕也只是他想起来这个命短的徒弟叹一声气罢了。

可谁也没想到居然还有峰回路转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