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今天又发病了+番外(90)

作者:派大鲸 阅读记录

钟声忽然响起,一层层地回荡在这座繁忙喜庆的小城里,风浪也随之而起,拂过密密层层葱郁的树梢,嫩绿色的波浪此起彼伏,响起一片哗啦啦的声音。

尤悠静静地拉着长榆的手,慢悠悠地走着,她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不过纵使什么也不说,这样牵着喜欢的人的手,也足够让她觉得开心。

夜色很快降临,和去年一样,小摊贩们陆续出摊,高悬的灯笼逐一亮起,尤悠拉着长榆,买了两个灯笼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打铁花一如去年今日,火光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四散开来,绚烂的光彩照亮了整片漆黑的夜色。

“真漂亮啊。”尤悠眼瞳里倒映着明亮灿烂的烟火,喃喃地赞叹道。

下一瞬,她又马上转头过来看向长榆, “你也真漂亮嘿嘿。”

她说着就不自觉晃起腿来,得意地哼哼了两句, “我知道的哦,别以为我没听到,去年这个时候我在看烟花说烟花漂亮,你看着我附和我说真漂亮,今年就轮到我说啦,你这种肉麻过时的桥段就不要再想拿出来用啦。”

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毛绒绒的帽子衬得那张素白的脸越发小巧可爱,明灭绚烂的光影不断变幻,旁边的烛火筛过灯笼在她脸上浅浅地映下一层流光。

他垂眸看着她,睫毛都微微颤抖起来,就那样长久地注视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所有镌刻进记忆里。

良久,他轻轻地笑了笑,伸手抚上她的脸,柔声问: “要去放孔明灯吗?”

尤悠下意识在他手上蹭了蹭,然后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惊讶地睁圆了脸: “可以放吗?”

去年她也只是看看,并没有真的放上一盏孔明灯。

“嗯。”长榆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可以的。”

“那走吧,放孔明灯去喽!”尤悠大笑着拉着他就跑。

灯会上人流密集,她横冲直撞地跑过去惊了不少人,嘈杂喧哗的声音不断响起。

“欸欸欸,谁啊,怎么还跑起来了多不安全啊!”

“啊——娘亲爹爹我的灯笼!!!”

“哎哟哟小爷刚换的新鞋!谁踩我脚上了!”

最后还是路边摆摊的大娘一把揪住了笑得一脸恶作剧得逞的尤悠,把人好生一顿批评,尤悠连连道歉才终于脱离了大娘的“魔爪”。

去放孔明灯的路上,尤悠还遇上了去年卖糖葫芦的小哥,双手叉腰故作生气地和对方理论了三百回合,成功地因为去年买了酸的糖葫芦这件事“敲诈”来两串新的糖葫芦。

小哥也很配合着哄娃,装作不舍又气愤的样子,说: “今年的再不甜,你到时候再来找我赔!”

大获全胜的尤悠拎着灯笼和糖葫芦又蹦蹦跳跳地走远了。

身后的长榆笑笑,伸手给了小哥一锭银子才又跟上。

小哥看了看一旁的糖葫芦又看了看手上的银子,苦恼地抓了抓头,去年的银子都还没花完,今年怎么又给一锭了,哎,这种甜蜜的负担可如何是好啊。

长榆到的时候,尤悠已经找人要来了一盏灯纸和燃料,她看到他眼睛就是一亮,用力挥了一下手,长长的糖葫芦在半空划出一道弧度。

“快来快来,我在这里。”

她一把把糖葫芦都塞他怀里,然后拿着灯又看了看旁边的人,学着他们的样子拿着灯的左右两侧,看了看,又觉得不对,让他学着她的样子拿住灯,等他接过去了,她放开手,一屁股蹲下去,从灯底拿出来一张纸条。

那纸条是写来年心愿用的,长榆低头看她, “你要许什么愿望?”

结果尤悠一听就赶紧捂住纸条回头抬眼瞪他: “你不许偷看!这是我的隐私!”

然后她想了想,从乾坤袋里掏出来一柄油纸伞撑在上面,再低头去写那纸条。

——尤悠要和长榆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她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字,起身收起伞,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条塞到灯底。

“写好了?”

尤悠点点头, “嗯嗯写好了。”

“那现在放灯吗?”长榆轻声问她。

“嗯——”尤悠想了想, “我想去高一点的地方放。”

“高一点?”长榆有些愣住。

“对啊。”尤悠理直气壮地补充, “在高一点的地方放灯,愿望实现得就越快!”

最后,尤悠是在灯会不远处的小矮山上放的灯,她点燃了后就托着那盏灯,感觉到灯在上升了才慢慢放开双手,那盏明亮的灯缓缓升起。

尤悠笑着转过头来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比夜空中的万千灯火还要来得明亮。

“明年我们再——”

欢快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突然断了线的风筝,无力地往下坠落,一直坠落。

尤悠茫然地看着面前已经呈现出半透明的人,他依旧是那个模样,永远疏离清冷,但是看着她的眼神那么温暖,一如以往每个时刻,她转身看到他,他都是这样沉默地注视着她。

他张了张口,似乎说了什么,可尤悠什么都听不到,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但颤抖着伸出来的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他,他的身影就彻底散去。

视线里只剩下落在地上的两串糖葫芦。

“……师父?”

她茫然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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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就在这里完结你们会不会打死我(bushi

第81章

081

尤悠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就很讨厌悲剧收尾的故事。

她没有办法理解和接受所谓的“破碎美好”的说法,在她看来,悲剧就是悲剧,只有“破碎”没有“美好”。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经历一次这这样的“悲剧”。

她以为他只是在和她开玩笑,或者是有什么事离开一会,再或者是受伤了……

她茫然无措地大喊他的名字,传音给他,甚至笨拙地学着师姐教她的方法怎么用神行符定位到一个人。

但是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那股凛冽又温柔的气息似乎就此消失了。

她拼命地喊着他喊着系统,求他不要闹了快出来,可谁也没有回她一句,只有满天孔明灯冉冉升起。

她跌跌撞撞地回到太玄宗,师伯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和她说出了一切。

她只是沉默地听着。

听着那个她全程被蒙在鼓里,半点也不知情的过往。

他说他死了,身化灵气反哺天道。

多可笑的理由,尤悠不信。

她仰头看着扶明,神色天真又夹着一丝难以掩藏的慌乱, “师伯你不要逗我了师父他是不是受伤不想让我知道所以躲起来了,你上次——”

“又又。”扶明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 “师弟已经死了。”

尤悠愣了下,扯了扯嘴角, “他受伤了不想让我看见对吗?我知道的我会很乖很听话的——”

“他已经死了。”扶明再次无情地打断,他看着尤悠的脸上全是心疼。

“这次的糖葫芦他还没吃完,我回去给他拿。”尤悠起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 “这次的不酸他肯定会喜欢的。”

“够了!”扶明拦住她,盯着她不断颤动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长榆已经死了。”

但尤悠脸上什么神色都没有,没有伤心,甚至连生气都算不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乖巧平静得仿佛在听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干系的事。

“哦。”

她甚至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睫颤了颤,看着扶明: “师伯你说完了吗?”

“又又……。”扶明沉痛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既然说完了,那我先走了。”

尤悠起身离开。

什么是死?

这段时间,尤悠见惯了生死,前一天可能还在和你言笑晏晏说着话的人,第二天就牺牲了。

尤悠收殓过很多人的尸体,有她亲近的师兄师姐,有仅仅是一面之缘的同门,也有从未谋面的妖族和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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