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炮灰呢![快穿]+番外(219)

作者:于元 阅读记录

他坐在钟表群对面,点燃一根烟。

陆晚时问过他,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他如今才想起来,那是她走的第二天晚上。

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

正常的作息,正常的工作,正常的生活。一切都和先前一样走在正轨上,但一切都乱了套。所以当那晚一个初次见面的外国商人递给他香烟盒时,他第一次接过。

所有无意识的举动,都是浓烈感情下的难抑。

他讨厌香烟在嘴中的味道,所以那晚后也不抽,只是看着烟静静在自己手里点燃,又眼看它消失殆尽。烟草中的尼古丁气味是一场无声的慢性自杀。

她是医生,治疗心理的疾病,却治不了他的心疾。

陆环把烟举到嘴边,犹豫着,想起她说讨厌,还是没有吸。

他将烟掐灭,洗掉手上残余的烟味,走到床头取出一个小药盒。

里面本该装着维生素片等药,维D的那栏却已经见底,还没有被秦管家及时补上。

陆环皱起眉。

秦管家最近做事似乎总是松懈,不止一次在这种细节上疏忽,放在往日是绝无仅有的情况。

他想起之前吃饭时,晚时随口提过管家爷爷年迈体弱,作为被他看着长大的他们应当对他好一点,让彼此都轻松些。

陆环叹了口气,自己起身去备药的房间取维D,末了,他路过管家住的房间,想了想还是推门而入,准备去关心关心,或许他需要一个假期。

秦管家与他相处的时间很长,彼此都不设防,房门根本没关上,陆环走入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所以正在打电话的管家也没有听见。

于是陆环眼见秦管家一边顺着大白胡子,一边乐呵呵的和陆晚时通话:“哎,小姐这就要走啦?……好好好,一会儿路上注意安全!

放心,我肯定不告诉少爷您是坐朱小姐的飞机来去的,不然少爷肯定觉得你不坐他的飞机,心里委屈……”

陆环手抱胸,挑了一下好看而浓密的眉。

秦管家背对着他继续:“什么?感谢我告诉您少爷这两天在那个游艇上?……

…用不着,小姐,您和我还客气什么!对了,少爷这个月的行程、每日安排和三餐情况我都发您邮箱了,老样子!”

他又说了几句,笑眯眯的挂了电话,一转身。

“少爷?!!”

陆环想,他难得不花钱就看了场如此精湛的川剧变脸。

秦管家的脸又红又尬,挠挠头,想要解释,陆环却摇摇头表示无所谓。

他只是问:“我的这些东西,是你要给她汇报,还是她主动问你要的?”

秦管家本想揽责,想了一下,还是老实说:“小姐关心少爷……”

陆环盯着管家,对方的神情不似有假。

他的心忽然跳的很快。

她关心他。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也在这样关心他。

秦管家观察陆环的表情,见他面色平静过了头,又一言不发,还以为他因为隐私被冒犯生气,便只好忐忑地说:“少爷,都是一家人,小姐是您妹妹,关心哥哥也是正常的。”

陆环摇了摇头,纤长的睫毛抖动几下。

“不是妹妹。”他说,“她不是我妹妹。”

陆晚时都没上陆家的户口本,算什么妹妹?

他刚才没能来得及问她,到底把他当做什么。

事到如今,他不可能再欺骗自己只是拿她当成妹妹庇护。他并不满足。

但其实,他的每一步靠近,都在她默许之中;而她的逼近则更胜一筹,包围了他的生活,即使不在,也牢牢掌控。

这不是陆家继兄妹的距离,是陆晚时和陆环之间的距离。

秦管家愣了半晌,见陆环回头大步迈出门,才赶紧追上去:“少爷?少爷?”

陆环脚步很快,短短时间已经走到雕花楼梯前。

他用力握住扶手上凸起的猫眼石,忽然想到初见那天。

他说,他没有妹妹。

他忽视她,走在楼梯上路过她,与她偶然对视。

在他深陷她琥珀色双眼的时候,那双天真瞳孔的主人轻轻开口。

“好巧。”她说,“我也没有哥哥。”

“你好,陆环,我是陆晚时。”

她从一开始就直呼其名,没有喊过他一声哥哥。

陆环走下楼,对刚好追来的秦管家嘱咐几句,掏出手机和他的机长通话:“安排去S市的飞机。”

“越快越好。”

……

坐在紧急沟通航线后起飞的飞机上,陆环望向凌晨窗外的漆黑天空,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乘务人员前来汇报:“一会儿有60%的可能要下雨,有气流颠簸,请陆先生放心,我们会尽力保持平稳。”

陆环点点头:“你们辛苦了。”

乘务员耸耸肩,连声说不会。

他其实挺高兴的,正是月末缺钱的时候,众所周知陆先生为人慷慨,加班费给的是真高。

他走后不久,窗外果然阴云密布,有雨的前兆。

陆环第一次坐在飞机上,无心处理工作的事。他静静的想,他并不讨厌雨天。

但他讨厌那个雨天。

他应两位家长的要求带陆晚时去参观学校,那个时候,他并不太喜欢她,是自觉无感的阶段。

所以当有人找他处理急事时,他将陆晚时一个人放在教室,自己离开。

她表面上答应的很乖巧,可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果然,等他莫名焦灼地解决完回到教室,却被和他大眼瞪小眼的校友们告知她不久前去找他了。

她没带手机,学校很大,他先找到广播台请求帮忙,又四处找起人来。

走着走着,天空中下起了雨,而他忘记去要一把伞,雨水落在身上,被视若无物。

直到他走到花圃旁的小道,看见从中穿行的厉风的身影,心里不安,匆匆绕花圃前行,才终于看见在路上慢慢踱步的陆晚时。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大雨也难掩他凌乱的脚步声,他向她走去,而她恰好回过头。

他本来有一堆话等着教训她,和她对视后,烟消云散。

他抓住她的手腕迅速往回走,可雨越下越大,陆环改换方向,往附近一栋实验楼走去。

这天是周末,实验楼空荡荡的没有人,他们站在屋檐下,衣服和头发都是湿的,形容狼狈。

空气中到处都是夏日潮湿的气味,眼前的雨幕被楼宇隔绝,形成一道白色的帘,将他们二人禁锢在这一处。

他松开她纤细的手腕,这才发现她身上的外套,是学校高中部的校服。

上面挂着一个磨损过度的校牌,上面写着两个字。

厉风。

再后来,他发现她会主动提起这个名字,会关心和担忧他,会去他的生日宴。

他装作不知道。罗姒借陆赟之口问起来,他说,他们是普通的同学。

即使陆晚时之前说,视频是故意,是为了气他,可缓过神来,他没法忘记她在提起对方时那种神情。

后悔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事。所以他从来不自责追悔,不爱自我反省,靠着相信自己一路走上来站在高点,可是每当他想起那件校服,那个雨天,他总是懊悔。

如果他早一点找到她呢?

如果他没有放她一个人在教室呢?如果他没有去处理急事呢?

明明从一开始就是他和她一起,明明,他也有外套。

一连十五个小时,陆环都静静坐着。飞机降落,他迫不及待起身,往安排好的车前走去。

不论如何,先见到她。

他要见到她,要对她说明自己的心意。

他想起陆晚时的话,她说他是胆小鬼。

可胆小鬼的勇敢,一般都会有好事发生。

陆环很少有这样的情绪起伏,数十小时未合眼的疲倦一扫而空,眼睛亮亮的,一向沉稳的面色微动,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继承人,而是情窦初开的少年。

给他开车的就是派给陆晚时的司机,他刚送完她,轻车熟路地载上陆环往一个清吧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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