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炮灰呢![快穿]+番外(247)

作者:于元 阅读记录

谢斯斐来不及反应,习惯性听话张嘴,就被她将鱼肉喂入口中。

鲜香的味道在口中绵绵蔓延开,他忍不住咀嚼,也忍不住流下大颗大颗的眼泪。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肉了。父亲死后按理守孝三年,而前几天粒米不沾,下了葬后才能开荤,别的院子里都做些好鱼好肉来补一补,但大家都说他是父亲独子,需要比旁人更注意这些,所以从父亲彻底卧床不能起时,也就是一年前,他就没碰过肉类,连肉泥肉糜也不行。

洛鸢时被他吓得一哆嗦,差点也把筷子弄掉。

有口鱼肉吃就哭成这样,完了,她们之前是得对着小孩多坏呀?!

她赶忙又喂了他好多肉,鱼肉鸡肉,还有解腻的炒菜。她也不习惯伺候人,一个闷头喂,一个闷头吃,看上去倒像那么几分样子。

终于,谢斯斐的腮帮子被她一筷接一筷塞成了一只小松鼠,只好抽空小声提醒:“不,不要惹……”

洛鸢时停下来。

她仔仔细细看着他,忽然认真地说:“谢斯斐,我问你一件事,你老老实实回答我。”

谢斯斐想要应声,张了张嘴,差点把满当当的饭菜都吐出来。

他赶紧闭上,边用力点头边狂嚼嘴里的东西,心底隐隐有些害怕。

见过她悲痛欲绝的样子,见过她勃然大怒的样子,像这样认真严肃的模样,还是第一回见。

洛鸢时正色道:“在你心里,认我这个继母么?”

她特意强调了继母,毕竟她做过女儿,知道血缘情深,不愿直接占了人家母亲的名头。

谢斯斐这时已经把吃食咽下去了,他愣了片刻,心一寸一寸变凉。

她这么厌恶他这个拖油瓶,这样发问,是不想要他了吗?

如果可以,他宁愿她走,即使自己真的成了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可她一个人,又能去哪呢?

洛鸢时见他呆子一样,不耐烦地刮了刮他的小鼻子:“快说,认还是不认?”

谢斯斐眼睛都红了,还是坚定地点头:“认。”

就算她觉得他不要脸缠上她也好,什么旁的也罢,他其实想要一个娘。

只是想要一个亲人,哪怕是假的也好……

“那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继儿子,我就是你继母。”

洛鸢时的话在他低垂的头顶响起,“从前我没想通,和你也有误会,如今我自己明白了一些道理,不管我再怎么不愿意嫁给你那个爹,但和你是没有关系的。

从我嫁过来的那一刻起就是这侯府的主母,你就成了我的责任,也是未来要袭爵的的侯爷,我们总得把咱娘俩的日子过好,对不对?”

谢斯斐一颗心本来已经到了谷底,听她这么一说,三岁多的小脑瓜嗡嗡叫,一时没回过神,眼睛却已经有了光。

他陡然看她,只见之前总是哭着或者大发雷霆的女子,此刻正笑吟吟的眯着眼睛。

她年纪不大,水灵灵的,眉毛眼睛都弯起来,像他见过最慈爱和善的菩萨画像,也像他躺在败絮烂褥上时流着眼泪幻想勾勒出的阿娘。

“我也要向你道歉。”那张温柔的美面又郑重起来,“这一个月来,我对你做了不好的事,这是绝对不正确的,你能原谅我吗?”

洛鸢时冤啊,虽然是她做的,但并非本愿。她怕小孩儿是因为怕麻烦、怕自己教不好,但要说虐待打骂,那是绝不可能的!

可在这里,做了就是做了,她不能够推脱。反而应该通过这个教会点小男主什么。

好歹也是她便宜儿子不是?

谢斯斐立马惊慌失措地连连摇头,和个拨浪鼓似的,洛鸢时都怕下一刻他的头被摇出去。

“我不怪你,你别道、道千。”

他话都说不清,语气却笃定。洛鸢时几不可察地蹙眉,联想到剧情里他最后对她的态度。

受了那样欺负的小孩儿,功成名就后居然不报复她这个罪魁祸首;不但不报复,还算得上让她安享晚年。

别说送老家去、不待在京城就是报复,谢家的老家虽然离得远,那也是个颇富饶的大城,景色更是怡人,最适合养老送终。

若说是做样子,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死后还好生料理了后事。他那个地位,对付一个背后无人的恶毒继母,都不用他亲自动手就有一堆人上赶着巴结。

她兀自回忆着上辈子最后的情势,发现她能太平活到最后,一定也是他打过招呼的。

这样的善心,虽然对她有好处,但说白了就是傻。要不是男主气运加持,只怕别人打一巴掌再给颗糖,他就傻兮兮认为那是个好人了呢!

洛鸢时捏紧拳头,决心要好好给他掰正回来!

谢斯斐不懂她的雄心壮志,只觉得万分惊喜。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握住她攥起来的拳头,鼓起勇气说:“那、那我阔以叫你娘嘛……?”

洛鸢时本在思考该如何让他“惩罚”她这一个月对他的小打小骂,冷不防被他柔软的小手黏上,一片十七八岁的少女心顿时融化成泛滥的母爱,当即便笑呵呵答:“可以呀!”

她现在不怕小孩儿了!他这么可爱,给他当娘又如何?

谢斯斐也笑了。

他没见过自己的娘,没见过几次的爹爹走了,周围的人也都觉得他是丧门星。

她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

上一任女皇励精图治,勤勉改革,将之前的皇城从内到外来了个大改造。除了把后宫各宫从女子院落改成男女皆宜的修缮,更是将皇帝的朝服与冠冕请礼部改成了男女同款。只可惜英年早逝,在三年前传位于大公主后离开。

书房中,皇帝段璟瑜一身朝服,看着弹劾的奏章叹气:“谢侯爷走也有一个月了,他一走,侯府门庭冷落,眼看着朝廷里听话的可用将才是越来越少。”

“他虽有封狼居胥之功,亦忠诚于陛下,却早已病入膏肓,形同槁木不可用。

临死更是有失气节,娶了洛家小女冲喜自保,遭人弹劾。陛下既要继续推行男女尊卑改革,就无须惋惜谢侯之死。”

冷静的声音在段璟瑜面前传来。说话的人是她的竹马,也是当今朝廷中她最信任的左相周停樾。

段璟瑜也想起这段荒唐之事,眉眼冷下来。

她尚未登基时在母皇手下办事,也与这位曾经赫赫有名的战神侯爷打过交道,更是仰慕过他英年时的大将之风。却不想到头来,保护百姓的神将变成了一个将需要保护的弱女子拖入深渊的恶人。

母皇上位是在父皇死后,彼时皇室诸子尚且年幼,父皇又倾佩她,临终前将大权当着肱骨臣子的面交给她,即便这样她在位的过程都属不易。

况且那群老朽木到她死都以为她将传位给皇室的男子,才勉强没有闹,却被摆了一道,越过了几个儿子,传给了她这位长公主。

因而她虽是皇帝,如今依然不能保证稳固,每每得权衡拉拢这些满口男女有别、以男为纲的大臣们。眼看着谢侯娶了年少的妻子、拉了一干妾室陪葬,也无可奈何,只因那侯门背后是她必须拉拢的将士之心。

“可怜了那个洛姑娘。”段璟瑜皱眉,“朕要表态,就不能亲自临奠,更不可认同她如今的地位。可到底是个被母家和谢侯拖累的女儿家,你们给侯府的追赏定要仔细盯着,必须交到她手里。”

“臣必会派人监督。”周停樾拱手一拜。

段璟瑜满意的点点头,他的能力,她绝对放心。

“还有什么事吗?”

周停樾并未直起身,继续垂首道:“确有一事。”

“说。”

“孝期已过,陛下身为天命之女,理应稳固朝纲,充盈后宫。”

段璟瑜眯起眼盯着面前一动不动的□□樾:“左相知道的,朕现在很忙。”

三年孝期在历朝历代天子面前都可以网开一面,只她的确不想。如今地位未稳,贸然成婚生育,若赶上天灾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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