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炮灰呢![快穿]+番外(281)

作者:于元 阅读记录

随即取出怀中的地形图平铺在地上,又撕下裙摆的布料,用缠衣的布带和丝巾当成线扎捆组装。

做这些事的时候,她紧紧贴在段璟翎身边。

他昏迷了又醒,醒了又疼晕,但每一次睁眼,都第一时刻看向她。

看着她平安无事,就会勾勾唇,安心合眼。

洛鸢时不喜欢他合眼。他的呼吸声一开始还因为疼痛十分沉重,到后来就越来越弱。

她开始和他说话,天南海北地提问。

“璟翎,你说‘阴阳割昏晓’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之前看你教斐儿写这首诗,他很喜欢,头一次背诗背得那么勤。但这样的景象,我一次也没真的见过。”

“真的有人把石头放到锅里和鱼肉一起煮着吃么?”

“璟翎,和我讲讲江南吧。”

她也不管他有没有回应,一句一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记得你送过我从江南带回来的梨花。听说江南的花和水都是一绝,气候比京城要温暖的多。”

段璟翎有力气的时候就出声回答,后来也没耗费力气在这上面了。

他看得出来,她只是想让他提神,不要睡过去。

毕竟他也不知道,下次睡过去后,还会不会睁眼。

这样想着,他忽然升起一种庆幸。

幸好,他还没有娶她。

幸好幸好,他没有和她真的有夫妻之实。

就算他死了,她也能很好的活下去。皇姐念着他,也会好好的封赏她、照顾她;更何况还有谢斯斐,还有周泓静……

太好了。他想。

荒地被如水凉夜笼罩,黑沉中透着幽蓝的天空上点缀着京城鲜少看见的繁星。

从来到这里的一开始,他们就没有心情欣赏,更没有精力。眼下,倒是有了时间。

“母皇说过,人死了之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宿,守护注视着地上还活着的人。”

他轻松地挑了挑眉,露出轻佻潇洒的笑容,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个意气风发、洒如烂漫的少年小王爷时期。

又或者,他也从未改变过。

“等我以后……”他用尽全力伸手,擦掉她正好滑出的泪珠,“也这样看你。”

洛鸢时猛地摇头。

他们来突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此刻鏖战良久,后半夜就快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段璟翎连给她擦泪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努力睁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像要把她整个人刻在眼中。

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风景,却发现到头来,最想记住的,唯一愿意映入眼中的,还是她。

天快亮了。

太阳即将升起,又开始起风。他看着她泪痕遍布的通红双颊,想起身帮她挡住风中的沙砾,却移动不了身体。

段璟翎忽然生出无限的不甘。

他任性地开口,还是选择将之前吞入腹中的话说出:“小时。”

“我想娶你。”

“我想看你穿嫁衣。”

洛鸢时扎好最后一根丝带,一颗泪落在手中物品的纸面上浸湿,像是一颗被打湿的心脏,或者鸢鸟的泪眼。

风中,她放飞刚刚完工的简易纸鸢,眼中茫然,不知该有希望还是绝望。

接着,用箭在他身上被血染红的白色衣袍上裁下一角,四四方方。

她把红色的布料盖在头上,握着他的手举起,掀开血色的盖头。

“天地为证。”她学着他刚才的样子笑了。

“你我无高堂,繁星见证;无喜服,鲜血染袍。”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谨以白头之约,定成佳偶,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夫妻对拜。”

她双手抚上他的脸,不容分说地额头相抵。

“……礼成。”

洛鸢时睁开眼,努力不让泪水落下,“璟翎……夫君。”

她凑近他的唇,轻轻贴上去。

这么多年,他每每面红耳赤,被她故意撩拨也强忍住不吻她,是因为珍重。

而此刻,她要吻他,一下又一下,像要把这些年的一切都在这时补回来,是因为珍惜。

无论如何,早在相识那一年,她就已经在心里认定,他们是夫妻。

这个吻从温柔变成她单方面地啃咬,咸涩又不熟练,带着干裂嘴唇上的血丝,带着她脸上泫然而下的泪水,带着被风吹起的沙。

沙子被风卷着,像在助兴。夜幕被远方天际的日升划破,白光炫目,照着不断在风里飘舞的纸鸢。

远方,一支飞箭穿越旭日的光线,穿越夹着沙的风,刚刚好射中纸鸢已经干涸的泪眼。

鸢落。

谢斯斐纵马而来,收弓疾呼:“娘!”

“——找到了!快来人!!”

……

*

熟悉的声音之后,洛鸢时因为心情大起大落、几天没有休息而安心晕过去。

等到她在床上睁开眼,才听周泓静说起她晕后发生的事。

他们二人,连带着段璟翎那匹陪伴他多年的宝马一起被带回去救治。幸好飞镖上的毒是此地常见的类型,很快就有大夫调配好解药救治成功。

蛮族大败,新王已死,人心惶惶,被敦城一举收降。

边关安宁,很长一段时间内再无动乱,当然,这是后话。

洛鸢时喝完热汤,立马起身去看比她还早些醒来的段璟翎。到了门前,却又有些面红地退缩。

还是路过同来探望的谢斯斐哼笑一声,提着鬼鬼祟祟在门前徘徊犹豫的她进门。

一抬眼,段璟翎正温柔的看着她,恍如隔世。

她也不扭捏了,端过他一旁的汤药小心喂下。

谢斯斐双手抱胸,有些吃味:“伤的是腿又不是手,多大人了,还不会自己拿碗喝药?”

段璟翎垂眸失落,洛鸢时立马瞪了一眼谢斯斐:“人家是病患,你计较什么?”

她转头,对委委屈屈看过来的病患本人宠溺地笑:“别管他,我就喜欢喂你。”

谢斯斐:“……”

哼!

他别扭地转头,又想到要不是他负伤被擒,他们不会遭此一劫,心里酸涩起来,嘴却噘得更高。

门口城主来喊他议事,他也不想在两个死里逃生的有情人间插缝,很快走了。

洛鸢时放下空空的药碗,用帕子擦擦段璟翎的嘴角,掀开被子看他的腿。

大腿根部被白布紧紧缠着,她心疼地小心抚摸上去:“看着就好疼。”

眼泪又快掉出来,明明是伤感心酸的氛围,头顶却传来他带着热气与羞涩的干咳。

洛鸢时不解地抬头,又低头,这才后知后觉她的手放在了哪里。

她、她在干嘛!

掀被子、扑上来、摸大腿……还是根部!!

活脱脱一个流氓!!

洛鸢时张了张嘴,手被烫到一样移开,却又被段璟翎拉住。

他红着脸,一副被调戏过后认定她了的良家小男子的模样:“别急。”

“等……成婚后。”

洛鸢时:“……!?”

她明明是担心他!哪里有那么急色的呀!!

就、就算有,那也是他伤好后好不好……

*

等一行人都休整好后,人马浩浩荡荡提着新王后来被回收的首级回京。

段璟瑜龙颜大悦,给了许多封赏下来,封谢斯斐为常胜侯,赏赐府邸,更胜以前的平原侯。

值得一提的是,洛鸢时斩杀蛮族新王有功,也封了侯。赏赐的侯府刚好在段璟翎的王府旁,他们就把两个地方打通,好好修缮一番,内有洞天。

再待到一个良辰吉日,这史上第一个女侯与景王大婚。

这天,府内上下都装点着万紫千红,喜气洋洋。飞舞的彩条和红花中,谢斯斐稳稳地背着洛鸢时出门。

这回她终于穿上了真正的嫁衣,是之前绣了很久很久、不停精细加工的那一件;戴着鲜艳的红盖头,盖头下面的珠宝簪冠下,藏着一根鸟头钗子。

人群的贺喜声与看热闹的百姓的祝福与赞叹声中,段璟翎一身大红婚服,骑着他的宝马,银鞍绣障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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