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后,小夫郎破产了(160)

作者:默聚 阅读记录

“父皇年轻时爱出游,一次带了我与哥哥同出,再回来后,我就成了太子。”

紫阳帝回忆往昔,膝盖上的指尖微微发颤:“骨肉孩儿,虽说长的相似,母后又怎么能分不清谁是谁呢!父皇也是狠心,一杯毒酒要了母后的命,朕还记得,那日这院子里都是血水。”

“朕就是不甘心,他连母后都杀了,凭什么不把皇位传与朕。”

齐玉静静听着,当一个尽责的倾听者。

紫阳帝从回忆中抽离,苦笑道:“朕当了太子,谁都说朕这个太子当的好,连父皇都是如此说的,所以朕就觉得,这世间男子,女子,哥儿,都是一样的,谁都不输于谁。”

“可今日局面像是一把剑,刺醒了朕,朕当皇帝,不说男子,连哥儿都唾弃朕,说朕不应当,应该还位于二皇子。”

“你应该不知,季子漠说是三万哥儿军,其实只有不到两万,他们,他们愿意替父皇这个昏君收紫阳关,不愿替朕这个哥儿平叛,要不是季子漠杀了不少人,怕是这点人数都不会有。”

紫阳帝说至此哈哈大笑,笑红了脸,笑弯了腰,他继续道:“说句罪恶滔天的话,朕存了赌气的心,朕想看看等到季子漠带的人马死光,是否有哥儿愿意站出来替朕卖命。”

“现在季子漠八百里加急说快顶不住了,可是我大笙的哥儿出来的有几人?哈哈,齐玉,你说我为何要当这个皇帝?”

应该是世间最珍贵的哥儿,变成此时无人扶的帝王,紫阳帝在破败的圆亭里笑着哭,哭着笑,对这一生的怨气快要冲破苍天。

齐玉此时已懂,懂他已做了抉择,他不会安慰,缓缓靠近,抬手落在紫阳帝的发顶,轻轻揉了两下。

紫阳帝疯魔的笑声在嗓子里卡了下,像是鱼刺卡在喉咙。

“皇上,你无错。”

季子漠曾经说,太子太安心做一个太子了,太子做了十几年,文臣赞他,军中却不曾布人,只一心想着皇上死后接班,临到二皇子出生,事情就变的难了。

哥儿,女子,男子三者无差别,太子无错,只是太子处事太急,天翻地覆的事怎能图快。

齐玉出宫时,天上起了乌云,不消片刻,砸脸的雨滴落下。

翌日,紫阳帝承认了自己是哥儿,愿让位给二皇子。

风浪来的时候措不及防,平息时也是快的让人难以适应。

平勇王先退了兵,西南王不甘退兵,王达从边塞抽调七万精兵,平勇王也集结重兵对准西南王。

边塞的精兵还未到跟前,西南王已经认输撤回。

季子漠回城那日,皇宫中的一间森*晚*整*理院落失了火,他来不及回家,带着人马赶到宫外,下马跑到失火处。

只见一明艳女子凤冠霞帔,身着绝美的大红嫁衣,一步步走向火中,火焰吞噬着锦绸,在女子脚边翩翩起舞。

腾空的火光烧红了半边天,齐玉站在门外望着那个位置,察觉到脸上有些凉,抬起手才发觉自己又哭了,想不到那日一别竟是此生不见。

大火烧了一日,房屋梁柱倒塌黑焦,季子漠枯坐在褪去炙热的一堆瓦砾上,不知自己应该为谁悲泣。

“季大人。”

刘公公老的弯了腰,脸上的笑容像是临死之人面上的慈悲,他手捧着一个匣子,边把匣子递给季子漠边道:“这是皇上留给你的。”

季子漠站起身脚步有些发虚,刘公公说了句季大人小心。

黑色的匣子朴素无常,季子漠颤着手拨开生了锈的贴片,两卷圣旨安置在拥挤的匣子里。

季子漠一一看过,禅让诏书,还有,托他辅佐幼帝的旨意。

刘公公腿脚已经有些不利索,他扶着大腿根缓缓跪下:“季大人,皇上说二皇子是好孩子,他原是想着好好教养二皇子,等把大笙稳下来,二皇子成人后把皇位给他的,谁料老天不给这个时间。”

“皇上说大笙内外飘晃,今后如何不得而知,他让老奴替他给季大人行个礼,求季大人尽力辅佐幼主。”

季子漠慌忙止住他要磕头的动作,手上用了些力气扶他起来。

“刘公公,皇上看重,我自定舍命相报,这个礼万万受不得。”

刘公公像是心死的对一切都不在在意,未曾勉强,又说道:“婉妃是幼主生母,皇上怕她日后拎不清季大人难办,已经让老奴灌了毒酒。”

拂尘的毛絮垂在地上,洁白染上了灰烬,刘公公像是劳累了一辈子的牛,缓慢且艰难的离去。

季子漠有种最后一面的感觉,动了动脚尖却不曾拦他。

登基不到一年的新皇成了先帝,是否弑父已经无人在意,重要的是皇位又回到二皇子,这个货真价实的男孩身上。

季子漠先去见了二皇子,把惊吓到的二皇子安抚了一番,又留了薛方等人护着,直至入夜才放心的回了家。

月份渐大,齐玉变的容易劳累,季子漠下了马,和等着门口的季兰季丫热闹说了些话,小跑着进了他和齐玉的院子。

他叫着齐玉推开门。

贵妃椅上,一哥儿端坐着,怀里抱着一个厚被,见到他先是痴了,随后便开始有些拘谨的拉了拉被子。

季子漠黑了许多,皮肤更是粗糙的不能看,只浑身的气势强的让人不容小视。

他抬手摸了摸脸,又走到铜镜面前照了照:“齐玉,你不会是嫌我丑吧?别这样,我底子好,养养还能要。”

司平提了新烧的水,兑在屏风后的木桶中。

季子漠连日赶路的衣衫未换,脸上手上脏的他自己都嫌弃,瞧齐玉没有上前的打算,让司平出去后转身去了屏风后。

解了衣袍,把整个身子浸入水中。

季子漠以为一见面齐玉定是飞奔而来,不行,怀着孕呢不能飞奔,但定是用尽全力的扑到他怀里,不嫌脏不嫌臭的。

现在回来没有等候,没有话,什么都没有,一场期待成了空,季子漠的心像是挂了秤砣,不住的下沉着。

他想齐玉,很想很想,想的心肝脾肺都疼。

蜡烛被吹灭,整个房间连一丝月色都无,季子漠只听见屏风那侧有细碎的声响,他等着,等到齐玉在背后抱住他赤luo的肩膀。

季子漠:“我还以为几个月不见,你和我生分了。”

季子漠:“哭了?”

季子漠反手搂住他的头,在黑色中道:“齐玉,我很想你,你想不想我?”

“想。”齐玉趴在他的肩头,声音瓮声瓮气的似重感冒。

季子漠:“可是你不接我,我回来你也不和我说话,我还以为你见异思迁,不喜欢我这个灰头土脸的人了。”

在齐玉身旁,季子漠压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话语轻快的开玩笑,齐玉却轻而易举的听出里面的难受。

齐玉像被针扎了下,为自己的心思后悔不已。

他现在已经无法蹲下,双膝是跪在地上抱着季子漠的,齐玉手伸到水中抓住季子漠的指尖,牵着他去抚摸自己的肚子。

轻声道:“一时胆怯,怕你看到。”

那时季子漠说起他的世界和这里的不同,谈及初次看到哥儿有孕时,他说像是看到了男子怀孕,让他胆寒了许久,难以习惯。

齐玉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在季子漠眼中是不是奇怪,想到有这个万一,他便慌乱了。

隔着薄衣,掌心像是被一只小脚踹了下,齐玉闷哼了下,随后笑道:“他性子应是随你,调皮的厉害。”

陌生的感觉让季子漠一动不敢动,他欲吻齐玉,想到脸还未洗,生生忍住。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季子漠把自己收拾干净,头发顾不得擦拭,只披了件里衣,把乖乖坐在一旁的齐玉打横抱起。

身体相触,许久的牵挂都有了安放之处,

又因相互吸引的人太久未接触,因一个拥抱心猿意马,拥抱变的无法满足。

季子漠恨不得把齐玉拆骨吃肉,却也只是想想,他未点灯,把齐玉放在床上,掌心落在了他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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