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后,小夫郎破产了(17)

作者:默聚 阅读记录

司琴疑色道:“从来只有男人去花船花钱的理,哪里有赚钱的道理。”

季子漠又晃了晃手中的银票:“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家少爷给了我三百两,你瞧瞧我手里现在多少钱。”

一,二,三,四,五

五张一百两的银票,那就是五百两。

司琴惊呼:“你做什么赚了五百两?”

齐玉握着茶转头看他,齐秋也少了叹气。

回来这一路也是口渴,想去倒水,又怕离得近了齐玉再吐:“你先倒杯水给我,嗓子干。”

司琴给他倒了水,季子漠喝了两口才道:“此事说来话有点长。”

“在戏园子里,郭子方要和赵大勇斗气,搜罗几人的银子,他们四人总过凑了三百两......”

司琴插话道:“姑爷你不用凑吗?”

季子漠:“他们让我凑来着,我直接说我入赘,晚上回来夫郎要查账......”

司琴恼的跺脚:“你怎么能败坏我家少爷的名声。”

只有齐秋看的明白,对着司琴无奈道:“这么说是姑爷自己丢了面子,省下来百两的银子来。”

不过心里却嘀咕了句,姑爷还挺小气的,不不,是会过日子,齐秋忙改了用词。

季子漠赞了句:“还是秋叔看的明白,我今日可是带了两百多两,我扔水里还能听个响,郭子方斗气要我的银子,不凭白亏的慌?”

“后来呢?”指尖贴着瓷白的茶盏,齐玉看向桌边的人。

第14章

想到后面的事,季子漠未语先笑:“你们定是想不到,赵大勇带了一荷包的金瓜子等物,招摇的人尽皆知,可是一场戏唱完,他也只是扔了两个到台上。”

司琴啊了声,随后噗嗤一声笑出声。

齐秋眼中带了笑,齐玉虽未笑,身上的霜寒却是少了些,他又问:“后来呢?”

季子漠:“后来我们几个人出来后,笑了一场,郭子方信口说赵大勇护钱,谁能让赵大勇出血,他手中的银票就归谁,我这不是一时兴起,就把活揽了下来。”

古代无论男女,头发皆长,季子漠擦了会还未干,便有些烦了,把擦头发的帕子放在一旁,想着让头发自然干。

冬日湿发会进寒气,司琴听到这里,也知道姑爷没犯花花肠子,走过去拿起帕子,想给他继续擦头发。

季子漠直接把帕子从她手中抽掉:“不用。”

让一小姑娘给他擦头发,季子漠不自在。

齐玉视线移到扔在桌上的帕子,眸子闪了闪。

看向他问:“他们四人是三百两,多余的两百两哪里来的?”

季子漠回想着花船上的事,手指轻点着桌面,狭长的眸子盛满笑意,似是林间狡猾的狐狸。

“花船上的烟娘包夜的最高身价一百两,我抽了个空找花船老鸨商量了下,帮烟娘提身价,超出一百两的二八分,我八她二。”

“我是赘婿,赵大勇也是赘婿,且身份转变,觉得自己了不得了,我不过激了几句,又故意挑起烟娘让他争抢,最后他花光了身上的银钱,还让人回家又取了银子过来。”

他微微得意的看向齐玉,似是在说,快夸夸我。

有句话,屋里的几人都想问,却只有司琴问了出来:“你赚了银子就回来了?没做些旁的?”

今日司琴待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原来根源在着,季子漠打了个哈欠,懒散道:“我能做什么?这不是赚了钱就回来了,怕一身的脂粉味熏到你们少爷,还顺道去云来酒楼洗了个澡。”

“谁知道你们少爷那鼻子灵的,还是熏到吐了。”

明明白白的话撂出来,伺候的人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司琴对他有了好脸,齐秋也在心中念着阿弥陀佛。

齐玉虽没说话,想来也是郁结少些了。

吃坏了肚子吐了出来,这话骗骗司琴司平也就罢了,齐秋是没骗过。

齐玉眼里揉不得沙子的高傲性子,当真是随了齐母,可有一点齐玉不如齐母。

齐母敢爱敢恨,恨了就折腾别人,不委屈自己。

自家少爷确实不同,诸事闷在心里,不会苛待别人,却单单折磨自己。

犹如岩石中的嫩竹,原能长的参天,偏偏学不会低头,傲然承受着肆虐的寒风冬雪。

可这人哪里能和竹子比,风吹雨打后,竹子有一线生机出头参天,这人,只会把自己委屈死。

想到这里,齐秋恨的咬牙,他家少爷原也是活泼性子,琴棋书画,骑马射箭,皆是桑农县哥儿中之最。

在马球场上是何等的耀眼,都是董家那哥儿,不是个东西,少爷拿他当最好的朋友,他却故意引少爷说话,又把那话传了出去,让少爷被全县耻笑。

从天落到地,他家少爷又不是个开阔性子,硬生生憋成这副模样。

今年下雪早,十月中旬就落了雪,此时外面风声呼啸的,不知是否又要落雨雪。

齐玉因季子漠去了乌烟处,心生恶心干呕了一场,季子漠知道齐玉心中有人,是完全没有错想,更何况他之前提及去花船,齐玉是应下的。

虽自己闻着身上清爽,但总归是怕齐玉鼻子尖,再惹他难受,季子漠直接说去厢房睡。

他打着哈欠往外走,背影风流懒散,齐玉看着,手指蜷缩成一团,他说:“你缺银子了和我说,用不着去赚这种钱。”

外面呜咽的风声好似停了一瞬,季子漠像是被齐玉施了个定身术,保持着手指触碰着门框的姿势。

房门刚开了条缝隙,寒气裹着他半干的头发,直往脑子里钻。

不知钻到了什么地方,刺的季子漠头疼欲裂。

“考了多少名?”

“年纪十一。”

廉价刺鼻的香水味伴随着女士细长的腰带靠近,从来没关注过他考多少名的妈妈,第一次问了他成绩。

腰带抽在背上,七岁的季子漠咬牙不肯叫一声,躲避着,颤颤巍巍的从书包里掏出一千块钱。

那是他给人作弊赚来的,只要出的起钱,他可以把倒数第一,变成年级第一,至于别人信不信这个分数,就不是他要管的事。

他控分能力好,脑子灵活,就算是高一级的活也能接,一场大考下来,赚的钱不算少。

季子漠抬起头,哭着喊了声妈。

听过解释的女人,把他踩在地上又打了一顿。

那是她第一次打他。

后来回到季家之后的季子漠才知道,他七岁挨打前,季家也挑选了一次私生子,他成绩不好,在季家暗地里观察的时候表现不好,落了选。

打人或许能让人上瘾,自那次起,季子漠时不时的就会挂点伤。

三年后,追赌债的人砸了家,季家的人从天而降,在他爷爷打量评估他的时候,他妈妈掐住了他的脖子。

季子漠妈妈狠厉的掐着他的脖子,季子漠爷爷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对视着,比着耐心,争强好胜的,想让对方先认输。

如果这是一场拔河比赛,季子漠就是那根必不可少的绳子,但为了赢,谁又会去管绳子疼不疼,会不会断裂。

那种窒息感,季子漠终身难忘,他后背靠着墙,震惊后毫无挣扎,头顶折射的灯光在他眼中逐渐涣散。

很美的一种景象,就像他的世界变成了星光的海洋。

最终,季子漠的爷爷认了输,赞了声:论心狠,老头子我自愧不如。

季家给季子漠妈妈还了赌债,又给了她一笔钱,她拿着支票亲了下,笑出了眼泪。

临走前,嫌弃的看着季子漠说:“季家有的是钱,少心思不正用歪门邪道去赚钱。”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她,她留给他的眼神,是嫌弃,对他的评价,是心思不正。

寂静的夜,不知哪里来的乌鸦,莫名叫了声,叫声难听的刺耳。

季子漠回神,没回头看齐玉,只淡淡的嗯了声,转身出了门。

“你缺银子了和我说,用不着去赚这种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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