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后,小夫郎破产了(52)

作者:默聚 阅读记录

“我明天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你在家看着季丫和季安,不会做饭就先凑合着吃两顿,能顾好家?”

关灶房门时,季子漠语调沉稳的道,像是给齐玉下发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任务。

他细心体贴的让人难以招架,齐玉嗯了声,说能。

“哎,你别对我抱太高期望,我就算是去码头卸船扛包,也赚不了几文钱。”

几步路间,季子漠说了这么一句贬低自己的话,仿佛提前给人打了预防针,明天空手而归就不会让人失望,就会少些尴尬,最多耸耸肩说:看吧,我就说不要对我抱太高期望。

齐玉:“你不会卸船扛包。”

季子漠:“嗯?为什么?”

齐玉:“你不是卸船扛包的人。”

不知哪里来的底气,齐玉就是觉得季子漠什么都能做到,就算做不到也没事,季子漠已经做了很多。

季子漠想给齐玉打个预防针,谁料齐玉笃定他无所不能,这下更是有压力。

正堂门前,一人往左一人往右,季子漠转身时,听到齐玉说:“季子漠,别慌,别怕。”

他回头,齐玉重复着:“季子漠,别慌,别怕。”

自己怕?齐玉不说怕,季子漠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是怕的,他怕承担责任,他怕承担一家人的幸福,他怕自己做的不够好,他怕他们失望。

两步远的人身着粗布,身形依旧清瘦清冷,脸上淡淡的无表情,那双极其好看的双眸,沉静似水。

他和乖扯不上关系,可季子漠就是觉得齐玉好乖,乖的让他唇角微弯,心头发暖。

季子漠上前了一步,停在两人一步远的地方,抬手覆在齐玉的发顶,很轻很轻的揉了两下。

“好,晚安。”

好,我不怕。

两扇门推开又合上,齐玉躺在床上,清晰的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声,良久后,他从被窝里伸出手,落在了自己头顶上。

季子漠借着月光进房时看了眼季丫和季安的位置,他们知道季子漠睡在这里,都往里缩着,把外面的位置留了下来。

睡姿是乖巧的,这点和齐玉完全不同。

季子漠脱了棉衣,躺到了床上闭上眼,不过一瞬,又在黑暗中睁开眼来。

摸了摸身上的被子,随后又摸了摸季安盖的被子,以及身下铺的被子。

都是暄软的新棉被,他买了四床棉被,现在这里有三床棉被,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做的小动作。

季子漠望着黑压压的房梁,不知道是不是新棉被真的暖和无比,他好像真的不怕了。

第40章

公鸡还未打鸣,院门被人扣响,随后是几声季子漠。

季子漠知道今日有事,便睡的浅了些。

他看了看外面还未亮的天,艰难的战胜了困瘾,穿上棉衣出了房门。

原想先去给钱多来开门,不曾想齐玉已经引了人进来。

季子漠走上前:“吵醒你了?天冷,你回去继续睡。”

灶房有盏微弱的光,齐玉说:“我做了你昨天晚上的菜肉粥。”

这个简单,不用担心是否会糊锅。

走得近了,季子漠才看到他脸上有着几道锅灰的痕迹,额头,侧脸,鼻翼,全都有。

烛光微微洒到齐玉精致脸庞,白皙中伴着暖色,几抹灰色让他瞧着万分狼狈,眉中的孕痣如朱砂,红的艳丽。

这一刻,季子漠说不清自己心中何种想法,只想着,如果这真是他的夫郎,他应该会把人按在墙上,狠狠的吻上去。

三人进了灶房,齐玉笨拙的收拾凌乱的厨房。

手忙脚乱的给季子漠找洗脸盆。

“洗脸水也烧好了,菜肉粥我没放盐,我不知道放多少。”

粥里的肉大小不一,菜叶有长有碎,似是怕糊锅,水兑的格外多。

季子漠放了适量的盐,和钱多来各吃了一碗。

“你在外面等我会,我和齐玉说两句话。”

钱多来刚放下碗,就听到季子漠如此说。

钱多来说了声好,出了门。

灶房不是很高,季子漠在空着的锅里兑了水,用丝瓜瓤刷了锅。

齐玉与他背对背,收拾着灶台上的水,菜板上的菜屑,听到动静回头:“刷锅我会,你要赶路。”

季子漠垂眸没说话。

齐玉双手沾着水站在一旁,面上不显,心里有些无措。

他不会做这些,总怕做不好,做个粥,灶房就像是打仗了一般。

季子漠还算利索的洗了锅碗,擦干手,在齐玉的目光下,伸开手臂把人虚揽到了怀里。

太过突然的亲近,让齐玉浑身僵硬,不敢动作。

季子漠未穿越前二十五岁,比齐玉大四岁,穿越过来,这具身体只有十八岁半,还在长身体中。

齐玉在哥儿中算高的,就是和男子比也是不输的,两人抱在一起,身高相同。

隔壁赵婶子家的公鸡打了鸣,季子漠抱着他轻声说:“齐玉,别慌,别怕。”

昨晚睡前齐玉说:季子漠,别慌,别怕。

现在公鸡打鸣时,季子漠说:齐玉,别慌,别怕。

季子漠怕,是他怕这份责任。

齐玉怕,是他当了二十一年的少爷,现在变为农家夫郎,怕处处做的不够好。

齐玉懂季子漠七分的恐慌,季子漠却对齐玉的忐忑知道个十成十。

钱多来在院子里催了下,季子漠用冰凉的手指把齐玉脸上的灰擦干净,三两下收拾完灶房里的一切。

手指略急的拆了个糖块塞齐玉嘴里:“今天冒犯了,别介意。”

“我走了,别对自己太高要求,慢慢来就好。”

季子漠边说边出了门,齐玉下意识的跟了出去,跟了两步想到了什么,跑回自己房间包了个包裹出来。

等到再出来时,院门外的两个人已经走远。

没有季子漠的杏花村,对齐玉来说是陌生的,现下,季子漠出了杏花村,齐玉的心邹然空了一块。

许是失去父母的那日,也许是被赶出齐家的那日,齐玉走到如今,最熟悉最依恋的人成了季子漠,明明他们才认识一月有余。

去县城的小道上,眼看天有了亮色,季子漠在原地蹦跶了两下:“跑一段?”

钱多来说行。

桑农县的码头在县城的最东边,季子漠和钱多来到时,天已经大亮,四周各是早饭的吆喝声。

有人买包子馒头,有人吃碗面,也有人蹲在一旁啃自带的干粮。

等有船靠岸,便一窝蜂的涌到了管事那边。

齐玉提前做了饭,季子漠和钱多来就无需再买早饭。

钱多来四处张望了下:“我干活的那个杭管事还没来,他昨日说今天要进四船,我和他说一声,定会同意加个你的。”

面前走过扛着粗麻袋走过的人,结实的汉子腰都被压弯了些,季子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板,嗯......好像不是吃这碗饭的。

而且他刚才问了钱多来搬货每日的收入,天不亮出发,深夜回到家,一天能挣三十文。

三十文,季子漠倒不是看不上,主要是来钱太慢,而且季子漠觉得凭他的身体能力,应该也赚不到三十文。

他拍了拍钱多来:“你先干着,我去县里逛逛,看看有没有其他来钱的法子。”

钱多来茫然了,告诉他县里就码头一天能赚三十文,其他地方怕是不太会有活计。

季子漠没多说,和他说了两句晚些时候来找他,便离开了码头。

桑农县两条大街,一条从南到北,一条从东到西,街心相交处有个拱桥,拱桥下流着活水,拱桥旁一棵垂柳。

季子漠倚靠在垂柳上把东西南北四条街瞧了个遍。

最后扔下手中的枯枝,打算先去北大街上瞧瞧,那处是勾栏瓦舍,招猫逗狗之地,说不定能想办法坑点人的银子。

不是,这样说不准确,是赚点银子。

更何况他还有四个酒肉朋友,不知道能不能利用下关系,当然了,翻脸无情的事季子漠也见的不少,说不定那四个酒肉朋友不带他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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