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裕元大概明白她在想什么，沉默了几秒之后把放上去的盒子拿回自己的手里。

“你想的是对的, 的确需要谨慎起来。”

他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把盒子随手就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一路上都没在说话了。

一下飞行器，汤校校就真正明白过来什么叫做由俭入奢易, 由奢入俭难。

凄厉的寒风吹在她的身上, 像利刃刮骨般的折磨, 就算穿得还是自己走时裹着的厚重外套，还是觉得顶不住这极端的寒冷。

好不容易回了家里的时候，汤校校觉得自己已经被冻的头脑发麻了，窝在床上瑟瑟发抖。回过神看自己的小破屋子, 跟刚刚所见到的豪华庄园真是天差地别。

不, 应该说是外太空和地心的区别才准确！

她像是去参加宴会的灰姑娘, 时间一到就得回到自己的小窝，当然，虽然她没得到王子，但是她得到了纪念品。

说起纪念品，她看向自己放在床头的那个盒子，里面是她亲眼看见的被装进去的明代嵌宝石金凤凰。

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没直接打开，她无论无何也不能说服自己毫无顾忌的相信这块大饼是无害的，纠结许久，把盒子带到了客厅的桌子上，摆在其他文物的面前。

“这是什么？你们俩的定情信物？”

圆圆骨碌碌滚过来，他早就看见戚裕元手里也拿着这么一个盒子。

戚裕元回来就走了，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就离开了，临走时还强调了自己不会违背约定，汤校校想什么时候去他的私库里取报酬都欢迎。

他离开的突然，汤校校摸不着头脑，但也向他保证了一定会去拿报酬。

“不是，你测一下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危险。”

汤校校敲敲盒子，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动静。

她把圆圆抛起落下，在桌子上打转翻滚，最终慢悠悠的停下，汤校校看不懂是什么意思，等着圆圆的解释，过了许久，它才“咦”了一下。

“我什么都没测到，这怎么可能呢！”

圆圆对自己的预测功能是相当有信心的，从来没有它预测不到的东西，这对于它来说是一个极为严重的打击。

它不信邪又让汤校校抛了几次，可无论如何，结局都不变。

“这几次落在上面的面并不同啊？”

汤校校提出疑问，她原本以为是按照什么面朝上就是什么结果，如今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不是，你抛我只是我预测过程的必要开启条件，我是按照预测过程进行的，无论哪个面朝上都不会影响最终结果。”

圆圆闷声解释，它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自己预测不到的东西。

“这里面可千万别又是一个讨人厌的家伙。”

金缕玉衣十分诚心的许愿，有清铜小香炉那么一个就够了，多了它可承受不来。

汤校校的确把它给关起来了，但是它们文物之间的交流范围比它们和汤校校之间的交流范围要大也要远，更要命的是非常清晰！

它总是能听到清铜小香炉那个倒霉大小姐在那里不是抱怨就是哭泣，烦的不行，这几天连小剧场都忘了去。

应该……不会吧？

汤校校想了一下，金凤凰目前看来是极其沉默的，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是怕有什么危险吗？如果真的有危险，就不打开吧。”

青铜面具在一旁劝道，它现在是越来越有家庭里面长辈的样子了，虽然一般没什么文物听它的。

一块未知口味的大饼，喂到嘴边了，不吃不是汤校校的风格。

与会带来的未知结果相比，其实还是看见过的精美金凤凰对她更有吸引力。

汤校校把盒子打开，金凤凰就安静的躺在盒子里面，什么也没发生，周围一片平静。

“它怎么不说话？”

金缕玉衣发现了问题所在，它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安静的同类，还以为都像周围的同类一样吵闹呢！

无论汤校校和其余文物怎么试探，金凤凰还是沉默依旧。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呀！”

凌家滩玉人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它一直独自待在卧室里简直无聊死了，这种大家都遇到困难的时候，就需要它这种博学广闻的智多星闪亮出场了！

汤校校把它从卧室带过来，这边围着金凤凰的文物已经开始讨论它究竟是不是真的以及它究竟是不是个哑巴。

“这绝对不是假的！你们不懂，在我眼里，你们身上都带着一层薄雾一样的东西，就像我在你们眼里可能带着阴气一样。它身上也有雾，只是不太浓，比你们所有的都淡。”

金缕玉衣很认真的说，它还是把清铜小香炉的话记到心上了。

“那它可能就是个哑巴。”

“不是吧，我们发生跟人类又不同，为什么会存在哑巴的情况呢？”

其余几个文物默契的跳过这个话题，开始探讨是否是哑巴这个问题。

“诶？它身上怎么有做过实验的痕迹？”

凌家滩玉人本来是过来看看热闹，没想到还真有了发现，自己说完都又确定了一下自己有没有看错。

“实验？你是说它跟你做过同样的实验？”

汤校校赶紧追问，直觉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

“准确来说不是实验痕迹，而是盖章痕迹。”

玉人解释，它曾说过原本是要在它们身上盖章的，那是由机器运作的。但是在那之前，它们会经历一个人为的重新分类标记，分为“失败品”和“成功品”，无论以什么资格被分类，都会被人盖上可擦洗的章来做标记。

那章虽然会褪色，但是还是会留下痕迹，时间久了，它们见的多了，也就能区分出来盖过章与没盖过章的不同，也能看出成功品和失败品的差异。

“它身上的就是成功品的标志。我只看过一个成功品的标志，是一个龙纹白玉璧，这很特殊，于是就记住了。”

“龙纹白玉璧？是这个吗？”

汤校校把那时拍下来的【帝国王室成员寻找龙纹白玉璧】的告示给凌家滩玉人看，得到肯定答案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感到丝毫意外。

星际上层家族联合帝国王室对文物做实验，耗费这么大的功夫做出来的成功品这么轻易的送人，目的绝对不是简单的。

“你能和它对话吗？”

“不能。它应该是被泡在那些液体里泡久了，可能都失去意识了，我那时被泡进去的时候就完全感受不到外界了，幸好时间短，我被捞出来之后就好了。”

这情况与君尧说自己待过的地方大体听起来是一样的，可把君尧叫过来后，他对于金凤凰表示从没见过。对于汤校校转述的情况，他对于那种液体是什么倒是有补充。

“那些能封闭感知液体应该是用我们试验成功的血制作的，我的血不符合标准的时候他们似乎很失望，以至于说漏嘴了。”

君尧现在提起从前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情绪了，虽然还是想着报仇，但是最重要的是好好在姐姐身边待着。

上次的晕倒没人跟他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也知道跟那个地方脱不开关系。

他这个年纪对于生死无疑是害怕的，一定要死的话，他也要在好好活着后，有价值的死去。

左右没有别的办法了，汤校校打算先用清洗液洗一遍金凤凰，反正也是要修复的。

金凤凰的整体上能明显看到被人为修复的痕迹，但是修复者的记忆并不怎么高超，很多地方的金丝焊接的不流畅，留下许多痕迹，甚至有的地方的衔接都是错误的，这些都是汤校校的修复工作。

清洗液勾兑好之后，她就将金凤凰放进里面等待浸泡时间过去。

中途时间还突发奇想给君尧进行了人生第一次的考试。

君尧从没经历过考试，那时候他虽然也被做戏般的教导过，也都是点到为止，学都没学到什么东西。一直到来了汤校校身边开始学习，也只是一直在汲取知识，完全没有考过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