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狗皇帝,代打BE。(40)
大乾第一孤忠:「狗兄不必多言!救驾!!」
···
刑部大牢,到访的不速之客席地坐下。
温从仁坦坦荡荡,直言不讳:“殿下,坏消息,广宁侯盯上您了。”
这两日陆行川这朝中的大小动作,秦疏非是不知,但陆行川的背后不是别人,而是他的父皇。
公然对抗皇权,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更何况对于陆行川的此番针对,襄王殿下本人也是云里雾里。
秦疏并不记得,自己有在什么地方开罪过陆行川这一号。
秦疏佯叹口气:“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那下官就直说了,取您性命非我所愿,殿下若是愿意让步,下官愿意为你收拾残局。”
“让步?”
“温某斗胆,请殿下离京就封。”
“大人以为本王会答应你?”
“我不知。” 温丛仁摇头笑着:“但路是试出来的,不是吗?”
“要来杀你的人正在路上,要来劫你的人也正在路上,你的时间不多了。”温从仁兀自轻叹上一口气:“走出这里,便是造反,你确认你想踏出这一步?”
秦疏不觉蹙眉,这温丛仁又在说他听不懂的话了。
秦疏知道陆行川对他有点意见,但卢节人毕竟没有死,就算是陆行川再上纲上线,也远到不了能杀了他的地步。
温丛仁并不多去解释,站起身的少年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温从仁神色复杂,仍是他听不懂的话:“好好想想你的路吧,你现在这条路和之前不同了,可不代表这是一条更好的路。”
温丛仁抬手,一个浅蓝色的光团浮在了少年的手心,那逐渐成型的光团被挥至了秦疏眼前。
一声长叹消逝无声,温丛仁阖眼:“你要的——答案。”
若是平时,秦疏断然不会去碰这陌生且不知根底的东西,可他想知道——那日温从仁口中的再一次是什么意思。
秦疏一把将光团握入手中,下一刻,绵密如针的痛感席卷了青年的四肢百骸。
秦疏只觉得自己六魂七魄都要被从身体抽离了,意识归于混沌的前夕,他听到温从仁再度开了口。
“你就当这是场梦吧。”
···
“殿下!”
“醒醒!!”
“温丛仁你对殿下做了什么?!”
“混账东西,姓温的你究竟是谁的人?!”
耳边是一片陌生的嘈杂,时间恍惚而过,猛的再度从那似是而非的虚幻中挣出时,秦疏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眼前挥之不去的画面杂乱无章,却又清晰模糊着现实与梦境的界限,素来处变不惊的皇三子呼吸开始不稳,身上甚至渗出了一层薄汗。
青年的眸中不知觉的生出一股狠戾——这都是些什么——?!
“殿下!”
“殿下醒了!”
仍旧是刚才那陌生的声音,秦疏抬眼,目之所及,他这原本不算狭小的牢房内,已然被黑压压的一众人挤的拥堵不堪。
——尽是陌生面孔。
好在为首的秦疏还认得,刑部督捕司岳暗山。
那专司缉逃捕亡之事的刑部主事径直跪下,岳暗山开口便是与自己的所司职权背道而驰:“陆行川欲图不轨,暗害殿下,请您立刻随我离开。”
秦疏蹙了眉,觑了一眼已然被人七手八脚按在地上的温丛仁,居然真就让这家伙说中了。
有人要劫他出了大牢,无论这岳暗山的是敌是友,这都不是一件好事。
是敌,那就是羊入虎口。
是友,落给陆行川以口实,后面想要翻盘就更困难了。
如此形势,秦疏不答反问:“陆侯爷要杀小王?诸位想只用一面之词,就取信于我?”
对于秦疏的戒备,岳暗山显然是早有预期,岳暗山恭恭敬敬抱拳一礼:“任将军马上就到,卑职绝不会欺瞒于您。”
任玄,算是个自己人,秦疏不动声色的默认下岳暗山的这一答复,进而直接问道:“陆行川为何要杀我?”
非常、十分、极其之能抓重点。
岳暗山一愣,如实道来。
进而得到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答复。
襄王殿下眸中厉色愈深:“什么契?”
于是乎,等到任玄火急火燎的赶到这勤王现场时,这刑部的大狱中可谓是乱做了一团。
对于秦疏一口否认掉古篆魂契一事,不说任玄,连温从仁都是一脸的诧异。
毕竟狗皇帝积重难返的风评摆在那里,骗着人结契立印,这种事狗皇帝干的顺手着呢,冤枉了谁也不能冤枉了他呀。
任玄咽下口口水,并且理智的跳过了‘殿下,此事当真与您无关?’这种能让上司给他记上一笔的问题。
只问出牢中所有人心中所想:“那现在怎么办?”
这事不是秦疏做的,现在越狱而出反而落人口实,假的也成真的,白的也成黑的了。
这事不是秦疏做的,人家陆侯爷不这么想,继续待在牢里,说不定活的就成死的了。
梁壁上的灯影绰绰,牢房之内,一众的‘忠臣良将’面红耳赤、争执不下。
被风风火火的任将军一路顺手薅来的卢少卿低眉陷入沉思,京中敢冲着陆家出手的势力,不出襄王、汉王两家。秦疏一口否认,秦宣人还傻着,那此事还能推到谁?
显然如此思考的不止卢士安一人,沉默了良久的襄王殿下慕然打断这群柱国之臣的高屋建瓴,只盯上一个外人:“卢大人,此事,尚书大人不会正好知情吧?”
秦疏话音方落,岳暗山身后二人就悍然拔出了刀,直指卢士安。
二人手中兵刃,在下一刻被击落在地。
始作俑者施施然收回兵刃,任玄只瞟一眼为首的岳暗山:“在殿下面前动刀,老岳,你的人都这么没分寸?”
岳暗山抬手制止下属的激愤,当真就抱拳去请示:“此事卢节难逃干系,殿下如何看?”
秦疏不去看,反是冲着卢士安更进一步道:“大人有一刻的时间取信于我,否则,小王不介意用大人您的命,进逼尚书大人就范。”
“下官无法取信于殿下,卢某自己也未能明晰。”
卢士安不答反问:“如果这当真是叔父所为,那殿下您当真会为了这样一个契就范吗?”
青年更进一步:“如果不会,那叔父甘冒如此之险,是为了什么?”
秦疏确实和陆溪云交往甚密,可就卢士安看来陆溪云不过是秦疏手里的一步棋罢了,这步棋可能重要一点,可绝不足以叫秦疏翻覆整盘棋局。
秦疏不是能够轻易让人威胁的一号人。
当今朝堂上,对着陆家动手,那毫无疑问是破釜沉舟的一路棋。
冒着如此打的风险,可以预见的收益确实寥寥。
若是叔父,为何要如此行事,卢士安想不明白。
卢士安想不明白,任玄却是一下子醍醐灌顶。
“殿下!不对!!”任玄恍然出声:“对世子出手的人,绝不是冲你来的。”
任玄直击要害:“殿下觉得,卢尚书眼里,您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如今满朝上下——默认的可都是秦疏在有意攀附陆家,这当中有权利交换、有利益交织、唯独没有所谓的真心。
当局者迷,任玄理所当然的默认了对方是在拿陆溪云威胁秦疏,因为他知道陆溪云可以威胁秦疏。
可事实上,会拿陆溪云去威胁秦疏的——只能是温从仁这种一手明牌在打的,绝不会有卢节这一号。
秦疏是认可这一说法的,他同样不认为就连卢节这样一个老学究,都能看透他的想法。
秦疏只徐徐道出四个字:“谁有能力。”
任玄心领神会,接话分析起。
任玄:“不是卢节。他不会认为世子能威胁到您。”
任玄:“不是秦宣,他人甚至不再京城。”
任玄:“不是陆行川,他甚至为此要杀了您。”
那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