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倒计时45天(1)

作者:一棵水杉 阅读记录

沉溺倒计时45天

作者:一棵水杉

简介:

10月15日,冰冷的讣告铺天盖地。

知名心理医生林渡舟溺海而亡,终年29岁。公众震惊。

这已经是叶清川和他分开的第六年,从未想过再听到他的近况,居然是以这种方式。

钟声滴答,他醒来之时,仍旧是一个平凡而吵嚷的早晨。

电视上播放着林渡舟的心理节目,底栏报道着9月1日的晴朗天气。

9月1日。

仿佛电流穿过,叶清川浑身发麻。

电视上的年轻人正在说话,声音温和,眉眼清俊,金色领带夹反射着光点。

沉溺倒计时,45天。

——————

*深不可测x一往情深,林渡舟x叶清川。

*真相难寻,反转较多。

*文中的心理学知识来自公开课、书籍和朋友咨询,欢迎心理学专业的读者伙伴科普与指点。

年下、剧情、重生、穿越、救赎、虐恋、推理、破镜重圆、双向奔赴、情投意合

第1章 【0天】序

我以为我和林渡舟不会有交集了,一直到死。

十年前,林渡舟躺在我身边,无奈哂笑,问我为什么会好奇催眠的感觉。他说催眠是一段短暂的麻痹,被催眠者往往会陷入恍惚,弱化意识的监控,知觉歪曲甚至丧失。

多年之后,我再次体会到了这种感觉,但不是因为催眠。我明白了麻木、恍惚的滋味,从头到脚。

天色沉下来,街道上步履匆匆的行人成了无数黑影。汽车呼啸,卷起飞扬的尘沙。

拿着林渡舟生前寄来的东西,我恍然发现,这是我们此生最后的交点。

黑色布艺的礼盒散着清淡的花香味,里头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只手表,表盘上的玻璃已经碎开,蜿蜒的裂痕盘曲在上头,已经远离了他的温度。

深夜,房里光线黯淡,机械的新闻播报声回荡,冰冷的讣告铺天盖地,撕裂了冷寂的凌晨。

“10月15日傍晚18:55分,知名心理医生林渡舟被海上搜救队找到时,已无生命体征,终年29岁。据悉,林渡舟身体有多处擦伤,存在疑似挣扎或自救痕迹,目前警方尚未对其死因做出判断。林渡舟主持的节目《心灵摆渡》,五年来收视稳定、曾帮助广大观众宽解心理问题。节目方于晚上20点对其死亡表示深痛哀悼……”

漠然的播报声不带一丝波澜,像雨滴落入海洋,毫无褶皱地融进深夜里。

林渡舟死了。

那年我穿越半个城市,去他最喜欢的蛋糕店,买了一个刚上架的蛋糕。那是店里最贵的一款样式,上面的黑巧克力装点得精致,摆成起伏的海浪形状。

那会儿我们都穷,他心疼钱,说这得花掉半个月的工资。

我笑说不要怕花钱,23岁的林渡舟前程似锦,将来出人头地了,带我去看真的海浪,带我尽情吃最贵的蛋糕。

那已经是六年之前。

那一天之后,我们离开了彼此。我再也没有走进那家蛋糕店,也从未和林渡舟一起去看过海。回想起刚才见到的海面,平静无波,一片死寂,岸边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

他怎么会独自走进寂灭的海,悄无声息。

秒针在沉静的空气里独自绕圈,清晰得盖过了新闻,世界堕入幻影,只有指针的转动。

滴答,滴答,滴答。

第2章 【45天】9月1日。

每天早晨八点钟,卖菜的小贩就会蹬着三轮车来到街区,吵人的喇叭声不知疲倦地播报着每一种蔬菜的价格。已经有不耐烦的邻居关上了窗,我是在播到青菜的时候醒来的。

有长进,昨天第一声大白菜就醒了。

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衣襟上的酒味没有散去,一睁开眼,就感到宿醉过后的头疼。忘记拉上的窗帘被风吹动,刺眼的天光把房间照得亮堂堂,阴霾一丝不剩。

等到卖菜的小车开走,白墙上的挂钟已经走过了八点一刻,周遭又沉入安静,只有指针仍旧不知疲倦地转动。

邻居打开了门,小女孩的声音兴高采烈,在问她妈妈要棉花糖。手机提示音响了两声,一时没辨别出是哪个方向传来的。

彻底睡不着了。

我揉了一会儿太阳穴,在沙发上到处找手机,抱枕被翻得七零八乱。直到消息声再次响起,才循声从茶几底下摸出来。

【师姐:他们十点钟出发,你好好休息,不用来送了。】

脑子还没反应,手已经按出了一句合规矩的“好”。扔下手机,头疼没有缓解。

昨天喝酒了。

为什么喝酒?不记得了。

……哦,林渡舟死了。

林渡舟死了。

昨天的麻痹与恍惚从四肢退潮,空气渐渐抽离,头脑热胀,脏腑隐隐作痛,直到绞在一起,四肢百骸都像浸透在冰窟里。

刺骨的冷,却满头大汗。

我一起身,四肢都脱力,狼狈地冲进洗手间吐了两回。

浴室的地板也是冰凉的,但热汗和泪水依旧禁不住。

房子处在喧闹的街区,时常停水停电,楼下的茶馆总有叽喳的人声,日夜不停。

十年之前,就是在这里,林渡舟把我抱上洗手台,小心翼翼地扶着我的腰,轻声问我还好吗。

我总以为,人的一生不是一条流动的线,而是由几个瞬间、几个片段组成的。

曾经亲历的时刻,从未意识到那些瞬间可以被回味,在记忆里画地为牢,把念旧的人永远困在当时以为寻常的画面。

那天我也是这样醉,第一回搭上了他的肩。

浴室昏暗的灯光从他身后透过来,把发丝裹得像糖丝。

我想起小时候,我妈每周六骑着自行车,载我穿过公园。傍晚,火一样的云漫天无边,从遥远的晴空扑下来。自行车经过卖糖人的小摊,夕阳一刹那没了行人的遮挡,径直洒在一个个金黄的糖人上,反着星星点点的光。

林渡舟笑问我为什么出神,我勾着他的脖颈,鬼使神差地反问他,“林渡舟,你吃过糖人吗?”

也许这话有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林渡舟顿了一瞬,回答:“没有。”

我头脑发热,说:“你尝尝,我给你。”

林渡舟笑我醉了,他的发丝在昏黄的灯光里还是像儿时的糖丝,我怎么都看不够。我尝过糖人的味道,甜得发腻。但我在尝到林渡舟之前,就知道是苦的。

那天是我们的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密接触,第一个缠绵的吻。

十年过去,我还没有走出那个阴凉的夜晚。

手机铃声刺穿了回忆,我恍然梦醒,擦干了满脸的汗珠泪痕,浑身乏力地砸进沙发里,电话接通。

“我们要走了,”那边传来熟悉的男声,“你不来送一程?”

这些年来,舞剧的巡演从未间断,轻鸿舞团在国内外积累了不错的口碑。我从小就跳古典舞,跳了二十几年,舞台上的聚光灯、舞台下众人的注视都享受过,一身的伤病也没落下。

这行业虽说不算只捧着青春饭,可到底身体是本钱,我的本钱薄薄一沓。巡演、出远门,往往都是纪南的主角团队出去。年复一年,我就守着这座城。

“上个月就走了,这个月又走一回,”一出声才发觉嗓音出奇的哑,喉间像含着针似的,说话就疼,这话刚出口,电话那头就噤了声,我接着道,“下个月走的时候,我一定送你。”

纪南显然听得出我在嘲讽他,但言语里倒还算尊重,“昨晚践行宴,你喝多了,我送回去的。”

我垂下眼,淡淡地应了一声,“哦,谢谢了。”

“你不用非把自己灌醉来逃避下午的面试,”纪南顿了片刻,接着说,“那个舞蹈节目筹划得不错,是个好机会。林渡舟……只有周五才会用同一个演播厅。”

我闭了闭眼,从里到外又是一阵麻木。

“什么面试,”明明是问句,倒被我说出了要死不活的架势,我沉声又问,“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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