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十五认真地看着十八，“这小鬼才不是心软，相反，她连好人都算不上，心里的杀性重，下手还阴毒得很。至于她的异能级别，这我倒是不清楚。”

说完，十五又看向卫樊离道：“老大，我知道你看好她，但还是建议你慎重考虑，她这个性子，我觉得，跟我们不是一路人。”

“杀性重？下手阴毒？”

卫樊离不在意地笑了起来：“为了薪火的存续，我们背弃了还在卫家的团长和教官，乃至于所有留在了卫家的暗卫，且不论那些已经死去的同僚，就是我们四个，不还是得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当靶子。”

“十五，你要知道，人在选择走哪条路时是很固执的。而薪火自从成立以后，我们就要明白，敌人对我们永远不会手软，而我们对敌人，也不必讲究太多。”

这话一出口，卫樊离脸上的神色便黯然了下来：“我成立薪火，是想取这个名字的存续之意，我希望可以有人继承这份精神，并将此传承下去。现在情势虽不利于我们，可也不能刚成立，就让它断了吧。”

阳光渐渐升高，大地慢慢带上了太阳的温度，小镇上的人陆续出门，拖着疲惫的身体朝工厂走去。

路过院子门口，看到那两个尸体时，都只是摇摇头便走了。

两个流民路过院子，一名上了年纪的流民还指着那尸体，对身后的年轻人道：“都跟他们说了，这院子不能去，真以为里面有女人，就能任你欺负了？天真！”

那年轻人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赶紧打消了心里那点轻视的念头，拉着老者快步离开了这里。

牧小满是被一阵悠扬的口哨声吸引来的。

刚到院子，就被十八笑眯眯地打招呼：“早啊……哎？你没睡好吗？”

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牧小满幽怨地扫了一圈院子里的人，心说你们这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睡没睡好，你们心里没数吗？

自从十五离开，她躺回床上，就一直睁着眼想了很多，才不知不觉慢慢睡去。

哪怕牧小满是精神系进化者，但本质上只是精神强大，她现在这体格跟普通人没多大差别，当然比不上十五她们第二天就跟没事人一样。

卫樊离看了眼牧小满的黑眼圈说道：“一般人对上两倍于自己的敌人都会胆怯，但你不仅对付了他们，还能察觉到十五的存在，你现在还能安然站在这里，已经很了不起了。”

进化者觉醒的异能自然有高低之分，一个级别的差距并不是那么容易弥补上，十五的异能等级不算低，她们都以为牧小满察觉不到十五，看来还是低估了她。

牧小满走到她对面坐下，干脆直接地问了出来：“这还不够，我想变强，怎么才能比他们强？跟你一样强也行。”

卫樊离蓦地笑出了声：“你这小鬼还真是能将就，想变强可不是嘴上说着玩儿，我们的路，不是那么好走的。不过嘛，我倒是觉得，你还挺适合走我这个路子。”

话音刚落，牧小满分明感觉到了十八她们的异样。

气氛好像在这一刻凝重了起来，就连跟她一起来的小狼崽都停下进食，舔舔嘴，不再出声。

牧小满很想问问，你们暗卫的路还能是什么样的？这条路子跟世间其他的路又有什么不同？跟你学又会怎么样？

但她最终还是没问出这样好像很没常识的问题。

“那我怎么才能跟你学？”牧小满追问道。

要学当然是学最强的，要么就学最多的，牧小满不挑。

此时的牧小满再不是脏兮兮的样子，她穿着十五准备的衣服，寸长的短发软趴趴盘在头顶，乌黑的眼珠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好像误会了什么。”卫樊离笑得更开心了，她伸出一根手指在牧小满面前摇了摇。

当她笑起来时，牧小满才恍然惊觉，虽然卫樊离年长她许多，但她们之间的差距，却远不止岁月。

没管牧小满眼中是什么神情，卫樊离继续道：“我们接受的暗卫训练，并不都是相同的，因此我们擅长的东西也不尽相同，想要学十五她们的本事，要看她们自己愿不愿意教你，而我的路……”

卫樊离笑吟吟站起身，拍了拍牧小满的头：“我现在觉得你不错，但你这点不错，还不足以让我下决定，明白了么？”

“明白了。”牧小满乖乖点头。

这样才是对的，无论她穿越前还是穿越后，牧小满都秉承着利益对等的原则。

她从来都不相信电视剧里那样，有人第一面见你，就觉得跟你相逢恨晚，恨不能把所有知道的都教给你，甚至全身功力都传给你。

天上从来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看似是机遇的事情很可能藏着危险，就像路边突兀出现的夹着生辰八字纸条的钱币。

这种事牧小满不是没遇见过。

“哦？那你是怎么做的？”十八偷偷靠过来问着。

牧小满才发现自己竟然把这些不知不觉说了出来。

她平静地看着十八，顿了顿，自然而然答道：“当然是把两百块钱捡起来，然后找最近的寺庙，把纸条跟一块钱投进功德箱。”

【幽默值 +1】

十八：“？？？”

就，你在中间怒赚差价199是吧？

第16章

二虎站在院子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门口的两个尸体丢远了，又对着前来上课的孩子说了些什么，才转身走回院子。

“老大，我已经告诉他们今天放假，不用上课了。”二虎站在卫樊离身后道。

牧小满愣了一下，望着卫樊离道：“今天我还跟十八去卖东西吗？”

“不用，今天你不用跟着十八去。”卫樊离想了想道，“你闹了一回，秦婆婆估计也不敢再坑十八了，而且今天有一位客人会来。”

牧小满眨眨眼，疑惑道：“有客人？”

“客人快到了。”十五走出屋子，手里用托盘托着一套茶具放在了牧小满面前的桌子上，“你马上就能见到了。”

牧小满看着十五从一个铁罐子里施舍般地倒出一点茶叶，又用热水冲进壶中，热水带出的白色烟雾徐徐飘起，一套紫砂壶的茶具，光是看着就知道价格不菲。

瞧着十五及其自信的泡茶手法，牧小满还是捧场道：“不愧是卫老大，这样高雅的东西都懂，也就这里能瞧见这样成套的茶具，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

这不算说谎，原身这辈子多数时间都在荒野流浪，确实第一次见到这样规整的茶具和茶叶。

卫樊离对于这样的吹捧没说什么，偏头看了她一眼，拿起茶杯吹了吹又放下了。

站在牧小满身后的十八悄悄贴在她耳边道：“其实老大也不懂这些，这都是来客人的时候才拿出来的，老大说这样显得咱们有格调。”

牧小满：“……”懂了，装X用的。

还不等她再说什么，外面的声音忽然变得嘈杂起来，汽车行驶的声音越来越近，此时院子的大门已经被二虎打开，牧小满刚好能看到外面的情景。

不止她好奇，小镇上的流民也纷纷走出住所，站在路边默默围观，两辆崭新的白色汽车一前一后从基地城门口出来，一路匀速开着，两辆车开了多久，大家就跟了多久，有些认出了车上旗子的流民还大声介绍着这是极乐教会的汽车。

汽车缓缓停在院子门口，车上下来前后下来六名随行的护卫队人员，手里都抱着自动步/枪，两名护卫人员从后备箱里抱出一卷红毯，一路从车后座的位置铺到院子门口。

四名护卫人员站在汽车周围，举起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围观的流民，其中一人恶声恶气道：“滚回你们的乞丐窝去，你们这些基因劣等的流民不配瞻仰主教的面容，聆听主教的教诲。”

围在四周的流民们见这些护卫队手里拿着枪，不敢跟他们顶嘴硬刚，赶紧三五成群地散开，生怕走晚了人家真的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