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叶翩翩惊愕地抬眸看他。

他连她雇了马车都知道了？

慕渊越是不动声色，叶翩翩心中越发惊疑不定。

她摸不透他到底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远走高飞的打算，只得硬着头皮道：“我本来打算是这样的……但是忽然想到，清月镇其实还有几家比较奢贵的铺子我没去，明天去那几家铺子再逛逛，能买到夫人合意的，就没必要去太远的地方了……”

“也好，明日为师陪你去。”

“……”叶翩翩哪敢说一个不字，强颜欢笑道，“有师父帮忙相看，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她这时忽然想到一事，忙问道：“师父，今日街市上的那些人，是你杀的么？”

慕渊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不然呢？”

敢调戏他的小翩儿，是活腻了的。

“师父是一直跟着我？”叶翩翩又问道。

她眼底的紧张掩饰不掉，慕渊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道：“没有，恰好碰到罢了，为师当时还有事要办，就没有出来和你相认。”

原来如此，叶翩翩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还并不知道她的打算。

她眉眼一弯，“谢谢师父救了我。”

她的直觉果然是准的，真的是慕渊出手救了她。

“谢谢？”慕渊深深地看着她，“小翩儿，为师救了你，你该如何报答为师呢？”

叶翩翩微微一愣，师父救自己的徒儿，不是天经地义的么？还要什么报答？

她只当他是开玩笑，便不以为意地道：“徒儿无以为报，唯有下辈子，给师父做牛做马……”

慕渊有些不屑，“为师不缺牛马。”

叶翩翩想了想，道：“那……我下辈子给师父做婢女，给师父端茶倒水？”

“为师也不缺婢女。”

“那下辈子……”

“下辈子太远了。”慕渊打断她的话，突然抬手钳住她的下巴，嗓音低沉道，“小翩儿，不如现在就以身相许？”

第31章

“小翩儿, 不如现在就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这个词太暧昧了，叶翩翩怔了一下，忽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虽然她的身子藏在铺满花瓣的水面下, 难以窥见春光, 但是他的眼神太深, 仿佛能穿透那些花瓣，将她的曼妙一览无余。

叶翩翩脸上不由得烧起来, 心跳加速, 双臂在胸前抱得更紧了。

她避开慕渊的视线, 微微垂下眼眸, 羞道：“师父, 你别逗我了……”

“小翩儿不愿意，嗯？”慕渊直直地看着她, 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叶翩翩一时心乱如麻，红着脸摇摇头，“不愿意……”

她注定是要和他分道扬镳的，以身相许这种事, 该由女主来做。

“那为师何必要救你呢？”慕渊微微勾唇，语气变得有些戏谑。

闻言，叶翩翩猛地抬眸，不确信地看着他, “原来师父之所以救我，是因为图我的身子吗？”

“不然，小翩儿竟天真地以为, 为师只图你的一声谢谢么？”

他的眼神灼热，叶翩翩却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没想到，他只是觊觎她的身子，她在他的心里的地位，竟如此低贱……

也对，原主在他眼里一直都是野草，而他不过是比书里对她更上心了一些，她便开始自作多情，以为他是喜欢她的。

真是可笑啊。

“那师父与那些想要欺辱我的登徒浪子有何区别？”叶翩翩自嘲地勾了勾唇，“既然如此，我给谁糟蹋不是糟蹋？师父，你请自便吧。”

说罢，她便闭上了眼睛，死死咬住下唇，一副任人凌/辱的模样。

心却像被一根根尖利细长的冰棱刺进去，又冷又痛。

无论从前受过多大的委屈，她都没有像现在这么难受过，没想到，她竟如此在意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小傻瓜，哭什么。”慕渊的大掌抚上她的脸颊，指腹轻轻地从她的眼下拭过。

“我没有哭！”叶翩翩抬手想把慕渊的手挡开，却意外的在自己眼下摸到一片湿润。

她……竟然真的因为他的一两句话就哭了？

叶翩翩既感到难堪，又觉得羞辱，喉中发哽，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外涌。

见她这副模样，慕渊的心突然像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

方才对她说出那样的话，不过是因为有点气她竟然想离开他，没想到她竟会哭。

他以往做过多少坏事都不会有任何负罪感，现在却觉得自己真是十恶不赦。

他忙柔声哄道：“小翩儿，是为师错了，为师不该那样逗你玩。”

“呜呜呜……”叶翩翩小嘴一憋，委屈地哭出声。

“小翩儿乖，别哭了，原谅为师这次，嗯？”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