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不听话怎么办[穿书](32)

作者:重皿 阅读记录

“你是在哭么?”

晏宁疑惑的看着他。

他身量高,因此不得不低下身子,想要认真看清渐眠的表情。

渐眠低垂着头,像一只被抛弃荒郊的可怜艳兽,此刻若是换个人来,也必定会被迷了心智。

但他面前是的晏宁。

是一个自小被拔除七情六欲,无念无欲的怪物。

他近乎粗暴的,捏起渐眠的尖尖下巴,终于能够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也看清了他滴落下颌的水痕。

这是眼泪么?

原来这就是眼泪么?

“你为什么要哭呢?”他又问。

这句话问的荒唐,宛若对着一个即将被极刑以待的死刑犯提出疑问:“你为什么不逃跑呢?”

渐眠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偏过头去,决心不再看他。

但晏宁好像一定是要分出个是非真理来,不依不饶地:“你为什么要哭?”

“关你什么事?”他终于开口。

声音嘶哑,含着哽咽时像谁叫他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晏宁无法解释这个问题。

他只好讪讪地, “痛。”

他如实告知他:“这里会痛。”

晏宁生怕渐眠不信,就要去拉他的手。

渐眠的手被蛛丝固定住,晏宁一把扯住,动作间,将碍事的蛛丝强力拧断。

他的手掌被割破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在还未愈合之时,便一把握住了渐眠的手。

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牵着渐眠,血污洇脏了渐眠的手,他拉过他的手,摸上自己左侧的胸膛,一字一顿,认真地说; “这里会痛。”

他像是被吓到了。

不知是为着晏宁胸膛剧烈的起伏,还是那近乎直白的冷血神态。

他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渐眠真正意识到,什么叫无可抗力的危险。

在绝对的力量之下,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但--

晏宁眼中一闪而逝的思绪叫他及时捕捉到。

生物的本能叫他快跑,脚下却如暨磐纹丝不动。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为什么不呢--

渐眠听到心里的怪兽蛊惑地诱劝他:为什么不试试呢。

成功了,这便是胜利的天秤斜向自己的又一重砝码。

巨大的触动叫他跃跃欲试,血管中流淌的疯狂因子从未停歇。

疯狂的猎人以柔弱外表做皮囊,怯怯地,却毫不犹豫牵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腰间。

那里有一把弯刀。

弧似新月,柄嵌宝石,是傅疏给他寻来的宝贝。

也只有渐眠知道,刀尖舔血,便能一击毙命。

锋利如斯。

他瞳眸半眯,显出几分身处下位的天真情态,手腕却毫不犹豫的调转位置,握着他的手,将刀尖吻在他的喉咙。

“如果一定要决定死法。”他颤动的身体,湿红的眼睛,无一例外在向晏宁透露着猎物本真的想法。

他明明不想死。

却如此凛然的将刀尖下压,慢慢,慢慢地开口:“我这一生,虽做到了一人之下的位置,却从未能够决定自己的想法,无数人前赴后继,想看我出丑,想取笑我,看我的热闹。”

“我明白,我都明白。”

“我跌跌撞撞的在这冷寂的皇庭长大,遭遇无数次的暗杀白眼,又因名不副实而被嫉妒怨憎。”

“这泼天富贵也好,皇权在握也罢,到头来也不过只是披着人皮再叫人摆布。”

“我不知是谁要害我性命,当然,人那么多,我也懒得问是谁想害我。”

他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半真半假地,动情直叙:“这最后的死法,请让我自己选择吧。”

晏宁没有动。

渐眠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

在这一刻,宫道上的风声似乎都停止了,天地静籁,只剩二人轻微的呼吸。

渐眠有一句话的确是真情实意,哪怕死,他也不想再大庭广众之下,以这样可笑的死法宣告下线。

他不再犹豫,手臂使力

嗡--

那把宝刀在地上滚了半圈,刀身与青石板地面亲密相贴,最终发出啪嗒轻响。

渐眠闭了闭眼。

他赌赢了。

晏宁松开他的手,眼睛透出一种做错事的无措来。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目光落在渐眠淌出丝微血线的脖颈,那令他口干舌燥的芬香气息诱人采撷,他废了极大的力气克制自己:“你为难我。”

他还算能保持丁点儿清醒,不至于全身心沦陷在这场为他织造的艳网里。

渐眠笑笑,似乎并不为他的话所动。

被割伤的手腕传来丝丝刺痛,渐眠低身,就想捡起那把弯刀。

当啷--

在渐眠捡起它之前,弯刀被人踢远了些。

“不要!”他的眼里终于露出一丝慌乱。

与此同时,一阵携枪急奔的声音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似乎就在不远处,隐约还能听见有人呼叫太子殿下。

再不动手,留给晏宁的时间就真的不多了。

在这条路上,晏宁用同样的方法困住了那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太监,但太子殿下的行踪在禁庭几乎透明,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回去,引起旁人的疑心也只是时间问题。

晏宁的眼神忽然坚定下来。

他不再犹豫,手起刀落间--

渐眠回身,听到了那声近乎绝望的嘶吼。

第25章 爱重

等渐眠回过神来时,面前少年已经消失不见。

晏宁没有杀他。

但却也并没有束手就擒。

薄奚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在几个瞬息便冲到了渐眠面前。

“殿--”他张了张嘴,迎面一道劲风剐过侧脸。

啪--

毫无缓力的一掌。

“你来迟了。”他黑沉的眼珠子倒映着薄奚略显慌张的脸,心下的委屈淹没了他,他几乎没有道理的责怪薄奚。

恨他来的这样迟。

他的力气不足以支撑自己再来一巴掌,如果可以的话,渐眠丝毫不介意将这张英挺薄幸的脸抽成猪头。

在昏过去的一瞬,他这样想。

……

东宫。

层叠的帷幔外,围着一群缄默凝重的宫人,薄奚在略偏一角,不错眼地盯着里头的人,定定入神。

小福子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傅疏晚一步知道消息,到时渐眠手腕上的伤口已经被医士处理妥当了。

他迟迟不肯醒来,那张惯常嚣张的脸蛋上显出几分瓷质净润的无害来。

傅疏恨不得这小王八蛋再活蹦乱跳的起来给他制造点麻烦,也好过这一刻的长睡不醒。

无人知道渐眠昏迷的原由。

晏宁离开的速度让人捕捉不及,连他的表情都没有看清他便已经消失不见。

太子遇刺的消息在几瞬传遍了禁庭,傅疏下令封锁消息,却仍是免不了阖宫上下的人心惶惶。

傅疏默不作声地站在床头,似樽静默悲悯的神佛,他淡淡开口:“枢日,去请医士。”

医士……

枢日抬眼,小心觑了眼傅疏的脸色,又看了看榻下跪着的几个医士,没敢问人不是都在这儿吗?

他咽了口唾沫,还没组织好措辞,便听一声极阴沉的暴呵:“再请。”

那群医士吓得瑟瑟发抖。

傅疏和善清绝的皮囊之下,是从不轻易暴露人前的阴鸷一面,这罕见的怒意令众人吓得大气不敢喘,纷纷低着头作鹌鹑状。

因此也无人注意到,悄然退下去的薄奚。

枢日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他丝毫不敢耽搁,转身就去搜罗京都上下负有盛名的医士。

这场将长秋殿都蒙在阴翳当中的风波好似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长到傅疏已经将折子搬来东宫,批奏完时,身边的内侍才道不过是刚过夤夜。

只是半日。

半日,半日怎的这样慢。

傅疏的目光落在榻里的人影上,久久未曾移转。

……

接到弟弟的求救信时,沈仰风尘仆仆的从后门进了丞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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